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xiaohua1000
羌州地动, 但凡能用的郎中都在这儿了,只是这些郎中里却没有千金一科的,更别提是关于怀孕生产一事了。
谢承安长在宫中,宫里那么多的妃子有多少是死在产子上面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想到为了一个孩子就有可能要了余丰宝的性命, 他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无用!”
天子一怒, 众位郎中齐齐的跪了下去。
“草民等无用, 还请皇上息怒。”
谢承安越想越不安心, 又吩咐道:“去把羌州城里最好的稳婆都请来, 另外再找一些生产过的妇人过来。”
下面的人办事倒快,很快人就都被请进了屋子里。
谢承安瞧着她们皆都是上了年岁的妇人,个个都躬着身子,瑟瑟发抖,于是勉强压下了心头的烦躁,声音稍微柔和了几分。
“你们别怕, 朕找你们来只是想问一些问题。”
妇人们应了是。
谢承安指着跪在最前面, 打扮最利落干净的妇人问, “朕听说你是羌州城里数一数二的稳婆,一辈子接生过的孩子成百上千, 朕问你,女子生产时是如何接生的?可有何危险?你知不知道男子生产与女子生产又有何不同之处?”
谢承安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稳婆约莫五十来岁,花白的头发整齐的固定在网兜里,她定了定神回道:“女子十月怀胎, 一朝瓜熟蒂落,都是自然规律,只是女子生产自古以来都无异于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 是因为婴孩出世必要从产道而出,其间的痛苦比之刀剑砍在身上也不遑多让,再加上有些孕妇在养胎其间营养过剩,导致胎儿过大难以生产,或是胎儿的胎位不正,又或者脐带绕颈等等......”
一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谢承安,手心里冒出了许多的汗。
稳婆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男子与女子生产有何不同?民妇实在不知,民妇接生三十余年,从未遇到过男子生产的,况且男子身体与女子大为不同,民妇不敢胡乱瞎说。不过......”
谢承安激动的往前走了几步。
“不过什么?”
稳婆咽了下吐沫,诚惶诚恐道:“不过民妇早年间替一户人家接生时,曾遇到一个游方术士,此术士实乃高人啊,那户人家的产妇因为腹中胎儿过大,导致难产,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请了术士进屋诊断,民妇当时在一旁瞧得仔细,只见此术士取出精巧利器,剖腹取子,最终母子二人平安,民妇虽不懂男子如何生产,想来也是大同小异,若是能找到这一游方术士,或许......”
剖腹取子?
活生生在肚子上划开一个道子,该有多疼啊。谢承安光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他的宝儿已经挨了一刀子了,他怎么舍得让他再挨一刀呢?
况且自打他打定心思要娶余丰宝为后之后,就断了子嗣的念头。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过继一个谢家子嗣就是,再不济还可以收养一个,只要从小养在身边,跟亲生的也无任何差别。
“那产妇生产之后,如今可还好?是否有什么后遗症?”
稳婆摇头。
“一切都好,前几年还听说那妇人的儿子都娶了媳妇,她也当婆婆了,倒是未见有什么后遗症。”
谢承安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心神恍惚间就见余丰宝走了进来。
余丰宝现在已经不吐了,胃口也渐渐好了起来,腰身不过眨眼的功夫竟也粗了一圈,整个人的面上泛着白里透红的光,连神采似乎也比以往更温和从容。
谢承安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一只手扶着他,另外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腰,虚虚的护着,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跟他是个易碎的瓷器似的。
余丰宝哑然失笑,他刚睡醒,就见贺同恩急匆匆的找了来,说是谢承安在前头动了大怒,骂了郎中不说还让人请了稳婆和生产过的妇人。
贺同恩不放心,这才来请余丰宝去灭火。
“现在才五个月不到呢,哪里就这么虚弱了。”
谢承安见他坐下之后,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怎么睡这一会儿就醒了?”
余丰宝喝了口茶,拉着他坐下。
“皇上,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午后街上那疯子那么骂你,你都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怎的见了郎中却气成这样了?”
谢承安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犹豫了片刻。
“宝儿,生孩子太危险了,要是有个万一......”他的面上浮现了惧色,喉头滚动了一下,“如果非要在孩子和你之间选一个,朕肯定选你。宝儿,朕有些害怕,不如这孩子咱们不要了吧?”
