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baoxiaojianduan
气氛有些凝重, 满朝的文武跪了一地。
“还请皇上三思。”
谢承安的薄唇紧抿着,“羌州地动,死伤无数,若不是事情到了瞒不住的地步, 下头的那些狗东西害怕担责任, 这才五百里加急来向朝廷求救。可见羌州已经从根上腐坏透了, 这是朕登基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事, 朕怎能置羌州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于不顾。”
一个上了年纪的文臣颤颤巍巍的出了列, 跪在地上求道:“皇上登基不过月余, 手上的事情更是千头万绪, 羌州地动,民心已乱,皇上您可千万不能以身涉险,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周的江山社稷可就得乱了。”
他哭的老泪纵横,大有一副谢承安若是不收回圣命, 就要一头碰死在这金銮殿上, 以死明志的决绝模样。
谢承安眉头紧皱。
“朕心意已决, 诸位爱卿不必再劝。”
说完就起身拂袖离开。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有几个脑子不大灵光的文臣咬牙道:“皇上要是不答应, 我们就跪在养心殿外不起了,若是皇上还一意孤行,我们就自刎在殿前。”
一时间殿中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谢承安一心为民,想要亲去以鼓舞士气, 只是地动发生已多日,羌州是何情景谁人也不知晓,若是谢承安真的遇了险, 那刚刚才安定下来的大周,只怕又得陷入风雨飘摇中,到时候受苦受难的就是更多的人了。
顺天府尹陆正廷双手拢在袖口中,这里的官个个都比他大,原也没他说话的份。只是余大龙杀人一案,余丰宝能铁面无私,秉公处置,倒是让他高看了一眼,加上为了此事谢承安还特意召他进宫说了一说。
陆正廷见在场众人皆都面有难色,轻咳了一声,笑道:“下官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建议,诸位大人要不要听听?”
众人见状皆都朝他看了过来。
陆正廷忙挺直了身子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皇上的性子想必诸位大人也都知道,他既下定了决心要亲去羌州,就绝无更改的可能。眼下这件事去求太后无用,诸位大人长跪不起乃至自刎也是无用,只有去求一人方才有可能扭转皇上的心意。”
有个性急的武官直接拨开了众人,上前拉着陆正廷的袖子问道,“何人?”
“大内总管余丰宝余公公。”
陆正廷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说出了人名。
众人皆都拧眉沉思着,有人问道,“不过一个阉人罢了,咱们满朝文武都办不成的事,他一个太监可以?”
“此话差矣。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必余公公的姿容样貌诸位也是知道的,那可以说是往前数三十年往后数三十年,算上阖宫里的那些个娘娘们,那也挑不出一个比他更美的。且皇上素来就偏疼余公公些,只要咱们求得了余公公,让他在皇上跟前吹吹枕头风,只怕这事八成就成了。”
陆正廷信誓旦旦的说着。
众人了然。
美人在怀,软言相求,即使是百炼钢那也成绕指柔了。
于是乌泱泱的一群大臣们又直接去了养心殿的偏殿。
余丰宝大多时候都陪着谢承安歇在养心殿,只是这些日子他体热难耐,谢承安又总是爱搂着他睡,他只得偶尔称病一个人躲在偏殿。
朝阳初升,日光斜斜的照进了屋子里。
余丰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长礼,快打些水来,我要梳洗。”
他火急火燎的坐在了妆台前,昨儿临睡前他明明想着今儿要陪着谢承安一起早朝的,可还是睡过了,他不满的抱怨道:“你怎么也不叫我?”
长礼是新拨来伺候余丰宝的小太监,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他笑着将帕子递了过去。
“奴才原本是想叫您的,可皇上一早来瞧了眼,见您睡的正香,便吩咐了不让奴才叫。奴才且问公子一声,到底该听您的还是该听皇上的?”
他的眼里满是促狭之意。
余丰宝红着脸道:“愈发的没个规矩了,竟然敢打趣起我来了,改明儿我告诉了皇上,仔细罚你去慎刑司。”
长礼忙应了几声是。
“皇上如此心疼公子,连公公都不让奴才们叫,只让奴才们称呼为公子。古往今来那可是头一份的恩宠呢,可见公子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公子若是真开了口,那奴才可真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余丰宝的脸滚烫的厉害,才将收拾好要出门,就见一群身穿官服的人疾步而来。
余丰宝:“.......”
瞧这架势是要来打群架吗?
