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丰宝还是第一次见谢承安动怒。xinghuozuowen
面色阴沉的如同夏日暴雨来临前厚厚的乌云似的,周身都散着森冷的寒气。
余丰宝心里怕怕的。
傍晚时分将衣裳和被褥收拾好之后,便一溜烟的跑去偏殿躲着,其间连正眼都没敢瞧谢承安一眼,不过即使没看,他也能感受谢承安那可以喷火的双眸,恨不得在他背上灼出个洞来。
余丰宝这一撂挑子躲起来,倒是给小福子和小安子创造了机会。
小安子有些怕谢承安,守在门口不敢进屋里。
小福子白了他一眼,“回头要是得了什么好处,可别怪哥哥我事先没提醒你。”说着便提了食盒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灯光很暗,勾勒出谢承安棱角分明的侧脸来。
小福子将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摆放好之后,才笑着道:“主子,您请用吧。若是不合胃口了,您告诉奴才一声,奴才这就去给您想办法。”
态度与之前的大相径庭。
谢承安一下午都没想明白,他为何会动气?
是余丰宝偷偷的拣了高枝要走了的缘故吗?可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拜高踩低的,他见得多了,从前也未这般动怒。
还是因为余丰宝跟那个贺元卿勾肩搭背,不成体统?
左右是想不明白了,他睨了小福子一眼。
“去给本宫拿一壶酒来!”
小福子愣了一下,复又想起调到御前的那两侍卫,暗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就一壶酒嘛,大不了他先拿银子垫着,若是连这点小钱都舍不得出,还怎么往上爬啊?
福公公的动作倒快,去了便将酒取来了。
他殷勤的想给谢承安倒酒,却被谢承安给挡开了,只好躬身立在一旁。
谢承安自斟自饮,烈酒入喉,许是喝的猛了,被辛辣的酒味呛得咳嗽了起来,小福子见状忙上前要替他拍背顺气,谁知还没挨着谢承安的边,又被他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自打被关在这东宫里开始,他已经很久未喝过酒了。
因为他得时时刻刻的保持清醒,在这宫里他已经输了一次了,绝对不能再输第二次,否则他和母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才被关进来那会儿,有个瘦瘦小小的小太监在伺候他,那小太监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整日里也不说话,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可后来却趁着他睡觉时意图杀了他。
再后来......
下毒,折磨,辱骂,纵火等等。
外头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都想置他于死地。
所以每一个从东宫抬出去的奴才,身上都有伤,那都是他的杰作。
他要的就是他们怕他,惧他。
谢承安不胜酒力,一壶酒下肚,眸子里染上了醉意。
“还不快去给本宫打水来,伺候本宫洗漱歇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的东西......”
小福子应了声,对着外头的小安子吩咐一声,这边就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下午余丰宝说的巧宗,他可记得清清楚楚的。
暖床。
殿下睡觉前要暖床。
谢承安的眼前模糊一片,他依稀瞧见床边站了个人,还以为是余丰宝,便怪声怪气道:“本宫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一晚上都不见人影,有本事今晚你别上本宫的床,你...你去找你的贺元卿去...你去找你的高枝去...”
他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倒了下去。
小福子慌忙将人给扶住,“主子,您别着急,待奴才先将床暖暖,您再睡......”
两人离的近了,谢承安看清了小福子那张大饼脸,还有他脸上的麻子,顿时酒就醒了几分。
他伸手掐住了小福子的脖子,冷声道:“怎么是你?你想做什么?”
“一直都是奴才在伺候啊,奴才正想给您暖被窝呢......”
察觉到谢承安眼中冒出的实质性的杀意,小福子的浑身跟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只是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
“滚!以后要是再敢踏进这个屋子一步,本宫就宰了你。”
力道之大,直接将不远处的宽椅都给砸烂了。
小福子被摔得七荤八素,在小安子的搀扶下忙逃也似的出了屋子里。
听到这屋的动静,余丰宝连忙从偏殿跑了出来,正碰到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借着里头昏黄的光,恰巧看到了小福子脖子上有道狰狞的淤青伤痕。
还未等他开口问怎么回事,小福子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撂下句狠话便走了。
“好你个余丰宝,你居然敢算计我,你给我等着......”
余丰宝满脸问号。
他向来不都是这样伺候的吗?也未见谢承安发这么大火啊?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打人的也不是他,怎么就记恨上他了呢?
