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最近莫名其妙地开始做梦。
没有预兆没有前奏,比羽毛更轻盈比礁石更嶙峋,闭上眼沉入未名故事,香气漫过鼻尖,再次苏醒空空如也。
一场最大限制补充体力的优质睡眠应该无梦,他也很少做梦。
梦境接踵而至,睁开眼睛却无疲惫,除了记不住任何内容外,反倒比以往更神清气爽。
——那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柱间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问题,摆在面前的事还有很多。
比如家族,比如调和,比如胜利,比如……
深藏在心中的隐约理想雏形。
他不想要战争,不想要胜利,不想要虚名,只想要一场彻头彻尾的和平。
柱间很少对他人说起这呓语般的理想,可随着年岁渐长,少年时满怀期待设想的一切似乎真能在自己手中诞生。
以他现在的实力,下任族长之位板上钉钉,但很多事是个人之力难以完成的。
就是他是千手族长又怎么样?权利范围仅限千手内部,再多插手便是逾矩。
但无论如何他相信总能找到办法的,只是……时候未到。
种种思绪郁结于胸难以释怀,唯一彻底得到安心时竟是午夜那模糊不清影绰梦境。
再次因理念不合与家族长辈大吵一架愤然而去,青年扶着门柱深深吸气,觉得自己应该接个任务出去调整调整。
就像前些日子回来一趟,又突然莫名离开的弟弟一样。
话说以扉间的实力还有这么久都搞不定的任务吗?
“唉,今天要是扉间在今天估计也不会吵起来。”
想念着靠谱的扉间,他叹了口气,“还是出去散散心吧。”
这个层级的实力做什么任务大差不差,但柱间还是在任务堆里翻找半天,精心挑选了个情报侦查任务。
他不是特别擅长刺探情报,但选择它自有原因。
首先是离族地近,有什么事可以及时返回,其次难度不高,发生战斗的可能较小,比较隐秘,做好伪装便难以被发现。
权衡完毕,柱间递交了任务申请。
说到底这行为不算明智,扉间离开时他按理担起守护责任,但再不出去散散心真感觉快要窒息了。
扉间你在哪里……快回来吧!!
鉴于理由过于正当,最终申请不情不愿地顺利通过,当然还是因为没人能拦住他。
柱间在查阅相关资料时发现又一喜讯:任务地点附近刚好有个大赌场。
临走前思索带多少钱时,他猛地想起弟弟让自己少去赌场的再三叮嘱。
“要是我接到寄回族地的账单……”
银发青年冷笑声犹在耳畔。
“大哥,你就完蛋了。”
必然不会!这次他肯定能赢!
千手柱间抹掉冷汗,信誓旦旦拍着胸口向老天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智地揣着刚好维持生活的金钱上了路。
果不其然,还没到任务地点,他的腿就不受控制的往赌场的方向拐。
不受控制的坐在赌桌前,接着不受控制的赌了几把,最后不出所料的把生活费全部输光,被赌场人员提溜着出来站在门口吹冷风时,柱间的脑子才开始恢复正常运转。
这种写进人设里面的赌运真是恐怖如斯。
全身上下只剩套衣服的千手下任族长,顶着易容,在深秋渐冷的天气里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开始为自己后面几天的去处发愁。
去哪都好,总之不能回去。
丢脸是一回事,这么简单任务没完成他还当什么忍者?
“……是去搜刮土匪呢,还是去为民除害呢?”他抓抓头发,颇为苦恼,“幸好扉间不知道,不然一定又会——”
“这位先生。”
一道声音突兀出现,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请问您知道鹤湘居往哪里走吗?“
听上去是少女的嗓音,和缓而清越。
……什么时候靠近的?居然连他都没察觉。
是太沉浸没留意吗?
