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三章

南若玉的洞府委实气派别致,景致动人所布所置与常人大不相同。

寻常弟子的洞府,要么四处种些花花草草,要么空空荡荡,要么就是到处堆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可南若玉却不一样,不仅花花草草种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也放了一大堆。

这些都不是最扎眼的,最扎眼的是,他还到处披红挂彩,门前的大红灯笼上朱砂金漆刷着一个大大的喜字,而是还是双喜的囍。一派喜气洋洋,哪里是洞府,简直就是新婚燕尔的洞房。

见到我吃惊的神色,南若玉连忙过来解释:“你别误会,千万不要误会,这都是九重界自己整的,我拆了好几回都没拆成功。”

我望他:“她为何将你的洞府布置成这副形状?”

“啊,她,她……”南若玉面色霎时一红,颇有娇羞之态。她她她了半天,终于她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说要与我成亲。”

“那就成啊。”我说:“人家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你半点不吃亏,你何乐而不为?”

他摇头晃脑:“不行,就算成亲,我也要找个中意的,最起得是个人嘛,你说对不对?”

“一个世界都满足不了你?”

我大惊失色:“你也忒不知好歹了。”

他白了我一眼:“反正我不要,你进去把她带走。”

我却驻了足:“不行,你们都要成亲了,我若是在这种时候将新娘掳走,那不是棒打鸳鸯?这种缺德事我做不出来,你还是自己保重吧。”

我向他一抱拳,刚要转身,想起一事,于是又多补充几句:“在这里祝你们两个白头偕老,子孙满堂,新婚快乐哈。至于份子钱,我回去准备准备给你送来,到时候再来喝两杯喜酒。”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他一个人在那里风中凌乱。

我听说朝天峰已经许久没有办过喜事了,上次办宴还是翠善慈和傅明镜成亲,这回可有的热闹了。

回到丹鼎阁,我欢天喜地去准备,可刚着手才发现,我好像没钱,满身家当加起来不过才区区碎银几两。

不过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翠善慈很多时候炼丹都会出些岔子,使得丹药效力不纯,变成残次品,她一向追求完美,药效略次便会直接当这废丹扔掉。这些被她扔掉的残次丹药虽然效果差了那么一点,但仍是非常值钱的灵丹妙药。

我装了满满当当两大袋,拿到外门弟子交易阁中变卖,花了两天时光,终于将所有丹药贩完,收获了数百两银子。

拿着沉甸甸的乾坤袋,我不禁感慨,原来宗门里居然有这么多人有钱人,这条发财之路走对了。等喝完南若玉的喜酒,我必须再来大赚一笔。

可我返回丹鼎阁途中,却听到了一件大事。

傅明镜出关了。

其实他出关并没什么稀奇,毕竟他不可能闭一辈子的关,总要出来的,可出来的原因才是根本。

他是被南若玉跪出来的。

据说他被九重界逼婚,但不肯委身,顽强且剧烈的反抗,可就凭他那点点滴修为,怎么可能是一个世界的对手?于是一路奔逃,逃到第一峰多福殿傅明镜的闭关室前,要求傅明镜为他做主。

他跪着嚎啕大哭,哭得声泪俱下,说九重界怎么怎么恶劣,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虽然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是将傅明镜给跪出来了,他与翠善慈一样,看不得人间疾苦,更看不得人家疾哭,决定为南若玉做主。

这一日,注定是精彩的一日。

朝天峰大乘境以上的高手都齐聚一堂,来到了第一峰上。傅明镜与九重界遥遥对峙,相谈非常不愉快。

翠善慈兴高采烈的去看热闹,我兴致勃勃,跟在她后面一同过去,老远就听见九重界泼妇骂街般的声音。

“何谓我强人所难,他明明答应过要对我负责,事到临头不认帐。你不帮我就算了,还百般阻挠,觉得我一个姑娘家好欺负是吗?”

