起初是没忍住的脸红。
路嘉宁很快的把目光从和周越的对视中偏开来,他电脑还架在腿上,这一下走也不是坐也不是,除了逐渐爬上面颊的红晕路嘉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脑散热器嗡嗡作响。
以现在的距离路嘉宁能闻到Alpha身上的信息素的味道,还是苦菊,现在闻起来更浓烈了。
周越没见到椅子上的路嘉宁动弹,觉得这位对方公司找来据说是专门接待的工作人员很是有趣。
尤其是他明明看起来很喜欢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但一张脸都涨的通红还顾作冷静的样子。
“不用了老板,你都说你是老板了,普通员工没有义务和大老板一起吃饭。”路嘉宁迅速的从椅子上收东西要走,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出来的股东和他说正事,觉得可能是要手机沟通了。
周越见人要走无奈地摊手。
他过去在部队里呆的时间久,对于公司官场上的事情了解的还没有自己的秘书多。alpha和alpha之间除了信息素的强弱竞争、无畏的雄竞,攀比没有别的。
但是只因为那张帅气过头的脸给他在不少事情上帮了忙,所以周越总误认为自己再邀请别人吃饭这种小事情上也能做好。
周越说:“那好吧,我一向对漂亮的omega很有好感,我们会有机会一起的。”
路嘉宁没说话,拎包低头转身就走了。
周越站在原地没动。过了好半晌秘书推他周越才后知后觉的有反应。
周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过去见过他吗?”
“没有。应该是没有的。”秘书道
可是刚刚路嘉宁走的时候他分明闻到了很浓的甜苹果气息。
甜的周越迟钝地想起来课本上那些很基础的生理结构常识。
——初次见面的A与O无法辨别出对方明显的信息素气味。
——临时标记或永久标记后对于双方信息素的味道都会更为敏感
——异性相吸。
周越看了一直以靠谱可靠著称的谢怀瑾一眼。
谢医生医术高明,理财头脑发达。s级分化Alpha。是奥诺除了周氏以外最有发言权的股东。
同时也是周越从穿尿布时期起就认识的伙伴。平时跟在周越身边的时候挂秘书的职。
周越过去服兵役的时候就作为奥诺的顾问医生和第四大股东。
周越摸鼻子,看着谢怀瑾金丝眼镜后比自己更有贵公子气质的眼睛。
他觉得谢怀瑾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那就当作是omega长得太漂亮他过于注意了吧。或者也有可能那一阵味道并不属于omega本人。
没继续想太多,剩下的合同交接的事情周越交给了奥诺后来到场的专门人员。他和谢怀瑾准备回程奥诺。在电梯口又碰见了几分钟前离开的路嘉宁。
又是苦菊。
路嘉宁远远看到走上来的新任大老板和他身高八尺的伟岸秘书。
由衷地在心里后悔刚刚没有走公司的消防逃生通道逃走。
他这副身体也不知道是因为抑制剂打多了出现了后遗症还是本身就欲求不满。
从闻到周越信息素的那一刻就开始浑身发热,到现在他后背甚至已经爬上一层细密的薄汗,发热也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而这该死的新任alpha老板居然又和自己遇见了。
路嘉宁背对着后来走进电梯间的周越两人。看着电梯一级一级爬上23层,最后停在23级开门,然后缓慢的开门发出吱呀地响声。
他过去怎么没有发现铭远的电梯老旧成这个样子,开个门都要这么久。
路嘉宁默默走进电梯,垂着肩膀看着电梯按键。
他去一楼,像他早上来公司一样再走回地铁站。然后去全托班接儿子。
电梯里四面都是茶色的平面镜,冷白色的电梯灯下路嘉宁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和自己站得很近的周越的目光。
不加任何掩饰得落在自己身上。路嘉宁被他盯久了,黑色卫衣下的脊梁骨罕见得由于身体异常的热度小幅度得颤抖起来。
“先生?”谢怀瑾最先扶住了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路嘉宁。路嘉宁的后背被谢怀瑾碰到的时候险些抖得更厉害了一些。
“你不舒服吗先生?需不需要去医院?我本人是医生,你不要紧张。”
路嘉宁又靠电梯门那边缩了缩,他没理谢怀瑾,等着电梯一到达一楼他就仓皇地出了电梯。
即便是心理上不愿意承认,路嘉宁这时候也无法推卸omega在生理上的缺陷,的确在不知不觉中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他24岁的人生里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刻,即便对方看起来是很高阶的alpha。但他作为一个已经生育过且这么多年都没有alpha。
光靠抑制剂就可以度过一年又一年发情期的omega。
路嘉宁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的事实看起来是他没有。
他极力稳住身躯,使自己看起来尽量稳定,如果可以忽略他现在已经更明显发红的面颊和耳垂。
路嘉宁背着包往后退,露在卫衣外脖子的皮肤也烧红了。
本质上站在这里的还是一个omega和两个不认识的alpha。
周越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谢怀瑾其实有意想要上前帮这位omega稍微检查一下,但看路嘉宁这个抗拒又疏离的样子,估计是不太可行。
“你的样子看起来倒是不太好。你去什么地方,我们顺路捎你。”周越有心要做好人。他如今已经在尽量试图收敛更多自己的信息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位omega美人确实好像对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过于敏感了。
路嘉宁这会儿光是站在那里,就只感觉自己被铺天盖地的苦菊的气味团团包裹住。他的本意是想摆手说不,然而手没抬起来腿倒是先软了。
仿佛是冬天干裂的烧木头,温暖的壁炉和苦菊熏香。
路嘉宁跪得这一下子实在是太过突然,膝盖骨与水泥地面触及的一刹那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周越没来及的扶住他,但周越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俯下身子蹲在路嘉宁身旁。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的手最后落在路嘉宁的后背上。
像给猫顺毛,周越一下一下地顺着脊中线轻拍路嘉宁的后背。
帝都的初冬寒风凛冽。路嘉宁被疼的生理性眼泪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下去。被风一吹就更觉冰凉。
随着小腹也一阵一阵传来难以忍受的热流和热浪。
路嘉宁终于心头一震。
他只是闻到周越的信息素就被迫诱导发情了。
路嘉宁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四周景色昏天黑地的在他视线里变得模糊又眩晕。
可是一定要让他这么狼狈吗。大一的时候莫名其妙和不认识的alpha上床,被标记,然后怀孕。
就非得要让他这么狼狈吗。
路嘉宁的视线被眼泪蒙住,水汽模糊氤氲看不清身旁周越的脸。
他痛苦地抓住周越西装的领子,指骨发青。声音在发情热中听起来摇摇欲坠。
路嘉宁问:“为什么呢。”
可是他都一个人过了这么久了一直一直都没有出岔子为什么今天会出岔子呢。
为什么今天会被诱导发情呢。
难道生物书上一直以来教给他的那些生理知识,那些本能的,原始的生理**,以及只有alpha会被omega诱导发情的知识,难道那些都是错误的吗?