不过他只一人,要打那也是单方面的围殴,况且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太监,可不敢对这些国之重臣们动手,再者领头那几个老臣,只怕都能当他祖爷爷了,他可不敢还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谁能说得清啊。
还未等余丰宝从诧异中反应过来,众大臣就齐齐的跪在了他身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
领头的那个文臣乃是三朝元老,三言两语便将事情交代清楚了,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余丰宝心里咯噔一下,忙朝着外头走去。
这些日子他太大意了,加上身子总懒懒的,又爱嗜睡,以至于连这样的大事他都不晓得。
“诸位大臣先回吧,此事就交给我了。”
话音刚落,人已出了偏殿,只留下一道匆忙的剪影。
谢承安才将传了早膳,羌州之事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也没什么胃口,勺子不停的搅着碗里的肉粥,见余丰宝来了只笑道:“你醒啦,一定饿了吧,来,陪着朕一起用早膳。”
他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圆凳。
余丰宝绕过了圆凳,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不许去。”
谢承安扯了扯嘴角,“那些个老匹夫倒是够鸡贼的,居然求到你头上来了,难不成使了美人计,就能让朕打消念头了吗?”
余丰宝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那美人计有用吗?”
谢承安的眸色一沉,险些把持不住。他扣住了余丰宝的细腰,大掌在他的腰间摩挲着。
“宝儿,事关重大,朕不得不去。”
余丰宝咬着唇不说话,只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眼里泛起了点点的水光。
“皇上当真以为我是因为那些大臣才来求您的吗?于他们而言你是天下万民的皇帝,可于我而言,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的爱人,你要是出了事,这天地间就真的只剩我孤身一人了。”
他搂着他,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胡乱的亲着他的耳垂。
“皇上,你平安,我才安心。为了我可不可以不要以身冒险?”
谢承安沉沉的叹了口气。
余丰宝又道:“皇上若是不放心,奴才亲去,奴才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我去跟皇上亲临也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他坐在他的腿上,不安的蠕动了几下。
谢承安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这话倒是说的不差,朕与宝儿本就是一体。”
余丰宝忙趁热打铁道。
“奴才虽没有济世之才,但到底长在乡下,奴才最懂老百姓的心思,您只要给我配一个赈灾的钦差,奴才一准将羌州之事给妥善解决了,如何?”
他的眼神晶晶亮的。
谢承安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宝儿便这般自信?”
余丰宝垂着眸子道:“奴才是皇上的人,自然有天道相助,若是连这等小事都解决不了,岂能长长久久的陪在皇上身边?”
谢承安心中一软。
“宝儿此去,焉知朕就不会日日悬心了?”
余丰宝红了眼圈。
“如此皇上是答应了?”
谢承安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朕若是不答应,岂不是辜负了宝儿这一番美人计了吗?”
他将人横抱而起,朝着床边走去。
余丰宝忙对着外头喊道:“长礼,你去外头说一声,就说皇上圣心转圜,不去了,改由我去了。”
余丰宝虽说的笃定,可大臣们那里肯轻易相信,皆都守在殿外,想着若是实在不行,便以死相逼。
听了长礼的回话之后,众大臣这才松了口气。
暗道果真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不过三言两语就劝服了皇上改变心意,不比他们这些老家伙拿命来拼,可皇上连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可见人跟人还是有差别的。
左右只要皇上不去,其他谁去他们也没什么好关心的,索性也就都散了。
唯有余丰宝自己个知道个中的辛苦,想要说服谢承安,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
那得身体力行,努力配合。
日光恍恍,透过薄纱照进殿中也如月色般柔和。
重重的帷幔之后,隐约传出两道压抑的低喘声。
余丰宝的手抵在谢承安的肩头,一双潋滟的双眸里含着水光,似是那春雨般带着柔情与蜜意,“皇上,饶了奴才这回吧?”
他的声音有些哑,许是刚才叫的太过用力的缘故。
谢承安一想到要跟余丰宝分开,心里就难受的紧,又想到他身为帝王,却也有不得以的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远赴羌州。
他将人拥在怀里,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
“宝儿,朕舍不得让你走,更舍不得让你去那危险的地方。”
余丰宝累极,低低的喘息着。
“谁让奴才是皇上的人呢,奴才身无所长,能做的也有这些罢了。皇上就当奴才去羌州历练了,如此我才能有资格站在您的身边,是不是?”
谢承安轻声道:“宝儿,谢谢你。”
余丰宝抿嘴一笑。
“奴才心甘情愿的。”
谢承安从床边摸出了一把银剪,挑出一缕长发剪断,又剪了余丰宝的,然后亲手将两缕头发拧在了一起,用红绳系上,装进了香囊里。
“结发为证。自此你便是我谢承安的妻了。宝儿,你一定得平安回来,等你从羌州回来,朕就娶你。”
余丰宝的眼泪汹涌而出,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
两人紧紧相拥着。
外头月色清悄,夜色无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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