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换上烘干机里的衣服,周予催促正天真“快点,早点完事下午我们还能去玩”
正天真也不继续烦陈道武,动作利落穿上衣服洗漱完站在门口,三人下去时林梧正蹲在玄关处数着买好的东西,五六个红色口袋装的满满当当,堆积成小山。
“林小叔这么多东西都要带去吗?”
林梧抬起眼帘看了正天真一眼又垂下“不是,这是一件大案要的东西”
正天真张开嘴唇刚要问出口,手臂被一股力量往下扯,他疑惑的转头看见陈道武扯着他手臂,轻微摇头,正天真识趣闭上嘴。
林梧清点好东西,起身拍了拍手“走吧”
下了车,四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周予手里提着塑料口袋,里面装着方方正正的白色盒子。
很快眼前出现几栋白色小洋楼,洁白的墙壁经历时间冲刷蒙上黯淡的灰,唯独周予那栋老宅墙壁依旧光亮,像渡了层金光一样。
老宅大门旁就是一道落地窗,小时候周予最喜欢坐在窗边喝着热气腾腾的牛奶,数落下的雪花。此刻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
手机不停的震动,周予拿起来看,灰色头像消息疯狂的弹出,问他旁边的人是谁,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还没看清上一条消息就被刷了上去,周予皱起眉默默把手机关机,暗骂道疯子。
周予在那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停下脚步,仰头看向落地窗站着的人,谢寒脸上没有那副温柔以待的面孔,阴沉着脸,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周予能感受到谢寒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他的每一步动作,每一次呼吸,都被谢寒捕捉,那贪婪渴求的目光几乎要实体化。
林梧抢先推开那扇铁门,发了锈的铁门被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周予回过神紧随他身后,正天真颤颤巍巍抓紧了周予衣角跟在身后,陈道武走在最后面。
等周予再次望向落地窗时,那里空无一物。
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人用力砸开,发出巨响,正天真惊呼一声,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周予轻拍他抓着衣角的手。
谢寒倚靠在门框上,那细微的动作被他收入眼底,他轻笑道“小予家里来客人怎么不提前跟我打招呼呢”
周予收回手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得仰着头与他对视,林梧上前一步挡在周予身前。
“2002.4月3号周家发生火灾被困人谢寒”林梧上下扫视着他又抬腿往前一步,两人之间不过一米的距离,接着他又垮了一步,两人相距不过半米,那股恶寒扑面而来又停下。
谢寒收回目光,懒散的抬眸与他对视“所以呢?”
林梧收回腿,往后退几步,抬手搭在周予肩膀上,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旁人看来两人不过是在说悄悄话的人,落在谢寒眼里,那是有人在觊觎他的夜明珠,尤其是那双肮脏的手,竟敢肆无忌惮触摸着他的夜明珠。
谢寒绷紧了身体,惨白的面孔不断浮现出灼伤的焦黑,语气急转而下的冰冷“如果你还想要那双手就松开”
“哟,生气了”林梧松开手,做了更加大胆的动作,他牵起周予的手,低头亲吻在手背上。
周予强忍下想扇人的手,如果不是他刚刚说配合一下他,他真的会扇上去。
正天真此时腿软整个人靠在陈道武身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他只看见林小叔作死般在挑衅那东西,那晚上被掐住脖子窒息感如潮水向他涌来,他想回家,想妈妈了。
谢寒死死盯着那双手,瞳孔渐渐染上白色,身影变得透明,但始终没有离开门口。
林梧松开手似乎有答案呼之欲出“地缚灵对吗?”
“呵,你跟你爷爷一样”谢寒抬手,俯视他们,手腕一松,手掌向下落下“自大狂妄”
无形的力量自上而来,把他们压的喘不过气,很快他们身影开始摇晃,正天真第一个倒下,痛苦的掐着脖子,陈道武死死搬开他的手,没过多久,他也坚持不住,倒在正天真身旁,双手护在他脖上不股被抓的血肉模糊。
周予赶忙去看两人的伤势,把陈道武那双血肉模糊的手移开,脱下背包,用背包带子牢牢捆住正天真双手,做完这些他抬头看去,林梧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笔挺的背脊被压弯,透过衣物甚至能看见脊柱骨的印子。
林梧单膝跪地,咬牙死死撑住,手臂青筋暴起,那股压力像巨大的手掌似要将他碾碎,让他血肉与土地混合。
周予上前想要把人扶起,他完全不知道一时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看得见他们表情痛苦。
“小予”
呼唤声在他前方响起,他抬头看去,那双干净的皮鞋映入眼里,身后林梧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他着了魔般把视线缓缓上移,剧烈的咳嗽声让他回了神,转头看去,地上被鲜红的血液打湿,林梧终归撑不住,身形一晃倒在地上。
现在只有周予好端端的在这里,哪怕不知道发生什么,他现在也彻底清楚了。
“谢寒别这样,你放过他们好不好,他们都是我朋友我最好的朋友,你放过他们好不好”周予从单膝跪地变成双膝跪地,干燥的土地被血浸湿,湿润又带着温度,像无数个触手黏腻又湿滑粘在他膝盖上。
周予上前扯着他裤腿,仰头看他,明亮的光此刻像无数小针扎进眼里,周予眨了眨眼努力适应不适感,“谢寒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放过他们行不行”
见人没回应,周予抱住他小腿,张开嘴咬了下去,坚硬的像石头一样让他败下阵来。
眼泪不争气流下来,他用裤脚擦了擦,含糊不清道“哥别这样,我错了,你放过他们好不好,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最好的哥哥”
一声轻微的叹息从上方响起,抱着的腿似乎要离开,周予快一步抱了上去“求你了哥”
“松开”
“你答应我放过他们我就松”
一声冷笑在上方响起,紧接着一股寒意冲进他体内,在身上每一处地方啃食着,密密麻麻的痛感从身体内涌出,周予无力松开手,松开一瞬间那诡异的痛感顿时消失不见。
“小予,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的单纯,”谢寒蹲下身,抬手抹掉他脸上的泪水“看清楚局势,你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跟我谈判吗?”