她嗓门震天,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委屈,仿佛当真是个被辜负了的良家女子。还夸张的掏出手帕装模作样的抹眼泪,虽然她眼角边什么都没有。

南若玉躲在傅明镜身旁,气急败坏的跳脚:“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说咱俩一起同吃同住,负什么责。再说了,给你开辟了房间,吃饭也没少了你,要负责也负过了。”

他一脸义愤填膺。我唯恐天下不乱的在旁边观望着,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吗?那看来应该能善了,我顿时没了兴趣。

岂料,人生不仅处处有惊喜,还处处有意外。

就在我意兴阑珊打算溜之大吉之际,九重界又爆出一条猛料。

她旁若无人的叫唤:“那你日前大半夜在外面喝完酒回来,为何进我房间,还睡我的床?”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引起无数窃窃私语。

我也不禁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已一脸呆滞的南若玉。

他呆滞完了,才一脸惭愧的低下头:“这个,我是喝醉了,回家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只想赶紧睡觉,所以不小心才进了你的房间……但我是不小心的嘛,又不是故意的。”

“哈?”九重界瞪他:“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把事情揭过去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对于姑娘家来说,名节是很重要的吗?”

南若玉一脸无辜的辩:“本来这个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没第三个人知道,我也没到处宣扬,是你自己非要当众说出来,名声也是你自己败的,不关我的事。”

我忍不住问:“只是误打误撞进了房间,没有发生别的事吗?”

翠善慈在我耳边指责:“本来就已经够乱了,你还问这种问题,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低声答她:“可是我真的好奇啊。”

她笑嘻嘻的说:“没事,会问就多问几句,我也很好奇。”

那边南若玉抬头挺胸堂堂正正的朝我望来:“当然,我当时都喝醉了,只想睡个好觉,还能发生什么事?”

我本来还想问他有没有酒后乱搞那啥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算乱搞了,人家会当众承认吗。反正答案都一样,问不问都没差。

九重界举着帕子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从一开始我便与你严明。我一旦认主,便等同于认了丈夫,一生一世都不会变的。如今我将自己托付给你,你却将我往外推……你如何对得起我?”

“是这样吗?”南若玉懵了:“我不知道啊,你事先也没跟我说啊!你要早说认个主是这种意思,我当初就不会要你了……”

“现在说也不晚。”

九重界连忙踏前几步,要去拉人。南若玉惊呼一声,往后面一躲:“掌门救我。”

傅明镜看了看身后畏首畏尾的她,又望了望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九重界,一时也觉不太好办。

九重界嗔道:“让开,这是我与他的事,你好好当你的掌门,不要多管闲事。”

傅明镜劝道:“婚姻大事强求不来,我看还是算了,你俩不太合适……”

“哪有,我看挺合适的。”九重界哼了一声:“你眼光不行。”

傅明镜道:“可是若玉不愿意,你总不能强迫人家吗?”

“既然不愿意,当初为什么要收我?”九重界一脸不讲道理:“既然收下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傅明镜肃然道:“强扭的瓜不甜,我朝天峰有才有德的好男儿多的是,要不你再物色物色,找个更好的?”

此言一出,旁边看热闹的弟子都纷纷退后,生怕九重界当真眼睛一转从他们之中选人。

哪知九重界看都不看他们一样,似笑非笑的盯着傅明镜:“你这么一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傅明镜连忙赔笑:“是吧,所以你找找看,有没有喜欢的,若是对方也愿意,我可以撮合撮合。”

“有啊有啊。”九重界点头如捣蒜,伸手指着他鼻子:“你就很合我的意,要不咱俩凑合凑合?”

我瞥向翠善慈,她的脸色果然开始变黑了。

就听傅明镜道:“可我早有家室,莫非你想来当我的妾?”