青年眨眨眼,转头望向来人。
是位年轻少女,黑色微翘长发简单挽起,身着素净纯色和服,称得上清丽的面容上镶嵌一双深红瞳孔。
全身无多余装饰,唯右耳边形状奇特的彩色芒星耳环流光溢彩,随着歪头的动作轻轻摇曳。
花了五秒钟让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柱间把注意力放到她的问题上。
鹤湘居?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回忆了下来之前做的功课,凭借稀薄的记忆给少女指了个方向:“鹤湘居的话,好像是在那边?”
“多谢。”
她轻轻颔首,低头时露出截纤细的颈部线条,朝他道谢后准备离开。
表现相当正常,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常少女会孑然一身出现在赌场门口向陌生的、明显刚刚输完钱的男人搭话吗?连他都不乐意去在这时触别人霉头。
虽然她身上不像有查克拉的模样,仍是有些可疑。
想到自己的任务,柱间喊住了她。
“等等!”
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出声,面孔上浮现出一点为难。
“呃……我也想问,你知道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吗?我什么都能做。”
“——什么都能做吗?”
少女停下脚步,抬起眼睛打量他,微微沉吟片刻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跟我来吧。前提是你指的路是对的。”
“多谢小姐!”
柱间扯了扯易容,绽出一个憨厚笑容。
直觉告诉他这名少女身上有某些特殊气质,如果以她为入手点展开调查,想必会更利于完成任务。
随口扯了个名字,他开始扮演起一名赌得精光的普通男人。
“我是、呃,森之助,请问你的名字?”
“我?”
少女把碎发捋到耳后,指尖拂过芒星挂坠,迈出去的脚步一顿。
她淡淡地瞥了眼青年。
“叫我织秋就好,森之助君。”
……
千手柱间跟着名为织秋的少女到了鹤湘居。
路上他有意试探着情报,多次主动开口碰壁后,终于等到一句简练回答。
“我来自乡下某个小村庄,因为些变故不得不去投奔在城里做事的亲戚。她是鹤湘居的掌事……或者说,老鸨?”
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抬眼看向他,毫不避讳那些隐秘之事。
“应该不用我解释老鸨是什么意思吧?森之助先生对这种场合应该要比我熟悉的多。明知如此还要跟着我前往,又存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呢?”
织秋的语气平静,措辞却尖锐,那有些冷然的目光落到柱间脸上宛如细密针扎。
“我可以让姑母留你在里面干点活。但是你真的只是想挣点菲薄工钱吗?”
“——不不不,我只是喜欢赌,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
青年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摆手,“我真的只想挣钱,我根本都不知道鹤湘居是什么啊?”
织秋这么一说才刚刚想起来。怪不得觉得鹤湘居这个名字熟悉,原来是这附近有名的艺伎场所。
柱间来的时候光看赌场了完全没在意这些,现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行为不太合时宜。
一个好赌成性的成年男人跟着陌生年轻貌美姑娘到游乐场所找工作?
他瞬间意识到这实在不太光彩。
力图自证清白时,柱间也在心底暗暗叹息。
这么说来她是要去做艺伎吗?还真是……唉。
他没有任何看不起这身份的意思,说到底在那些所谓贵族眼里,忍者和她们同样低贱,更没有谁比谁高一等一说,只是感叹这种事就算看一万遍也不会释然。
青年生怕说出什么话又冒犯少女,紧紧把嘴闭上,只用眼睛默默观察,但却没从那光洁美丽面庞上找出悲痛或哀伤情绪,甚至没有讥讽成分多。
“是吗?看来是我误会森之助先生了。明明常来赌场却对附近**一概不知,还真是眼中只有筹码的好男人呀。”
得到他否认的回答,织秋敛眸,把头转回去前冷冷地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柱间落在后面几步,发现自己一路上绞尽脑汁聊天,除了她名字外什么都没问出来,反倒还被质疑了人品和动机。
——怎么能这样!果然他就不擅长做潜伏任务。
而且这话明摆着怀疑他身份啊!
