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有趣。”李斯特狭长的眼睛眯着,意味赞许。
原枝没有吭声,她双眼被蒙住,双手被反剪到背后。
身姿玲珑的女人,穿着体面的男人。
李斯特开了一罐蜂蜜,喂给她,凉凉的勺面刚触及嘴唇,一滴圆滚滚的蜜儿“啪嗒”打在她锁骨上。
“抱歉,我真不小心,”李斯特诚恳道:“这个节骨眼上,可真麻烦呢。”
“……”原枝咬唇。
丰泽肌肤上传来温热柔湿绵麻的舔舐,一下比一下更重,一切好像正式进入轨道。
“乖女孩,躺下吧。”
男人沙哑的声音激起原枝阵阵颤栗,他想干什么?
原枝仰面止不住喘息,上气不接下气。
下一刻,他微微抬起头,捏着她的鱼尾裙摆,像是发表一项重大决策建议,“下次吃东西之前,该去掉这些累赘了,你觉得呢?”
暖意濡湿已动至脚踝。
原枝哑声小意惊呼,“李斯特……”
李斯特凑上前,有效地关闭了她的“抗议”,两人呼吸交融,喘息高昂。
“只有最英勇的禁卫军才配守护王后的红宝石。”
优雅酥麻的法语腔调悠然扬起,骑士的视线如利剑般锐利。
眼罩之下,原枝什么都看不见,却又都看得见。
“这一次不是为了我,是你。乖女孩,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对嘛?”李斯特轻笑,举起氤氲水汽的红酒绕蛇瓶。
原枝下意识弓腰后退,却靠上了一面温暖宽阔的胸膛。
一寒一暖刺激肌肤,吞没寂冷。
“李斯特……”她醺醺乞怜解脱时,换来男人一句笑声,“还不行呢。”
之后,无尽的欢愉,如鱼入水,遮天蔽日。
“别紧张,好女孩儿。”李斯特解开系在她手腕上的红绒丝带,从肩头到后腰,向下往复,揉捏抚摸。
“……”原枝:怎么感觉像是在揉一团史莱姆?
“几下了?”李斯特问着。
原枝迟疑,闷声着,“一?”
“好女孩儿。”男人中指天赋异禀,笑声更盛。
“二……”
一下一捻,深里试探。
“嗯嗯,三。”
李斯特动着,亲着那抹雪肤,吻东啮西。
“四……”
应该快结束了,她想。
绝对快结束了,哪个正常人能这么久啊!
“——五! ”
音乐家弹奏着高昂的鼓点,节奏激昂。
原枝:“六,李斯特……”
李斯特:“继续。”
“七! ”
原枝低低喘着,招来男人愈发重地捏。
“八……”
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九。”
李斯特唇瓣滑过她脸颊,原枝转过脸,唇与唇相贴。
“十……”
她啮咬着李斯特下唇,越来越重,毫不留情。
他活该!
虹光、月光、烟火都从洪流之中涌流而出。
李斯特还紧紧抱着她,她倒“恩将仇报”,对他又挠又抓的,偏偏某人还从中生出几番情味,意味来。
*
半月后,李斯特拨来一通电话,告知她今晚的约会,他可能会迟到一会儿。
原枝:“是出什么事了嘛?”
“没什么大碍,”李斯特道:“只是我下榻的酒店,前台超额预定客单,宁可全额退单都空不出套房来了。我只能尽快搬完行李,找到下一个落脚处,先安顿下来再说。”
国际局势融洽,签证开通,这座旅游岛近期的酒店都是供不应求,家家爆满。
“其实,”原枝脱口而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套间里还有一个小侧卧。”
男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向她转了一笔远超她薪资十倍的租金,向她道过谢后,随即便约定好了时间。
李斯特住进来的第一天,他重新翻修了地下室车库,翻修了一辆经典老爷车。
第一周,他翻修了水管、电路、灯泡;重换了地板、门窗。
原枝:“费那么大劲,不累嘛?”
“不累,举手之劳,用你们中国话来说,还叫‘借花献佛’呢。”露天庭院里,李斯特灰色运动裤宽松地系着,紧实有力的腹部划着一道石灰痕迹,拧开水管,水珠打湿腰腹,窄紧的腰线一览无遗。
站在旁边的原枝,突然觉得口很干,想喝水。
礼尚往来,原枝为他做了一顿晚餐。
鲜香麻辣的川菜可把白人胃给馋哭了,李斯特大快朵颐,连连招手,让她也坐下一起吃。
“这是为了答谢你的。”原枝从厨房走出。
“你我早就分不清了。”李斯特吞下一颗鲜汁饱满的红烧狮子头,含糊道。
“什么?”原枝没有听清。
“没什么,快来。不然,我可就也不吃了。”李斯特作势放筷。
原枝拗不过他,只得坐下一起。
两三杯葡萄酒下肚,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两人推着缠着,竟又滚到沙发上去了。
原枝眼睛睁得大大的,褐色眼珠子仿佛琉璃琥珀。
李斯特撑在她耳边,蔚蓝眼波多情婉转,“如果你不想的话,现在,提出来。”
“李斯特,我……”
她又想起半月前地下室的那场,男人浅尝即止,并没有完全,为什么呢?