“额……”九重界噎了一下:“当妾肯定不行,你将她休了,然后再娶我。”

“你有点过分了哈……”傅明镜扶了扶额:“我与贱内处得很好,暂时没有休妻的打算。”

“那就一边凉快去。”九重界没好气的绕过他,径直伸手去抓南若玉:“别闹了,走,跟我回家。”

于是南若玉便像只小鸡一样被她从第一峰拎走了,毫无反抗之力。

傅明镜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怜悯道:“若玉啊,不是掌门不想帮你。实在是她太强了,掌门我也不是她的对手。她还叫我休了你掌门夫人,我总不能为你把自己的幸福陪进去吧。所以你好好保重,自求多福。”

我也走过去拍了拍南若玉的肩膀:“好好过日子吧,别不开心,说不定过着过着就顺畅了。”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事也没那么严重。

以九重界的实力,想强迫他一个小小筑基做什么实在太容易了,但南若玉居然能折腾这么多天,可见九重界并没有那么过分,小打小闹随她去了。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日南若玉便离家出走了。

起初并没有谁察觉,毕竟宗门日日长虹贯空,整天都有人进进出出,根本没人留意。还是九重界飞到高空,以她那强大无匹的神识搜寻整个宗门,才发现她是在找人。

而她要找的人,还能是谁。

她自然是没有找到的,于是跑到第一峰上,要让傅明镜下令,派人出宗去寻。

本来这事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可这万恶的傅明镜不派别人,却偏偏派到了我头上。

我这才刚回来,正打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闭闭关长长修为,又得因他一句话打乱计划。

我很不高兴,本打算去第一峰走一趟,叫他收回成命,但翠善慈伸手将我一拦:“是我让他下的令。”

我愕然:“你故意的吧。”

她点头:“我这几天食不知味,只想吃望霖山上的特产望霖果,你去替我摘几袋回来,顺便将南若玉找回来。”

她怀孕的事傅明镜已经知晓。这朝天峰掌门护妻如狂,原本没怀孕的时候便对她什么都言听计从,有求必应,何况她现在身怀有孕,更是千依百顺。

如此,我的反抗铁定是没有用的,只得认命,收拾收拾出了门。

翠善慈千丁玲万嘱咐,这两个任务都很重要。望霖果必须要满满当当摘个七八袋,南若玉也务必寻回来。万一他想不开寻短见或者一去不回,绑也要将他绑回来。生是朝天峰的人,死了也都把尸体带到朝天峰安葬,匪夷所思。

我自是千千万万个遵命,但心底的主意早就打好了。摘望霖果简单。至于南若玉,他有手有脚能跑能跳,我上哪去找?

再者,他想怎样那是人家的自由,我管不着,也不屑去管。于是径直御剑向望霖山进发,只等摘齐了望霖果便立刻打道回府。

本来是我形单影只一个人去的,但半途却多了个人。

九重界追了上来,言之凿凿的要与我一起同行。

一看到她我便想起南若玉那畏她如洪水猛兽的可怕神色,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想对他霸王硬上弓,把他吓坏了,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当然没有。”她矢口否认:“我一向都很尊重他,从未冒犯。只是我既已认定了他,就必须和他缔结连理。”

有必要非这样不可吗?

“你可是中意于他?”

九重界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中意不中意不打紧,要紧的是,这个事必须办成,他必须成为我夫君。”

我不解:“为何?”

“因为只有与他结成夫妻,我才能孕育子嗣,为九重界诞下生命,创造出人。”

她神色肃穆,语出惊人。

我委实被她这番话惊到了。

“不能将外界的人带进去生活吗?之前不是有那么多朝天峰弟子都进入了你体内世界?”

“那怎么能一样。”她遥望远处:“只有我自己孕育的生命才最适合,也唯有如此才能让九重界变成一个完美的世界。”

听起来倒是一桩雄伟远大的盛事。

不过,听罢也就算了,她造不造人完不完美与我无关,我只想快些把事办完,然后回朝天峰安安心心的修炼。

对于她的到来,我俨然有些不悦。

慎重的思量须臾,觉得此行有她随行固然是好,不仅有个说话解闷的伴,万一碰见一个像妙婉婉那种疯子,她还能当个护卫为我保驾护航。可她此行只为追寻南若玉而来,我却根本没打算找人,若是她一路跟着,我便不得不装模作样的找上一找,这不纯纯浪费时间?

