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们只是静静的躺在鹤见川旁的草地上。
再稍微往前一段时间,至少还有我时不时咳嗽几声的背景音,也许我呛进肺里的水已经干了吧,我就不再咳嗽了,之后只剩一片寂静,我和太宰治之间的氛围也趋于凝固,空气沉重得让我有些难以呼吸了。
我偏头看向他,那是一种矛盾的情绪,像是对于生命有种无尽的厌倦,又带着点不知如何放手的迷茫。
衣服没有半点要干的迹象,我抬起一只手,衣袖还止不住的往下滴水。
“我们就这么呆着有什么用呢?”我想着,于是我说:“既然死不成了,那我们现在去侦探社吧。”
太宰治还是沉默着,他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般他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一时间,我竟怀疑我自己到底有没有将这话说声来。我清了清嗓子,“也许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我又说,“面对死亡需要慎重,也许你的理想还没有完全破灭。”
我一只手撑着草地坐了起来,他也一言不发地坐了起来。
“当你在自我审判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死去。”我继续猜测着。
“呀,不是这样的呢,”他忽然弯起了嘴角,用着欢快的语气说着,“也许我只是觉得入水这个方式太过老套了,毕竟是只有一次的死亡呢,可是要仔细斟酌要用什么死法啊。”
他说着站起身来,向我伸出了手,“今天就只算做是消遣了啦。”他的嘴又开始哼着那支不成调的歌。
他蹦蹦跳跳的,像个小孩子一般,我心中带着一丝疑惑,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跟在他走向了侦探社。
到了侦探社,大家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湿漉漉的模样,没有人问我们发生了什么。
他带我来到他的储物柜,从里面翻出衣服,也递给我一套。他站在柜门前想了想,又从旁边翻出了点绷带,也一同给了我。
“走我们去换衣服吧,身上湿漉漉的,总归是不舒服的。”
“嗯。”我回答道,然后便和他一同去换衣服了。
整理好身上的绷带后,我走了出来,太宰治换衣服的速度远比我快的多,他现在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开始工作了。
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于是便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望着太宰治工作的样子。
他现在格外的安静,甚至于到了一种忘我的沉默之中了,只是在翻看书写更换这几个动作之间重复着,我感觉到他这种对于工作的异样的热情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
我一直看着他,侦探社里也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整个屋子里便只能听到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了。
“好像有点困了。”我这样想着,然后思绪便归于空白。
当我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原来睡着了,头有点昏昏沉沉的,甚至有点没力气睁开眼睛,呼吸也变得很沉重。
我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醒了。”我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半睁开眼,看见太宰治正坐在我的床前,手里拿着一本红色的书正在看着。
《完全**》我辨认着,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氧意升上了喉间,我忍不住咳了几声,便再也无法停下来了,一下咳得比一下重。
“好像有点缺氧了”我想着,我的眼前有些发白,感觉到世界离我越来越远。
太宰治用手将我的脑袋掰到他的那边,“忍一会儿,喝点蜂蜜水,润一下嗓子。”我听见他这么说。
他将一杯水递到我的唇边,我忍住继续咳的冲动,咽下了几口水,温热的蜂蜜水确实缓解了我的症状,我抬起手从他的手里拿过水,继续慢慢的啜饮。
他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突然向我这边倾过身,抬起手碰了碰我的额头。
“呜,”我想着,“他的手好凉啊,”他收回手盯着我笑了,“你还在发烧,”他说,“你能感觉到吗?”
“大概可以。”我回答到,我将水杯放在床头,不知道他这副模样是在做什么。
“见川,”我突然开口,“我以后就姓见川了。”
“见川星啊”他又开始笑了,他的笑容中还带着一丝迷茫与无措。
太宰治向后靠去,头搭在椅背上,“挺不错的名字啊。”
我望着他放空,他也没再说些什么了,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迷离中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便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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