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她们申时出来的,转眼就过了一时辰。

映云拗不过江芮欢,两人硬是到了用晚膳的点才赶回来。

时辰拖得久了,江芮欢也有些慌张。

还没走到殿门处,就迎来一张急切的脸,对着她一番屈膝行礼:“皇后娘娘万福,娘娘可算回来了,星澜姐姐找你们半天了。”

“星澜人呢?急着找本宫是有什么要事么?”此人江芮欢有印象,应是之前负责打理凤鸣宫杂事的太监,她搬进来那日,这人很是热情,若是没记错,应该是叫张让。

张让弓着身子,摇头:“星澜姐姐还在外面寻你们,奴才不知有何要事,应该是很急。”

江芮欢一愣:“你去寻她,告诉她本宫回来了。”

张让应下,迈开步伐就朝她们身侧小跑了去。

“星澜定然是要用膳了找不到我们。”映云的语气有些着急,星澜年长,训起人来甚是凶狠,她不想挨训斥。

“没事的,星澜又不知我们去了那,我来解决就好。”江芮欢安慰着映云,语气轻松,可步伐一点也没有落下,越走越急。

她需要先把衣衫换了,身上的猫毛虽然已经处理干净,但她还是不放心,星澜心思细腻,对她们又甚是了解,但凡有一点破绽都逃不过她的慧眼。

江芮欢闷头想着话术,全然没有注意殿内坐着的人,就要直接拐向内室时,突然被映云扯了一下。

“奴、奴婢见过王爷,王爷金安。”映云来不及开口提醒,此言一出宛如惊雷,劈的江芮欢直接僵在原地。

“退下吧。”齐流逸启唇,目光转向小皇后,唇角勾起一抹细不可查的弧度:“娘娘?”

江芮欢心头怦怦乱跳,听到齐流逸唤她,身体一怔,紧忙藏起慌乱,偏过身颔首:“王爷万福。”

一开口,声音颤的厉害。

齐流逸望向她,皱了皱眉,上一秒还健步如飞的人,此时面对她就好像被按了死穴一样,愈是这样就愈想欺负她,转了转手中的扳指,道:“娘娘去哪解闷了,可让本王等了有些时辰。”

江芮欢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好半晌才开口:“让王爷久等了,妾身只是去御花园逛了会,兰花初开,光顾着赏景忘了时辰。”

“御花园……”齐流逸故意顿了顿,盯着她看了片时,隐去笑意:“景色确实不错。”

江芮欢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把话听完后又重重跌落回去,松了口气,说:“后宫嫔妃都爱去那赏景,王爷若有时间也可以去瞧瞧。”

齐流逸“嗯”了下,起身捏起盘中的一块糕点尝了口,道:“等哪日得空了再说吧。”

江芮欢点了点头,看着齐流逸是准备要走的架势,忙问:“王爷找妾身可是有事?”

齐流逸神色不变,没有回答江芮欢,却朝她走近了些,抬手伸向了她的云鬓,拾起一片杂草,道:“这御花园的花匠打理不善,竟让这枯叶飘到了娘娘的步摇上。”

江芮欢心一紧,齐王手中的哪是枯叶?明明是云影湖畔的那些杂草。

看着齐流逸捻在手中的杂草,深怕被他有所察觉,不知哪来的胆量,伸手就想去捞回来。

齐流逸长久以来的警觉性无人能及,感知到身侧异动,条件反射的抓起袭来的手臂就往前一拉,江芮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牵连,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千钧一发之际,她死死攀住那只仿若要把她骨头捏碎的手臂,忍着痛喊道:“王爷。”

声音都是她硬挤出来的,痛,真的好痛。

齐流逸回了神,眼底的杀意消失殆尽,她紧忙松了手。

江芮欢的小脸已经惨白,是吓的,也是痛的。

那只被齐流逸抓过的手垂在身侧,开始发麻,止不住的打抖,任凭她拼命死忍,悄然呼气试图缓解痛意,痛感却没有半分消散,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滴落。

齐流逸愣住,向来从容的面容浮现几分愧疚,她以狠毒扬名天下,下手快,力道狠,若发力捏碎成人的腕骨不成问题。

她从未如此庆幸,今日不知为何会留有余地,仅是使出了三分力道,可就是这三分力道,就已经让江芮欢哭成了这样。

“很疼么?”齐流逸问完就意识到此话无疑是说废话,都哭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疼?

