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有一个奇怪的孩子，总是偷看他，明明不见他经常吃糖，每次都会给他一颗糖，好像他兜里的糖，只是给罗清皖吃才买的。

他第一次来这个班，就看到了张奚满，张奚满很特别，在一堆人里，他的气质非常出众，明明是温柔的外表，可动起身来，就像是引/诱人去争夺的毒苹果。

所以他坐到了张奚满身边，一开始张奚满像是不在乎旁边坐了谁一样忽视他，后来给了他一颗糖，一切都不一样了。

张奚满总是偷看他，有时候他和张奚满对视，也只是为了确认那个人看的是他。

每天的糖都不一样，罗清皖也习惯了。

张奚满很好看，他好像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外班人刻意路过看张奚满的时候，他都在苦恼解题。

所以说，十分优秀的人，怎么会有人敢告白？罗清皖可以拒绝别人一辈子，而张奚满无人敢妄想，他们可以当一辈子朋友。

张奚满可以偷看他，罗清皖可以吃张奚满每天给的糖，就算不是同桌，张奚满也会来找他。

路人1:“哎，惊天大瓜！我下楼的时候，听到成郁跟张奚满表白了。”

路人2:“哇，那你下楼了吗？”

路人1:“我哪里敢，我绕道走的！”

罗清皖当时在看电影，听后面的女生聊着八卦。

路人2:“好青春啊。”

路人1:“我还有点喜欢张奚满呢，不敢靠近，没想到成郁那登徒子上手了，我打赌他绝对碰一鼻子灰！”

路人2:“万一人家厚脸皮，感动了张奚满呢？”

路人1:“不可能，张奚满高冷着呢，才不理那种人。”

“……”罗清皖低着头看作业本，她们不觉得奇怪吗？男生和男生告白，但是……如果这个不被接受，那监护人都是同性这个也不会存在了。

可是张奚满越来越奇怪了，那次带着他去挂针，还说了奇怪的话，对他说这种话的都是女孩子，而且很有仪式感，所以他觉得奇怪。

毒苹果不能吃，吃了要死人的。

想起父母对他的希望，罗清皖拒绝了他，可是第二天，他又后悔了，他想，应该还能当朋友的吧，第一次拒绝同性，都是同性了，应该不会太疏远……

现实里，张奚满就是疏远他了。

他习惯了吃糖，那个人却不再给他糖了。

罗清皖收作业时，尴尬的看着张奚满，张奚满面无表情的，头也不抬，把作业给了他。

张奚满不再看他了，是对他失望了吗？

最近高年级总是有一个人来找张奚满，班里人有的说，是喜欢张奚满的人。

不然聊天的时候，那个高年级的人为什么脸会红，肯定是暗恋对方，看来真的有人敢喜欢张奚满。

张奚满……还喜欢他吗？

为什么不看他？他想和张奚满成为朋友来着。

——

挑座位时间，我还是挑了最后一排，舒适区不想换。

挑这个座位是，柳娅在旁边画座位表，还笑我考那么高干嘛，最后一排没人抢，甚至选的人都是没选择了才坐的。

她是开玩笑的，我却有种被看轻的感觉，好像是——我考那么高，只是为了抢没人要的座位。

我坐回最后一排，手机里来了消息，刘警官说，是我们班的实验课老师，让我小心一点，尤其是化学实验，小心遭到报复。

座位都挑完了，大家都互换座位，搬东西，我下课出去了一趟，去了楼上的实验室。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高年级的都在用，等几天，我们就能用了。

实验室很干净，白色蓝色组成，和老师播放的实验视频里场景一样，听说那是高年级老师自己做，自己录完后剪的。

如果在实验室里，看凳子，只坐的话一间能坐下十五个，如果还有站着辅助的同学，或者就算不要，就一个实验室十五个人，我们班四十多人，还需要一间来装下十个人。

这一层和上一层是十个实验室，一年级是五个班，一个班用三个的话，不够用，用两个的话，正好。

所以，是一个实验室三十人，一个实验室十人，毕竟学校规定不同班不能串着来，一个班一个实验课老师。

“哈——”我扶着门把手，呼吸慢下来，心脏速度减缓到几乎听不见。

光看着实验室里的各种器材，我就已经幻想自己不小心被硫酸或者强碱泼了。

如果高艺涵想报复我，我就会是那十个人里……

在打铃前，我回到了班里，愣住了。

罗清皖抬头看我，他在我旁边的位置。

“？？？”我看着他，什么意思？他选了我旁边的座位？

我又抬头找人，看到柳娅在一旁，也在扭头看我，表情十分不爽，她在罗清皖旁边，隔着走廊道。

罗清皖应该是想和我当朋友吧，拒绝了我，但又不想绝交。

我笑嘻嘻的看着罗清皖的眼睛，给了他一颗柠檬软糖，“那个，班长……”