这人海茫茫,要找个人谈何容易,大概率是找不到的。之前为了找那个张飞扬,大老远跑到瀛渊走了一趟,无功而返,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遂还是想个办法将她支开,然后继续自己原本的计划为妙。

我眼珠一转,笑着与她道:“你看,若我们俩一路同行,找到都是同一个方向,可万一你的未婚夫并非往这边走的,那不是白费功夫?依我看,咱们不如分头行事,这样找到他的机会也便更大。”

她虽来历不凡,底细骇人,其实脑子也不是特别聪明,被我这么一说便说服了,乖乖与我分道扬镳,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我不禁寻思,她的脑袋约摸是石头做的,所以没那么灵动,转不过弯。

三日之后,我站在了望霖山上。

此山高耸入云,站在山麓一眼看不到顶,仿佛一根肥肥胖胖的擎天之柱。

所谓的望霖果其实并没什么稀奇,就是苹果。

只因长在望霖山上,故而称之为望霖果。也因此山曾是洞天福地,灵气充沛,所产之果别有一番滋味,比寻常的苹果更甜更鲜,吃了还能美容养颜,对安胎也有奇效,所以与别处的苹果皆不相同。

我觉得我身上必定是带了什么招灾引祸的东西,走到哪都会带来噩运。

譬如瀛渊,我在之时,纷争不断,后来还差点被大孟朝给灭了……虽然这些事其实和我没半点关系。

在朝天峰上,翠善慈的面具法宝给人盗了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失窃的。

第二次再至瀛渊,柏樾成了个一蹶不振的酒徒,来到那个多蓼村时,还死了人。

诚然这一切均非我所为,也非我之意,但的的确确是,走到哪哪没好事。

而这回来到望霖山,也是顺理成章的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有些鄙夷自己了。

刚寻到一棵果树准备采摘之际,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堆穿得花花绿绿的人将我团团包围。包围就算了,还个个持刀带剑,龇牙咧嘴,看我如看杀父仇人,明显是不怀好意。

约摸有数十人之多,而且个个都是筑基修为。我认真端详了一番他们的模样,确定一个都没见过。

莫非翠善慈许久没来过此地,消息出了误差,这里已被人占领,经不再是无主之地?

“各位道友,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我笑盈盈的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还生怕他们听不懂我的意思,不得不口讲指划。

“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哼,你杀我派掌门,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落霞云宫也会追杀到底!”

其中一个看似这群人中的领头,对着我咬牙切齿:“奉劝你乖乖束手就擒,不要逼我们动手。”

我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杀他家掌门?

扯呢。

他死了掌门,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连他都不认识,他是何门何派何方神圣一概不知,我上哪去杀的他家掌门?梦里吗?

在瀛渊我便被误会过一回,现在才出门便又莫名其妙被扣了一顶黑锅,真是流年不利。

“我说这位道友,话不能乱讲。”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严肃的道:“虽然我理解你们死了掌门的悲恸之心和抓凶手的急切之心。但麻烦你们办事之前,能不能先将事查清楚了再办?你们无凭无据,何以言之凿凿的说我杀你们掌门?”

那人冷笑:“我亲眼目睹,就是你下的手,还想抵赖?”

他一口咬定,已经不打算再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对他身边的人一声令下。

“将她捆起来!”