江芮欢本就委屈,听他一问,心里更是压抑不住,哽咽道:“疼,很疼很疼。”

齐流逸抿唇,蹲下身子,轻握住江芮欢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翻起衣袖查看伤势。

肌肤坦露的那一瞬,齐流逸眸色渐深,她记得那日江芮欢的肩头是微黄色青紫,而今日,手腕这处已是紫红色的淤血,她指腹安慰性的摩挲着江芮欢的手背,试图转移下她的疼痛,向外喊道:“来人,去给本王传太医。”

映云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动静立马跑了进来,只见王爷蹲在她家主子身前,而主子的衣袖翻开,露出骇人的淤伤。

脑子没有时间过滤刚才的指令,她扑通跪倒在地,眼泪都急了出来:“求王爷绕过我家娘娘。”

齐流逸沉着脸,重复道:“本王让你传太医。”

“对,对对,我去传太医。”映云又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跑,却被江芮欢唤住。

江芮欢虽然痛,但大脑还是清醒的,她哑声:“并无大碍,不用传太医,只是不小心磕到了,王爷给的药膏还在,抹上就好了。”

她如今在嫔妃眼中是重获恩宠的皇后,凤鸣宫显眼,若是嫔妃知晓她传了太医,免不了一场风波,更何况齐王还在她的寝宫,若是让外人知道,是何等腥风血雨的场面她不敢去想。

齐流逸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情绪变化,此时也不忍与她作对,便默许了:“去把药膏拿来。”

江芮欢不哭了,脸上的泪痕却衬得她楚楚可怜,齐流逸将她引到美人榻前坐下,映云也将药膏拿了过来。

齐流逸接过药膏,掂了掂重量,问她:“本王给的药膏不敢涂?”

江芮欢眼睫颤了颤,回他:“王爷传话说是外敷,一般活血化瘀的药膏不能抹在伤口上。”

“伤口?”齐流逸开盖的动作一顿,然后将药膏放在膝上,吩咐道:“去给本王拿些冰来。”

映云闻言愣了好半晌。

齐流逸略皱眉,怎会选个如此木讷的人当贴身侍女,扬了扬手:“罢了,退下吧。”

她伸手看向江芮欢,江芮欢知晓他在示意,迟疑片刻,将手腕搭在了他的掌心。

齐流逸掌心冰凉的温度让她忍不住往回缩手,她畏寒,手但凡有一点寒都会想法子暖热,再看齐流逸,无论何时触碰他,他手掌都是冰凉的,犹如他这个人,像三九寒日里冻在深谭底的冰。

思绪发散,恍然间又被寒意刺了下,江芮欢回神,竟瞧见齐流逸将手掌抚上了淤血处,他的手上没有任何药膏,不是敷药,刚才的记忆被唤醒,她略微慌张的抽出手。

齐流逸没有设防,江芮欢的手很容易就抽了回去,她抬眸,见江芮欢如此戒备的盯着自己,知道她是误会了,温声解释:“淤青一个时辰内冰敷可以收缩血管,避免红肿。”

江芮欢咬唇,显然对他刚才的行为还心有余悸。

齐流逸垂目,瞥了眼她想要放回来却又怯生生地小手,她伸手将她引过来,道:“别乱动,本王这手不伤人。”

她的手不伤人,只杀人。

——这是实话。

江芮欢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不伤人?那刚才是何意?

“刚才是意外。”齐流逸说,眼神自始至终都停留在伤处。

江芮欢怔怔地看着他,手腕被齐流逸的掌心附着,冷意渐渐明显起来,她知道齐流逸的武功极高,但是不看别人就能猜出心中所想,莫不是他还有读心的功力?

脑袋里胡乱猜想,待江芮欢回神,药膏都已经抹好了。

“可是在怨本王?”齐流逸松开她的手腕。

江芮欢眼睛慢慢地聚了神,收回的手不自觉地紧攥着,药膏微凉不刺骨,连痛意都不那么明显了。

齐流逸耐着性子等她,好似又不需要答案,若现在换个角度,她是江芮欢,那她肯定怨,还是怨极了的那种。

只见江芮欢抬眼看向她,摇了摇头:“不怨。”

呵,不怨吗?

谎话连篇的小东西。

见江芮欢手腕处的药膏吸收的差不多了,齐流逸才开口:“把云衫脱了。”

江芮欢闻言指尖一颤,继而一脸诧然。

“手腕还是很疼么?”齐流逸说:“本王帮你解。”

咱齐王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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