余丰宝心有余悸,毕竟上一次他可是也被掐过一回呢。
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他都没想明白谢承安为何生气?
倒是于哄人上,他倒是颇有几分自信的。
从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孩子哭闹起来简直是魔音灌耳,亏得他会哄人,否则只怕要被闹腾死。
哄人嘛,无非就是多说点好听的话,再多笑一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谢承安就算再生气,也不会丧心病狂的要折磨他吧。
他在外头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怀着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大无畏精神,掀开帘子进了屋子里。
谢承安斜倚在床头,伸手揉着额角,余光瞥见不时探进来的脑袋,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虽是冷言嘲讽,但细听起来却又像是个独守空闺的怨妇对着在外眠花卧柳的丈夫的控诉之言似的。
余丰宝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奴才是殿下的奴才,那一辈子都是殿下的人,这偌大的皇宫里,除了殿下这儿,奴才也无处可去。奴才不回来还能去哪儿啊?”
谢承安冷笑了一声,这会子知道学乖卖巧了?
“你不是找到门路要离开这儿了吗?”
余丰宝给他倒了杯茶,舔着笑脸道:“哪儿能啊?奴才在您这有吃、有喝、有住的,哪里还舍得去别的地方?”
“真的?”
谢承安斜眼看他。
只见光影里的余丰宝微微躬着身子,满脸堆着笑,一脸谄媚样,明显就是口不对心的阿谀奉承之话,不过他却听的顺耳舒服,连带着胸中的闷气也少了些。
“你一晚上都去哪儿了?”
余丰宝没想到他会问这话,愣了片刻,才道:“殿下今儿不知为何动了怒,奴才有些害怕,所以躲到偏殿去了,刚才听到响动,这才......”
谢承安又哼了一声。
“照这么说,要不是刚才本宫将那太监扔出去,你是整夜都不打算回来了?”
余丰宝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
“奴才是想等殿下气消了,才回来的......其实奴才回不回来对您也没什么影响,我刚才看见福公公出去的时候,衣衫不整,他不是也可以给你暖床嘛?您又何必动那么大的气......”
话还未说完,就察觉到了两道灼灼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身上,屋子里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真当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上本宫的床吗?凭他也配?”
谢承安好容易压下的火气,瞬间就被点燃了。
余丰宝拱肩缩背的挪到门边,做好了随时要逃走的准备,他还年轻,可不想死在醉酒的谢承安手里。
谢承安瞧着他跟个鹌鹑似的立在那儿,冷声喝道:“去取些热水来,本宫困了,要歇息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咕噜噜”的声响。
余丰宝一脸尴尬的捂着肚子。
“殿下,能不能等奴才先吃口饭垫垫再去给您烧热水,奴才吃饭很快的,真的。而且奴才刚才一个人在偏殿里又黑又冷又饿的......”
他说的可怜,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似的,眼巴巴的看着他。
“活该!”
谢承安虽咬牙切齿说着狠话,但到底没再说其他的。
余丰宝登时便乐开了花,对着谢承安拱手谢恩。
“奴才便知道殿下心善,不会忍心看着奴才饿肚子的。”
方才他光顾着喝酒了,菜基本上未动,如今瞧着余丰宝吃的香甜,谢承安的嘴角勾了勾。
“冷饭冷菜的,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余丰宝对着他咧嘴一笑,眉眼顿时成了两弯月牙。
“奴才身体皮实着呢,不怕。”
吃完之后,他收拾好碗筷送去厨房,刚出了屋子就松了口气。
他原以为谢承安会很难哄呢,不想竟比他弟弟妹妹还好骗些,不过三言两语的就哄得他消了火。
洗漱完之后。
余丰宝刚躺上床,只觉腰身一紧,便落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今晚谢承安的身上格外的热。
带着酒香味的气息拂在他颈项间时,余丰宝不安的扭动了起来。
谢承安哑着嗓子喝道:“别动!”
余丰宝乖巧的“哦”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他。
谢承安满脸通红,惺忪里的醉眼里有着透亮的光,他盯着近在咫尺的余丰宝瞧,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顺眼,比以往伺候过他的任何一个太监或是宫女都要好。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余丰宝饱满莹润的唇上。
借着酒劲,他低头覆了过去。
唇瓣相碰,有着惊人的柔软。
跟梦里一样的香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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