她渐渐默声。
良久,李斯特轻声,“在害怕嘛?”
她小心翼翼地觑着他,她问自己,喜欢李斯特嘛?
喜欢,她这么回自己。
异国他乡,原枝总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
李斯特无疑其中翘楚,人中龙凤。
当初,他问她有没有怀疑过他不是个正经的汽车工程师,她骗了他,其实一开始她真没信他居然会修车,一个穿着得体考究的男人,完美符合她对青年庄家的刻板印象。她一度以为,他要么是个艺术家、要么是个投机者。
但是,让原枝惊喜的是,这个斯文体面的躯壳下,藏着涡轮增压引擎,酝酿着她钟爱痴迷的气息。
*
星月流连,原枝埋进枕头里,把自己脑袋全乎包了个圆儿。
上床前,她还特意泡了一个热水澡,怎么还是这么冷啊。
要是——“and i w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熟悉的音乐铃声响起,原枝下意识朝门廊望去,音色越来越清晰,她往枕头下一摸,掏出正亮屏着的手机,顺手摁掉骚扰来电。
就在刚刚,李斯特撑在她耳边时,“see you again ”再度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李斯特就从大衣里拿出,接通来电。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李斯特居然和她用一样的手机铃声。
嗯,很有品味。
他听着手机那端,没有作声,挂断后,看向原枝。
原枝:“?”
李斯特掐着眉心,“集团的一些合作采访。”
原枝“哦”了一声,“是要你现在过去嘛?”
“你想嘛?”李斯特不回反问,“你要我现在走嘛?”
这话说的,她有权利、立场想不想?
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反而失了味。
她只是道:“我给你煮碗醒酒汤吧,刚喝了酒不是?”
“不用,”李斯特摇摇头,“再待会,该醒的就不只是酒了。”
他起身,放开她。
原枝倏地跳起来,大口呼吸,差点被憋死!
李斯特双手交叠胸膛,扯开一抹笑意,“这一次,听你的。”
说完,公寓外敲门声起,李斯特扣好大衣,芝兰玉树般模样,“司机到了,我先走了。”
“喏。”原枝没有送他。
加长版林肯毫不拖泥带水地驶离皇后大道,流入车潮,再也不见,伫立窗口的女人收回目光。
夜色凉如水,遗憾如针般绵密。
有些人,注定就是要错过的。
*
梅勒集团商务大楼,执行CEO詹靠着老板椅,觑着面前的老同学。
老同学不耐地回视。
詹笑道:“李斯特?上次生日我送你的镜子,你是不是还没拆呢?真该给你照一下,让你自个瞧瞧你现在的脸色。”
李斯特重重吐出一口气,只关心重点,“交易会采访要多久?”
詹:“常规九十分钟,不过依席琳娜对你的偏爱,我想三小时也不是没可能啊。”
席琳娜,外交部副部长,和梅勒这类集团,政商联系较为亲密。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斯特蹙眉,“简化流程吧。前期,我重点介绍下电机噪声抑制算法,毕竟这才是合伙人们最关心的。像螺栓、装置、制动控制这些,放后面,你来或者让安娜来讲。我就不露面了。”
詹听完,像见了鬼似的,“你这是要让席琳娜杀了我啊。”
“我,”李斯特罕见为难道:“我,有些私事。”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怪事都有。”詹笑得开怀:“第一次听‘工作狂’提私事,你知道‘私事’两字怎么写不?”
“不要闹我。”李斯特低声道,垂眉转动食指上的银色项圈,银光涟涟,折射出的光,照耀着鼻梁上的金丝无框镜。
“‘嗯哼,不要闹我’,”詹拖腔带调,挤眉弄眼,“我看是哪个露水小情人闹你吧。”
李斯特向来最不喜欢这种轻浮粉红玩笑,闻言正要辩驳,一张丰泽怯媚的脸兀然闯进脑海里,一时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完了! ”詹见状,吓得探过办公桌,使劲摇晃老同学肩膀,痛心疾首,“你这只白头鹰是让哪只兔子给抓住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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