为什么呢。
路嘉宁的眼泪落下去,砸在周越试图擦掉他眼泪的手背上。
他看起来实在是很难过。难过的周越禁不住反思自己过去那么多年平顺的人生中,是否真得有过什么露水姻缘。
三年在部队里,出任务。再年轻一些的时候在大学里读书。周家家教严谨,他读大学的时候喝酒都很少,夜店那种地方就更不可能有了。
周越捧着路嘉宁的脸,看着omega在自己面前抑制不住地流泪,颤抖。
他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将路嘉宁从地上揽着腰抱起来,回身往车上走。
谢怀瑾跟在周越身后观察他怀里的人。
脸颊烧红,耳垂红的像要滴血。情绪激动难以控制。可能还有点神志不清。
“他发情了。”
谢怀瑾直白坦荡。
周越平稳地步伐一顿,在车门前停下。
“这不应该,omega发情的基本原理是会诱发周围生理情况正常的alpha也被迫进入发情状态。”周越平静道。“可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反应。”
“又或许是你想质疑我在那方面出了问题。”
谢怀瑾不和周越贫嘴。他的医学知识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不正常,可是质疑一个sss级alpha被动发情的能力就和质疑他性功能欠缺几乎没有区别。
所以这要么就不是发情症状要么就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帮周越拉开后座车门,周越将身体已经烧的滚烫的路嘉宁抱进去平躺在座位上。
路嘉宁现在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紧咬着牙关,生怕自己张开嘴发出来的就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声音。
同时也更加没有力气防抗周越的怀抱。
路嘉宁现在已经不流泪,他闭着眼睛躺着。忍受着发情热一波一波侵袭他的神志。
要是六年前生完孩子就把腺体取出来了就好了。
周越让出身子等着谢怀瑾给路嘉宁检查。
谢怀瑾平时跟着周越出门为了以防意外,总是有随身携带医药箱的习惯。
他去车子的后备箱取了听筒,戴上检查手套将听诊器贴在路嘉宁心口的位置。寒意透过衣物传达到滚烫的肌肤上,路嘉宁忍不住要将身体继续贴上去。
谢怀瑾把听筒拿开了。omega心跳很快。
接着他伸手去检查路嘉宁的瞳孔情况。
典型的由发情热引起的瞳孔扩大症状。谢怀瑾结合患者现在一系列的身体发热情况,面部毛细血管扩张以及心跳和瞳孔反应。
他再次作出判断,就是发情反应。
“那怎么办?我咬他一口?给一个临时标记?”周越站在路嘉宁身旁,他现在眼睛也有些红了。
即便是没有被诱导发情,放着一个气息急促还浑身散发热气的omega在旁边。
alpha的生理情况不允许周越像没事人一样平静。况且刚刚被他闻到的那一阵甜苹果信息素现在又出现了。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谢怀瑾将路嘉宁地身体略抬了一些起来。他拉下路嘉宁的卫衣帽子,后颈处腺体上有一些淡色的疤痕,那是伤口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愈合后留下的不明显的增生。
“第一,我现在只是初步判断他是发情,并且我在这种距离下辨别不出他信息素的味道。
第二,即使我辨别不出也不意味别人也辨别不出,这证明不了是否由于他个人身体问题,引起了信息素的缺失。”谢怀瑾严谨地推了推眼镜,继续批判周越的提议,“你在不能确定这个omega是否已经有自己的alpha的时候,如果现在就冒然给他临时标记,你是想让他身体里两种信息素打架把他害死吗?”
周越想起他在公司闻到的那一阵青苹果的味道。他撇了一眼那些伤疤,已经很浅,像他右眼的伤疤一样浅。
原来他可能已经有自己的alpha了。
周越居高而下的望着车里的路嘉宁,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那你说,现在的处理方式是。”
谢怀瑾听出周越语气里隐约的不爽,留神多看了他一眼,疑心他是在部队里呆久了随便出来看到一个omega就要心疼。
“我先给他打一只抑制剂,看看他情况好转能不能恢复理智。”
周越面色暗沉下去,看着座位上难耐扭送身躯的路嘉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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