余丰宝先前倒也没太在意腹中这个孩子,他只以为这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可这些日子谢承安鞍前马后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那眼角眉梢里透出的喜色,慢慢的感染了他,让他渐渐的接受了腹中的孩子,也隐隐开始期待孩子的降临。
刚才的睡梦里他还梦到了腹中的孩子,小小的一只睡在他的肚子里。
他轻轻的抚摸着腹部,“皇上,可是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给你生孩子。”
若是他像其他男人一样不能生育便也罢了,如今他具备了生育的条件,且刚好又有了,他舍不得。
谢承安攥着他的手,眼睛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不行,这件事你得听朕的,你不知道男子产子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可以收养一个?”
余丰宝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又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蹭了蹭。
“我知道皇上心疼我。可是......”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声音里有了哽咽之意。
谢承安忙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宝儿,你别伤心,朕...朕只是在跟你商量...还没有......”
余丰宝亲了亲他的耳垂,又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
“皇上,我有些饿了,你抱我回去吧?”
此时,暮色四合,廊下的灯笼洒下昏黄的光。
余丰宝勾着他的脖子,歪靠在他的怀里,“皇上,你别怕。”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被风吹散在耳旁。
谢承安抿着唇不说话。
余丰宝轻笑了一声,“奴才福大命大,挨了一刀子家伙都没死,还得了当今皇上的心,如今不过是生个孩子罢了,哪里就要怎么着了?”
谢承安默了默,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朕拿你最没办法,不过你得答应朕,要是事情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务必要舍小保大,听到了没有?”
余丰宝“嗯”了一声。
“奴才还不想死呢,奴才很贪心,想一辈子都陪在皇上的身边。”
谢承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今愈发的会甜言蜜语的哄着朕高兴了。”
余丰宝羞红了脸,烛影之下愈发显得眉目柔和。
“那皇上喜欢吗?”
谢承安不置可否,眸色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用完晚膳,简单的梳洗之后。
谢承安又亲自端了一盆热水过来,余丰宝坐在床边,有些扭捏,“皇上,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再不济让下人们进来伺候就行,您是皇上,怎么可以?”
话还未说完,脚上的鞋袜已经被脱掉了。
雪白的双足浸在热水里,舒爽放松的感觉让余丰宝忍不住吟哦了一声,声音轻柔撩人,像是羽毛划过心尖一般,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待泡的差不多了,谢承安又握着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拿着巾帕擦干之后,又细细的替他揉着脚心,余丰宝素来怕痒,直往后缩,可谢承安的大掌却将他的脚扣的死死的。
或轻或重的按摩,让余丰宝的全身都酥软了起来,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免得一会儿谢承安又说他是故意勾着他。
谢承安见他面色绯红,秋水剪瞳般的眸子里泛着迷醉的光,那饱满莹润的唇像是秋日里挂在枝头上的熟透的果子似的。
他起身吻住了他的唇。
良久之后,直到余丰宝求饶,才放过了他。
谢承安意犹未尽,舔了舔唇,脱掉衣裳鞋袜也上了床。
余丰宝往里挪了挪,待到人躺下,又钻进了谢承安的怀里,他抓着谢承安的手放在自己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上。
“皇上,你摸摸看,这就是咱们的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掌心覆上余丰宝腹部的一刹那,他感觉到隔着肚皮,腹中的小人儿似乎踢了他一脚。他又惊又喜,忙坐起来身子跟余丰宝说了一遍。
余丰宝柔声问道:“那皇上现在还狠得下心不要他吗?”
谢承安将人搂在怀里。
“眼下羌州城已定,如今也只剩下收尾的事了,朕打算将贺同恩留在这里,然后带着你回京。且年关将至,这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个新年,再加上你又有了身孕,朕心里高兴,想要好好的乐上一乐。”
余丰宝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
“都听你的。”
烛影摇动,模糊的映出床上紧紧相拥的身影。
......
慈宁宫。
“什么?”
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太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消息可属实?”
嬷嬷点了点头。
“要不是为了这个,皇上岂会这么不懂事,丢下朝政不管,巴巴的跑去羌州了?”
太后垂着眸子。
男子有孕,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她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一旁的嬷嬷就道:“眼下余公公有孕,只怕也不方便伺候,此时若是放些新人到御前伺候......”
太后恍然大悟,忙道。
“去,去把安绣叫来。”
嬷嬷有些迟疑,“太后娘娘,安绣曾经在东宫伺候过,那个时候都没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如今再让她去,只怕会......”
太后冷笑了一声。
“你懂什么,到底是哀家的儿子,他什么样的心思哀家最清楚。此时若是放新人去他跟前,只怕会引起他的逆反心理,倒不如让安绣去,好歹也是旧日主仆,想来皇上也不会太疏远她的。”
嬷嬷恍然大悟,福身道。
“太后英明,奴婢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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