未来千手族长遭受了人生中第一次道德鄙视,足足缓了半分钟才调整过心态。
他不费力气地追上她,酝酿着重新开口,试图维护自己的马甲,“那个,织秋小姐……”
“——鹤湘居到了。”
对方却先一步把话说出口,打断了他。
柱间一愣,眼神顺着她看向不远处富有韵味的木质门扉。
花草掩映其外,书写门牌的字迹典雅而考究。为时尚早没有点灯,人声淡薄,不到工时门口连个迎接的人都无,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感谢你的指路,见到姑母后我会求她给你分工作,我们两清。记住你的身份,森之助先生,最好别起什么多余心思。”
织秋轻轻推开了那扇绘有鹤纹的纸门,声音再次飘进耳朵,忽远忽近:“走吧。我很想念我的姑母。”
这话惊得柱间瞳孔一抖,还没来得及思索她到底发没发现自己伪装,门内温暖光晕和着线香气味便如同潮汐般涌来,把门外的寥落击碎成两个世界。
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吧……反正最后也不会怎样。
察觉到她身上某种不同寻常,他连忙应声,定定地盯着鹤湘居几个大字看了会,抬腿跟上。
鹤湘居内部布置与门口陈设一致,色调素雅,入口庭院考究摆置山水景观,假山嶙峋,流水潺潺,发出和缓乐声。
鼻尖萦绕着木质香,柱间穿过碎石板路,柔和光线打在前方少女与环境相得益彰的和服上,那清瘦窈窕背影泛起不真实的宁静感。
“……您是……?”
在即将穿过纸扇门前终于见到了人,面容清秀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枝带露茶花枝,疑惑地看着他们。
“我的姨母是川上鹤代,我是来找她的,至于身后这位,是想寻一份工的森之助先生。”
她三言两语解释情况,那女子听见鹤代的名字,表情变得恍然。
“原来是妈妈桑的外甥女。请进,今天她刚好清闲。”
女子主动拉开纸扇门替他们引路,转身时织秋偏头看柱间一眼,示意他赶紧跟上。
三人沉默地穿过一条折廊,终于见到了鹤湘居的掌事川上鹤代。
“……原来是织秋呀。好久不见,居然都长这么大了。”
川上鹤代是个神色和蔼的中年女人,保养得当的脸上流露几分年轻时绝代芳华。
“那你身边这位是……?”
“姨母好。”
引路女子告退,少女自然地坐到鹤代边上,再次利落解释了情况。
“原来如此。既是你的请求……看他身强体壮,做些重活也好。”
鹤代展开折扇,遮住半边脸庞,露出来眼睛微微弯成月牙时扯动些许眼角细纹,伸手抚上织秋头发。
“家里的情况我听说了。姨母不会让你在这受苦的。”
“嗯。”
织秋点点头,没有再给柱间任何目光,垂下头任姨母给自己整理有些散乱的发髻。
柱间一句话插不上,站在二人对面傻笑,心里面百转千回一万次。
……这么温情的一幕他是该走还是该留?
他的目的不是探查情报吗,怎么看起重逢戏码了?
女人娴熟地给织秋挽起漂亮的发型,缓缓抬眼看向他。
“森之助君。”
鹤代用扇骨轻敲掌心,掠过他时眼中闪过鄙夷:“织秋既开口,你明日便来搬运酒瓮,工钱照给,想怎么花和鹤湘居无关,但不要牵扯到我们。”
“多谢,我会的!”
他回过神来连声道谢,不太好意思地笑着挠头,一副十足的憨厚样,余光却瞥见少女唇角掠过极淡弧线,频度与摇曳芒星耳饰重合。
她到底发没发现自己是伪装的?
要是发现了他还有伪装下去的必要吗?
犹豫片刻,在鹤代把目光收回去之前,他试探着开口。
“那个,我想和织秋小姐单独聊一聊可以吗?”
“单独聊聊?”
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身无分文就敢提出这种要求,甚至对象还是我的外甥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呃……她,我……”
柱间没想到她会这么理解,连忙辩解,明智地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可以付钱吞了回去。
付钱那不是更奇怪了吗?明明他只是想问点问题啊?!
