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谢十五看着那敞篷车半晌,才忍不住的抽了一下嘴角,指着那不听的打着鼻响的驴子问道:“咱们别苑现在就这么的穷了吗?只有这样的一辆板车?这样一头毛驴?”

看来还是需要赶紧的弄点银子花,要不然的话,他担心岚山别苑很快就揭不开锅了。

丁吉听了之后,绷着脸没有解释,只是黝黑的脸上有些泛红。

闲王妃看着丁吉的样子,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对着谢十五有些嘲讽的道:“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也是,自从王爷您被废除了太子之位之后,终日浑浑噩噩,自然不可能知道,你这个王爷只是空有一个爵位,却没有任何俸禄的,也没有封地。”

说到这里,她转身朝着板车走去,边走边说道:“所以说王爷没有任何的收入,可能比珹儿还要穷。”

闲王妃说到这里,就住了嘴。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闲王要是再不明白她的意思,那就没办法了,说起来她们岚山别苑里,最有钱的那个可能还是珹儿。

只是小孩子的钱,还真的不好开口要,只是这岚山别苑里一大堆丫鬟侍卫等着吃饭,而她的那些嫁妆只是杯水车薪,要是有可能的话,她都想把这些人给送走。只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罢了。

闲王妃的话,直接证实了之前谢十五的猜想,原身真的是一个吃软饭的了,而且还是那种软饭硬吃的,看来挣钱这件事真的是迫在眉睫了。

闲王妃看着谢十五有些呆滞的样子,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觉得有些过了。

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站在马车跟前,给谢十五台阶道:“王爷,上车吧。”

丁吉的心此刻崩的紧紧的,也有些羞愧,当初这岚山别苑里还是有马车的,只是二少爷去角斗场之后,马车就没有带回来了。

好像是赌输了,把马车抵押给了角斗场。

那会儿他记得给王爷说了的,可能他当时醉醺醺的也没有记住。后来想要再弄一辆像样的马车,就难了。

主要还是没钱。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的看向谢十五,心里也是担心他发脾气,要知道闲王殿下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坐过这样的驴车而他却让他有了这样一个不好的体验。

谢十五看着闲王妃的嘴角含笑的样子,抬手撩起身上的袍子,上了驴车,坐上了放在板车上的小板凳,微微的阖眼。

什么样的驴车不是车?总比步行快点吧。

然而事实却是是驴车比步行快一点,也就只是那么一点罢了。

驴车噔噔的往前走着,很快就进入了一处热闹的街市,丁吉下车对着谢十五道:“王爷,前面要走过去了。”

走到集市上,距离角斗场已经不远了,再往里就人数众多,要是架着驴车的话,可能挤不进去。

这岚山镇没有别的娱乐场所,这角斗场就是最大的一个了。而且是不管平民百姓,还是富商官员,都可以进去玩两把,而且小赌怡情的那种放松心情。

当然也有些人为此赔上了性命。

谢十五闻言,从驴车上站了起来,一个纵身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他走到了闲王妃的身边,抬起手,很自然的准备扶着她下来。

闲王妃看着谢十五的动作,微微的一怔,然后顺势把手放在了他的手里,扶着他下了驴车。

谢十五感受着手里的柔嫩的手指,心脏忍不住的一悸,让他有些稍稍的不自在。

在闲王妃下了马车之后,他赶紧的放开了手,抬头朝着远处看去,在这条街的尽头,就有一座巨大的高台,上面龙飞凤舞的雕刻着角斗场三个大字。

角斗场,分为人兽场,和人人场。

人兽场,就是人和各种凶猛的动物进行决斗,赢了就能得到众多赌资中的三成的银子,而输了就只能成为猛兽的口粮。饶是如此,也是有不少的亡命之徒为了银子,下场试一试。

人人场,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比武。

这个比武又分两种,一种是点到为止的切磋,另一种则是生死相搏的战斗。一般去生死场的,基本上是有大仇得人,还有就是为了银子的亡命徒,生死场里面的赌金比兽场上的赌金要丰富的多。

当然,这不管哪一种战斗,都有可能有伤亡,为了防止死者家属闹事,在下场之前,都要签订生死状。这也让热闹非凡的角斗场,还没有出过大的事故。

岚山镇又是地处大齐的最北边,这里的周围有三个国家,一个是燕国,夏国,和孟国,除了大齐和燕国两个国家不是依照皇家姓名来命名的,其他两个国家都是按照皇室的姓名来命名的。

因为四国交界之处,故而民风彪悍,为了不引起国战,这角斗场就是做好的宣泄的地方。生死决斗也是时常有的。

几人朝着角斗场走去,刚刚走到了角斗场的门口,闲王妃看着热闹非凡的角斗场,一时间心中有些酸涩。

当年她还在边关的时候,她哥哥就带着她来过这种地方,还去了妓院。只是后来被她父亲知道之后,打了她哥哥一顿,这也让她知道,有些地方是女子不能去的。

只可惜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而他们也被牵连到了瓦城事件当中,除了她的父亲和哥哥之外,还牵连了数十人,这些人当中都是闲王的人。

当时她就猜测可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现在想想恐怕就连闲王自己都不清楚这场事件的背后还酝酿着什么样的阴谋。

谢十五看到闲王妃有些出神,对着她轻声道:“走吧,咱们进去。”

角斗场一走进去,人声鼎沸,里面的管事朝着几人迎了过来,在看到丁吉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微微的一愣,然后笑道:“丁管事是来赎人的吗?”