于是我便不由分说的被捆起来了。

其实被捆之前,我也是拼尽全力做了很大的挣扎,不过没用。

他们人多势众,若是两个三个倒还可以对付,就算有五个六个,凭借着翠善慈给的毒药相辅,也勉勉强强应付得过去,奈何他们有十多人,领头的那个修为与我相当,不讲道理的一拥而上,我单枪匹马实在抵抗不了他们的围殴。

这时我才开始懊悔,为什么不让九重界用来,为什么要把她支开,如果有她在侧,哪容得这些无名小卒放肆。

为免多吃零碎苦头,我剧烈挣扎了一番发现根本挣扎不了,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到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于是直接丢了兵刃,任他们将自己捆了个严严实实。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若是负隅顽抗搞不好会见血,而且是见大血,不如且随他们去,见了他们口中的上官再解释明白,省得被他们打成重伤后还得费劲治疗。

我被五花大绑的装进了乾坤袋。

这袋子约摸被他们中的谁挂在了腰间,赶路时摇摇晃晃,一路颠簸。我在袋子里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滚得我晕头转向险些吐出来时,袋子终于平稳了。

只是我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头顶空门大开,我被人从袋子里丢了出去。

我被拎到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不过也不是特别金碧辉煌,因为无论是朝天峰多福殿还是瀛渊国新月宫,装潢布置都比这里看起来更有钱。

所以我看都不看那些雕梁画栋一眼,目不斜视的与我面前那锦衣男子对视着。

那锦衣人端端正正坐在殿中的紫金大椅前,高高在上的将我望着。

与他大眼瞪小眼对峙了须臾,我已十分确定一件事。

我不认识他。

可他却貌似认识我,不仅面上有悲愤痛恨之色,连嘴里吐出来的话也是一样。

他指着我吼:“说,为何戕害我派掌门,是谁指使的!”

“在告诉你之前,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本想立即破口大骂的。事情都没查清楚就随便冤枉人,亏得你穿衣打扮看起来是个有些地位的,身上更有着金丹境界的修为,怎地如此没有脑子……诸如此类的云云。

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地盘,还是慎言为妙。

于是我按捺住了脾气。

“你是谁,你家被害的掌门又是谁,此间是什么地方?”

他一愣,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话,愣完哼了一声:“你是在跟我打马虎眼吗?你既能来到此地,目标清晰的加害了掌门,又怎不知这是哪里?”

这真是太冤枉了。我实在听不得他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他家掌门,只得客客气气的如实说来。

“我乃朝天峰新晋外门弟子赵明媚,今儿个特意奉了师命到望霖山采几枚望霖果,从未见过尊驾,更是从未来过此地,贵派掌门遇害之事,委实与我无关,望阁下明察。”

听到朝天峰三字,他与旁边将我掳来的十几个打手皆是一惊,面面相觑,而眼前的男子惊得尤其明显,看来对朝天峰的名头颇有耳闻。

“你是朝天峰的人?”

他将信将疑的端详我,端详须臾,没有端详出个所以然来:“何以为证?”

朝天峰弟子入门之际,每个人都会赐一张身份令牌,上面以特殊手法刻了名字,更有朝天峰的门派标记。

身为翠善慈的高徒,我自然也有幸拿到了一张,本打算立即掏出来自证身份,然后再自证清白,有了清白好让他放我离开,顺便再问他讨些好处。可拿出乾坤袋掏了半天,零零碎碎的东西掏出一大堆,却始终没掏到身份令牌。

我终于了悟,想起这一趟出门太急,竟然给忘了带。

主要我出门之前压根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身份令牌在朝天峰人手一块,平日里根本不会随身携带。来望霖山摘几枚果子而已,委实也没有必要带那东西,谁知此刻却是求而不得。

“你在做什么?”那男子眼巴巴的瞅了我半盏茶时分,忽然面露警惕:“莫非你是想故技重施,像之前刺杀我派掌门那般袭击本座?”

“额,这位前辈你实在是误会了。”

拿不出身份令牌,我只得赔笑:“我真的是朝天峰来的,翠善慈便是我师父。她想吃望霖果,所以派我来摘。只是此番匆匆出门,没带身份令牌,你若不信,派人去朝天峰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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