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了一件事,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看着林子衿一本正经的样子,刘徵也严肃起来,道:“什么事?”
林子衿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道:“我碰巧找到了老师留下的信,里面或许应该有你想要的答案。”说着便递给刘徵。
刘徵接过,边翻边问道:“你老师是……?”
“前太医院院判徐道清。”
刘徵一惊:“是徐太医?”
“嗯。”
刘徵赶紧翻看内容,他觉得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原来,刘徵当年所中之毒是徐道清下的,但是徐道清并不知道是什么毒,是一个黑衣人交给他的,用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做威胁,逼迫徐道清给刘徵下毒,事后徐道清觉得这事有违医德,极为后悔,也知道贼人之话不可信,他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把徒弟叫回京城,看能否在回京的必经之路上偶遇自己的妻儿,若碰上说明命不该绝,若碰不上也是天意如此。
同时他还参出了毒药的配方,可以为后来人配置解药做参考。
他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被好人看见,若看见了还能为自己所犯的错误弥补一下,若看不见他只能在下面忏悔赔罪。
林子衿轻笑一声:“多讽刺,这信让我拿到了。”
“天意。”刘徵说着把信折起来,边折边问:“所以你碰到了吗?”
“什么?”
“你师娘。”
林子衿还以为什么,道:“啊,碰到了。”
他边说边坐下道:“你说巧不巧,我正好碰见师娘遭追杀,把他们安顿好后我才进京。”
刘徵仿佛并不意外,笑着道:“所以我说这是天意啊。”
林子衿一点儿不给面子:“我不信天,这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哎。”刘徵反驳他:“天意让你恰好救了你师娘,天意又让你恰好发现了你师父给留下的这封信。”又走过去拍了一下林子衿的肩膀,道:“天意让你注定救我。”
林子衿扒拉开刘徵的手,一字一字道:“只是巧合。”
刘徵也不跟他争论,道:“行,只是巧合。”突然又蹦出了一句:“你师父信中的那个年轻男子又是何人?”
林子衿挺佩服这个人话题转的如此之快,但依旧答道:“不知道,但是我师父不是说他是沈阁甫的人吗,你去问你舅舅不就得了。”
刘徵被这言论佩服至极,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位仁兄,我若是能明目张胆的去问我舅舅,咱们两个在这儿还说什么呢?”
林子衿“呵”了一声,道:“现在物证已经有了,只缺一个人证,有了人证,你就可以直接去国公府提了你舅舅去见皇上了。”
林子衿接着说道:“别告诉我你一点儿人证的消息都没有,别告诉我你去怡红院一个月什么都没查到。”
林子衿也笑着看向刘徵,刘徵眉毛一挑别开了林子衿的视线,装作很忙的样子,支支吾吾道:“什么……什么怡红院,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林子衿不想跟他演戏,道:“别装了,我不是傻子,我还没失忆。”
刘徵以为这事儿早翻篇儿了,没想到还能让他提起来,索性也不瞒了,道:“这两日就准备下手了。”
林子衿点了点头,仿佛在确认什么事情,道:“行,那我争取这段时间就把解药给配出来,这样等你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可以走了。”
“你要走?”刘徵一听林子衿要走,有些舍不得。
林子衿好似一点舍不得的样子都没有,道:“当然,皇上答应我,只要治好你的病就放我走。我是江湖游医,不是宫中太医,我不喜欢在宫里,累。”
刘徵好像也忘了,林子衿一开始来这儿,就是给自己治病的,病治好了,当然要走,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很想离开这儿吗?”
林子衿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答道:“京城很好,很繁华,我不讨厌,但是说不上喜欢。我喜欢自由,无拘无束的感觉,宫里规矩太多,不适合我。”
“那王府呢?”
“什么?”
“我说这里,翊王府。”
林子衿想了想道:“翊王府也很好,但是我学医并不是为了高官厚禄,也不是为了追名逐利。我希望我这身医术可以救治更多的人,而不是某一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徵释然的笑了笑,道:“嗯,我明白了。”
林子衿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没什么事儿,王爷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了,微微侧开了脸道:“对不起。”
“啊?”刘徵有些诧异。
“师父的事终究是我们不对,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我代他向你道歉,我一定会治好你。”
刘徵笑了笑道:“你老师是你老师,你是你,他做的事没道理你来承担,况且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你只是你。”
林子衿嘴角有些轻微上扬,幅度很小,在刘徵的角度来看,根本看不见,他道:“谢谢。”说完继续往外走,刘徵喊住他:
“哎,对了,你刚才说你要回哪儿去?”
林子衿只沉默了一会,道:“偏院。”说完便离开了。
房间里只留下刘徵一个人,他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开心,好像某一个地方得到了满足。
这五年里除了查找真相,刘徵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出事前刘徵觉得保家卫国就是自己毕生的使命,出事之后他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查清真相,不能让兄弟们白死。
可是查清真相后呢?
刘徵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他好像有答案了。
他想与一人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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