周予无力低下头,是啊,他就一普通人为什么非要想着跟这种东西对抗。
“我只是不想让你孤零零的一直待在这里”
“你这是在为我好?把自己的善意强加在别人身上,不顾当事人的意见这是为我好吗小予,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怎么现在忘了?”
周予张了张嘴无力辩解,他确实说过这种话。
谢寒伸手抬起他的头,与他对视,周予眼神乱瞟不敢看他。
“求人的态度呢?”
此话一出,周予紧紧盯着他双眼,惨白占据了他整个双眸,让人心生畏惧。
周予扑进谢寒怀里,头胡乱蹭着像撒娇一样“我错了哥,真的错了”
“错哪里了?”
“我应该听你的话早点回来”
谢寒推开他,站起身,俯视他“我还是给你太多好脸色看了小予”
“真的错了哥,我应该早点回来我应该听你的话,爸妈都不再了你是我唯一的哥哥,你不能抛下我也不能欺负我!”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周予僵在原地等着回应。
谢寒勾起嘴角,他蹲下身安抚般揉了揉周予头发道“我们才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那你会放过他们吗”
谢寒揉着头发的手缓缓向下拂过他脸庞,珍贵的东西应该放在橱窗里,供他欣赏。
“我会”
得到肯定答复,周予欣喜抬头,眼里激动之色快要跃出来。
“不过你得留在我身边,无时无刻,每分每秒都必须在我身边”
周予连连点头同意,他现在只能先稳住谢寒,后面发生的事只能后面再说。
“今天我很生气小予,你必须要受到惩罚才能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什..”
周予握紧他裤腿,话还未说完,四条铁链从谢寒背后伸出高高漂浮在空中,周予瞪大双眼紧盯着那铁链,银白色铁链在空中泛着光,他甚至看到光滑的铁链上,映出他惊恐的面容。
“不用怕,这是作为你的惩罚”
谢寒抬手一挥,四根铁链朝周予涌去,铁链不由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在周予听来,那是夺命声。
周予双脚并用往后爬,还没离开几步就感觉到脚腕上被套上冰凉的东西,周予战战兢兢扭头看去,双腿脚腕上已经绑上了铁链,顺着铁链看去,幕后指使人正坐在台阶上笑着看他,惨白的双眸弯成月牙状,惊悚又诡异。
“没什么好怕的小予,哥在呢”
脚腕上的铁链在用力,周予拼尽全力往前爬,他只想离开这里,离这里远远的,周予上半身趴在地上仅靠着双手发力,没出几步就被脚上铁链拽了回来,他不死心,继续靠着双手往外爬。
地上已经被勾勒出一道痕迹,周予再次被拽了回来,大口喘着气,汗珠划过脸庞滴落在地上又消失不见,他双手无力搭在地上。
谢寒看戏一样看完整个过程,无奈道“你要是把这心思用在我身上多好,而不是想着如何远离我”
一听这话,周予那倔脾气上来了,哪怕他现在累得跟个狗一样趴在地上也得咬上一口,他握紧双手,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会让你在死一次”
谢寒轻笑“真可爱啊小予,我很期待那天”
锁链再次碰撞发出声响,周予视线变得模糊,周围景色在倒退,他伸手想再次往外面爬,一抹白色带着风闪过,下一秒手腕上出现两条锁链,牢牢锁住双手。
脚腕上的铁链发力拽着他缓慢向身后那道敞开的大门移动,周予再无任何力气抵抗,早上还没来得及吃饭现在耗费全身力气也没离开一步,胃里熟悉的灼烧感在一步步吞噬着他的意志,周围景色越来越模糊。
铁链拖着他像拖着个死狗一样,在经过台阶时,周予柔软的小腹被压在未打磨的台阶边沿,尖锐的痛感让他止不住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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