……算了。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他刚刚打算放弃从这条线入手,却听见织秋平静开口。
“姨母,无事。我现在还不是鹤湘居一员,以平常身份和他聊聊天就好,我相信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如果他有这个想法,我恐怕都没办法见到您。”
看来织秋小姐还算善解人意。
……但这是不是意味着之前都是在逗他?
“好吧。”
她既开口,川上鹤代犹豫片刻,还是点头答应。
“你知道我最讨厌善赌的男人,不过你既然这样说,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女人唤来侍女,让她带二人前往僻静之地“聊一聊”。
躲避侍女过于直白的眼神,柱间连忙关上房门,转身时看见少女已经自如地坐在木桌边,纤细手指抚上桌上静置三味线。
房间隔音效果一绝,没有外界噪音,颜色暧昧纱帐拂过发出微弱沙沙声,盛放熏香的香壶样式精巧,线香烟圈隐晦地盘旋。
安静到柱间听着心跳,觉得比以往更喧嚣的刹那,她轻轻拨动了琴弦。
但比琴音先至的是绸质和服摩擦桌面的响动、纤白手腕上玉镯叮当,寂静里格外清晰而分明的少女嗓音。
“——我是该叫你森之助,还是别的什么名字呢?”
……果然发现了。
面对着她的质问,他反倒平静下来。
“唉,果然我完全不擅长伪装啊。”
柱间没反问织秋是怎么发现的,爽快承认了质疑。
“不过你还是叫我森之助吧,真名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她只弹了一点旋律便收回拨动三味线的手指:“狡猾。”
弹奏的曲调非常特别,至少他没听过。
中棹三味线音色细腻,像在模仿心跳或更漏声,细碎而短促,于寂静空间中弥漫出难忍的忧郁孤独。
拨出如此哀婉乐声的演奏者却没有被影响,甚至轻轻笑了下。
“好吧,森之助先生。那么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那我直说了。织秋小姐有没有留意过近来出现的陌生人?行迹很奇怪,不同寻常的那种。”
终于不用遮遮掩掩,他的言语变得流畅,“我在找人,如果能提供具体动向将万分感谢!”
“很遗憾,我见到最鬼祟的人就是森之助先生您。”
织秋貌似遗憾地摇摇头,“帮不到你真是抱歉,毕竟我连路都需要别人指。”
“……这样啊,那算了。”
答复没有太出乎意料,柱间叹了口气,在脑中盘算到底要去哪里找接头人,却听她再次开口。
“不过我或许可以告诉你能去哪获得情报。想知道吗?”
——哇塞!中大奖了!
他有点惊喜地抬头,织秋慢悠悠地接下半句。
“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我知道。你说吧。”
这在柱间意料内,如果能照拂一二孤身来到艺伎场所打工的少女,他也当然乐意至极,十分爽快应下,“钱的话虽然我现在没有,但是要多少你尽管开口就行。”
“身无分文却心胸大气呢。但是你猜错了,我不要钱。”
她交叠双手,声线明显染上了些别样情绪。
“我和森之助先生一样要找人。我看得出你是忍者,想必去过很多地方吧?”
这转折倒是在意料外。
“居然能看出来吗?好厉害的眼力。”
现在掩饰没有任何必要,柱间挑眉,“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也不保证能认识你说的这个人哦。”
“没关系,我不会放弃尝试任何能找到他的方式,只需回答见没见过就好了。”
织秋闭上眼睛,似在描摹记忆中那人的眉目,“说起来他也是忍者呢。”
如此郑重模样让柱间坐直了身体。
“忍者?说来听听。”
“很年轻,二十来岁,身形高挑而有力。”
年轻的强大忍者吗,那多了去了。
“剑眉星目,五官冷峻而精致,气质锐利。”
还是个帅哥?那也不少,起码隔壁家族就一大片。
“最关键是那非常特殊的银白色头发和红色瞳孔——”
银发。红瞳。
有点耳熟。但也不算很罕见。
“对了,脸上还有三道淡红色不知道印记还是疤痕的纹路,也很特别。”
这个也……
不对。
柱间猛地抬起头来,瞳孔地震。
这样的人他真的认识啊?!
