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的性取向是同性。

这件事大概是从初中上生理课后，发现自己对异性没有出现过类似于“爱慕”这种情绪的好感，反而是对自己同班的另一学习成绩好的男生有好感后得知的。

而且非常奇怪，在温叶的成长过程中，身边很少出现过同性恋的朋友或认识的人，无论是男同还是女同，这多少让他生出点对自己性取向的不真实感。

且因为父母传统的原因，他虽然不避讳于承认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但是在平日里对父母以及旁人是极少提出或表现出来的，以至于大部分没有询问过他性取向的人都以为他是异性恋。

他也没有谈过恋爱。

作为男性，他接受的性暗示更加直白坦露，作为同性恋，又更为隐晦怪异。

不是没有男人挑逗过他，但没有任何人像白夔一样，给他的感觉是如此地……

拇指伸入了口中，如探寻蚌壳内隐藏着的丝滑柔嫩，温热的、柔软的，白夔脸上的表情变得松散舒适，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温叶，轻轻呼出一口气，吐到温叶的脸上，温叶闻到了一股冷香。

……拉拽

手摁在浴缸内侧，温叶瞬间打了个寒颤，太冷了。同时因为动作，水溅起，温叶摸到了某种坚硬又柔软的东西，表面纹理凸起，像是一条条线，挤在一起……

脸颊被抚弄至于对方脸前，在唇与唇之间相互接触的刹那，温叶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属于白夔的眼睛，沉沉的黑色眼瞳之间，更为浓重的红涌出，鲜艳得夺目。

“哈——”

温叶猛地推开了白夔。

因为用的力气大且突然，对方轻易地就被推得撞在浴缸内侧，发出巨大的响声，水花四溅，温叶身上湿了一片。

像是躲过了妖精的勾引，温叶忽然大口地喘息起来。

他看着白夔，“你……”

白夔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又在注视着温叶时慢慢回笼。他再次对着温叶伸出手：“温、叶……”

“你是同性恋？”温叶冷静下来，离浴缸远了几步，扭开头问。

如果他看着白夔，就能看见对方的眼睛如一团漆黑的浓墨变成了鲜艳至极的红，瞳孔舒淇，如蛇类一般冰冷，带着非人的，平静又残忍的打量。

“喜欢你。”

白夔的声音很轻，温叶好像听到了嘶嘶声，这令他感到疑惑，浴室里并没有出现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活物，整个浴室一览无余。

或许是幻听，他耳边现在还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温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忽略过去之后，对白夔类似于表白的话语感到震惊和不明。

他终于再次看向白夔。

白夔的手还伸直着朝向他的方向，脸上是浅淡又温和的笑意，温叶不擅长拒绝别人，当然，也不会轻易地向任何人妥协，只是看着白夔一直伸出来的手，他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想把他的手推回去。

可当手碰到对方指尖的刹那，状似可怜地即将要垂下的手忽然化作了凶猛的捕猎者一般，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股大力袭来，温叶猝不及防被拉进了浴缸内，倒在白夔的身上。

躲避的亲吻还是重新落到了温叶的唇上。

被掠夺侵入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对方的口舌太过冰冷，完全不像是温也想象中的爱/欲，那该是灼热的、缠满的，而不是让他有种被异物侵犯的感觉，这甚至让温叶觉得自己会被从口中往下劈开，对方的目的是寻找他的腹腔，要进入他的身体最深处，然后……吃掉。

他是猎物。温叶脑海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生理性的盐水涌出，视线里白光朦胧，他抑制不住地抓住面前人的后背，摸到了一些凸起的、薄薄的东西，再往侧边摸，又是光滑的皮肤。

他怔愣的动作不明显，但是白夔却轻易捕捉到了。

白夔捏着他的下巴微微抬头，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浅淡的红晕，眼神也变得有稍许的迷离。他看着温叶，如最初那般，用拇指抹过他的唇，这次是抹去唇边流出来的一点水渍，即使是这样，温叶也仍旧没回过神，被吻得湿软的唇张着，眼泪把睫毛粘在一起，半阖的眼皮中，黑眸正无意识地注视着他。

对视时，二人都感觉到了彼此的情动。

但温叶缓过神来之后还是扇了白夔一巴掌。

力气不大，白夔连头都没偏过。

“我讨厌强迫我的人。”

温叶从浴缸爬起来后，离开了。

一切太荒唐，如同一场梦，温叶浑身**地走出白夔家时，踏到楼道上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这一感觉维持到他打开家门时，发现有一块东西烙在掌心。

——是一小块蛇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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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