谢十五看着丁吉与那管事熟络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了,谢璐这小子真的需要好好的教育,要不然他迟早会因为别人的挑衅而自己下场。

到时候丢了性命,就来不及了。

丁吉闻言,眸子微微一闪,然后脸上挂上了和善的笑容道:“是的,荣管事。我把银子给带过来了,不知道我家二少爷在那里?”

丁吉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心里还会因为荣管事的怠慢,而生气,还会想起当年在京城里是何等的威风。

而现在他已经变得更加圆滑,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对荣管事说话方面也变得客气了几分。,

荣管事闻言,眸光隐晦的扫了一眼谢十五,这两人他虽然不认识,但是看丁管家这么恭敬的样子,也不妨碍他猜出来是谁,在角斗场这么多年,就练出了一双眼睛。

贵气逼人的这个八成就是传说中的废太子闲王,在他身边的人,一看就是个女子,只是不知道是闲王妃还是李侧妃。

听说李侧妃是最受宠的。

想到这里,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对着丁吉道:“这次恐怕不成了,你家小爷签了生死状,进入了兽场,还是和一头狼王决斗,这您要是现在进去帮忙的话,可能还来得及。”

亦有深意的扫了一眼谢十五,一甩袖子仰着头走了。

闲王妃闻言,脸上神色大变,兽场,还是狼,这谢璐才八岁,固然他天生神力,也不可能打败一头狼的,这会儿她们要赶紧的过去才可以。

谢十五闻言,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兽场,这可是比他想想的要严重多了。

丁吉赶紧的带着人往前走去,三人来到了兽场的围栏外面,扒开了人群挤了进去,谢璐的身上已经浑身是血,他眸光泛着血丝,眼眸犹如一只困兽一般,紧盯着眼前的狼王。

这头狼身上也是沾满了血迹,也不知道是谢璐的,还是狼受了伤,只是狼绝对没有谢璐那般的狼狈,盯着谢璐的眼神也愈加的凶狠。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你看,这个在场上的孩子,就是谢璐,听说他是废太子的第二个儿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混迹于角斗场,将来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这是另外一个人对着他小心的说道:“我听人说啊,这孩子是为了家里的生活开支才来这里进行兽斗的,就是闲王殿下,家里揭不开锅了。”

“不是,不是,你们都说错了,我家有个亲戚在岚山别苑里当差,我可是听人说,这谢璐是闲王最宠爱的一个孩子,这才惯的无法无天。”

“甭说了,不管他是谁,从他欠生死状的那一刻,这孩子就活不了了,你们不知道这可是漠北狼王,别说他天生神力,就是武艺超群也不一定能够战胜,上一次出场,还是那个生死场那边的十连胜的人,在这狼王手下没走几招,就成了盘中餐了。”

“可惜了,这孩子要是长大了,就冲着虎劲,说不定能成为一方的将军呢。”

“谁说不是呢。”

谢十五听到这里,摸了摸兜里的匕首,犹豫了片刻,就从看台上跳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一圈,卸了一些力道,直接跑到了谢璐的身边,抽出匕首戒备的看着狼王。

他从小就混迹在武馆,对格斗还是比较擅长,只是对狼王的胜算还是比较大的,要知道,这狼王可是与谢璐不知道缠斗了多长时间了,体力精力必然消耗了不少。他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在一个就是闲王本身就是废太子,哪怕他再是废太子,也是庆元帝的嫡长子,他不相信庆元帝会在他身边没有安排人。到时候他要是真的打不过的话,这人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

还一个就是闲王妃,她可是出身武将世家,手上的功夫不弱,她既然跟着来了,就不可能看着他下去送死。

现在的谢璐,已经是强弓之末,等他与角斗场的管事沟通完之后,恐怕他早就葬身狼腹了。

闲王妃看着谢十五的动作,心头微微得一动,她来之前有了万千与角斗场沟通的法子,实在不行就用武力解决。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闲王会自己跳到角斗场去救谢璐。

看着他把谢璐护在身后的样子,微微的阖眼,对着一旁的谷悦道:“好生看着,我去去就会。”

说着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稳稳的站在了谢十五的跟前,眸光紧紧的盯着身前的狼王。

谢璐看到了谢十五和闲王妃的一瞬间,身上的力气仿佛消失了一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有些凝噎的叫道:“父王,母亲。”

谢十五微微的点头,扫了一眼谢璐,确定了他身上的伤口大多是皮外伤,这才怂了一口气。

只是角斗场的另外的两个兽笼的栏杆缓缓的打开,两头皮毛油光发亮,更是凶悍狼,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谢十五:孩子太熊了怎么办?

(每天都有小红包,不定时有大额红包掉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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