“怎么?森之助先生真的认识他吗?”
她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的反应,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耳坠手镯又是一片叮当,急切看向他,第一次展现出明显起伏。
“他对我很重要……如果能找到我也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这……我能问问为什么你要找他吗?”
柱间只花了半秒钟不到就锁定人选,但还是斟酌半天,“不能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能,因为他是我的恩人。无论任何人提起他,我都会这样说。”
织秋紧紧注视着他的深红眼睛却流动着对另一个人的情愫,“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于乡下那场动乱……他是我的第二次生命。”
“……原来是这样。”
青年沉默片刻,回忆起扉间离开前对他提及的任务地点,试探着询问。
“你是从佐渡那边来的吗?”
“没错。不久前它被一场忍者战争摧毁了。我的家人全部死在他们的忍术之下……哪怕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恰好提供了一个打斗场所而已。没有人关心我们的死活,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死亡不过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
她敛目:“但我不想死。于是我拼命向外跑,却还是差点被一道忍术杀死时,一道身影闪电般浮现,挡下那道忍术救了我。”
“我想要找到他……哪怕再次献出生命也只是物归原主。”
突如其来的袒露让千手柱间陷入了缄默。
不知不觉他们距离慢慢缩短,近到呼吸起伏可感,二人间只横亘彼此躁动不安的心跳。
这样的悲剧并不罕见,说句每天都在上演都不为过。
没有力量的下场便是如此,所以他一直拼命变强,也依靠着无与伦比卓越天赋获得如今的地位与实力。
但即使强到这个地步也远远不够。
就像现在面对着凭空遭受一场无妄之灾,失去所有,孤身投奔亲戚却是面临成为艺伎现实,只能紧紧抓住虚无缥缈救命恩人支撑下去的少女,柱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也没资格说,甚至不敢凝视她的双眼。
……他也是加害者的一员,而扉间却担当起拯救者的角色,哪怕他知道弟弟或许是随手举动。
但织秋并没有沉溺与悲痛。
“是不是我太弱小?如果我也像恩人一样强大是不是就能救下所有人?”
苍白的唇线抿起,声音却格外平静。
“但是为什么只有强大才能拥有保护的资格?如果如此,贵族们也很弱小,为什么人人都争相成为他们附庸?弱小和强大难道是用简单的武力断定吗?”
他倏然抬起头,撞进深邃浓郁的烈焰。
“凭什么平民就要这样被人肆意斩杀?忍者比起我们又高贵在哪里?说到底还不都是贵族眼中的草芥。”
“森之助先生。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吗?和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面前看似柔婉少女发出振聋发聩的质问,话语尖利充满锋芒,甚至是大逆不道。
她轻飘飘把自身苦难一带而过,把话语重心尽数倾述于对世道不公的控诉与反思。
在这寂静到极点的空隙,世界被他们反向剥离,万物停止流动发出震颤时,他从少女唇间听到了自己悸动发芽的梦想。
真正和平。
众生平等的和平。
他渴求一生的和平。
千手柱间凝望着她,畅快地大笑起来。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织秋。我向你保证。”
“——以千手柱间之名起誓如何?”
毫无意外地来到了战国,F4我来了!
柱间主视角一章,依旧在卖关子
这段特异点不会特别长……我还是要赶主线,只是想写柱间扉间的心情已经到达了顶峰
夏禾弹的是《孤独》,鸣人小时候自己练习的那段三味线部分
这部分的主色调就是有点淡淡哀伤的感觉,我尽量轻松些展开
还准备了全新宝具和技能
另外用拙劣画技追加了织秋的插图,放文案下方了[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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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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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和平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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