罗清皖笑了，接住了糖:“嗯？”

“我能和你换座位吗？反正最后是你交座位表，再拿修正带改一下就好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看柳娅。

柳娅没想到我会想出如此招数，气的不想看我，把头扭了过去。

她本来就看不清，谁知道成绩好的居然会选倒数第二排，为了和罗清皖坐的近，她只能做最后一排，隔着走廊道，说不定上课还能传作业什么的增进感情。

罗清皖怔住了，原来是又对柳娅感兴趣了啊，“那好。”

得好好撮合。

——

实验课终究还是来了，实验老师先进来和我们说怎么分实验室的事，老师和高艺彦长得很像，扎着高马尾，一身白大褂。

长得挺高，得有一米八，一来班里很多人就张嘴说漂亮，我估计高艺彦一家人都漂亮。

说是电脑随机抽人决定红蓝区，蓝区30人，红区十二人。

没错，我和柳娅在红区，罗清皖在蓝区。

——

“……”我做生物实验，没有带把的小刀了，我是红区12号，轮到我，高老师给了我刀片，两边都锋利的那种。

我接着刀片时，心里因为恐惧而产生了幻觉，幻想自己被刀片割到了手，而且口子非常深，掰开肉来看，就是我的骨头。

大概在小学的时候，因为有个同学报复我，自己却出了车祸，他在我眉骨上留下的印子，我现在都能摸到……

我总是在大事上受伤，看到锋利的薄片，我的手脚都在发痛。

“怎么了？”柳娅看我不对劲，抓住我的胳膊，问我。

她是红区11号，我回过神来，摇摇头，拿实验纸擦了擦刀片。

因为走神，擦的又用力，没想到不是纸在擦，是我的手指头，划出口子的一瞬间我一点痛觉都没有，随后流着血，隐隐作痛着。

柳娅惊讶的瞪大眼睛，赶紧拿出兜里的卫生纸给我包一圈，“你怎么回事？没和班长知道实验室也不至于这样吧…纸透了找我要。”

我抬头，高老师在讲台上做着实验，我把手放下去，让袖子遮住整个手，然后单手，慢慢切小番茄的片。

——

蓝区实验室，大家先看着物理实验的视频，等老师一会儿过来教。

路人1:“不应该先教我们吗？我们人多啊，这视频都看过了，浪费时间。”

路人2:“红区人少，是不是特殊对待？”

路人3:“没有吧，也有倒数的人。”

成郁主动坐到罗清皖身边，笑脸相迎，伸手打招呼，“嗨，班长。”

罗清皖看了他一眼，想起了这个人是向张奚满告白的人，点了一下头，“你好。”

成郁小声道:“你知道吗，张奚满喜欢你。”

罗清皖没说话，认真看着视频。

成郁不放弃，“张奚满现在还喜欢你呢，你看，我借他的课本，最新一课上面除了笔记，还有你的名字。”

罗清皖扭过头，看到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罗清皖的笔记，而且上面空白处，有自己的名字，他怔住。

不是……喜欢柳娅？那和自己换座位干什么？单纯想换座位？

“你要怎样？”罗清皖虽然没有表情，但能感到他的语气变了。

成郁合上课本，其实不是他借来的，是他偷拿的，反正张奚满最近不看政治书，他下课经常看张奚满学习，没见他打开过政治书，除非上政治课。

成郁笑道:“你得拒绝他，因为我喜欢他。”

罗清皖低下眼眸，“我拒绝过了。”

成郁愣住。

罗清皖突然笑了，“但他还喜欢我，我也想继续和他当朋友。”

成郁冷呵一声，“有病，自己不要，还不让别人要。”

正当成郁等了一会儿，没见罗清皖说话，他搬着板凳打算离开时，罗清皖抓住了他的手腕。

“第一，他喜欢我，不是我所决定的。第二，你喜欢他，和我没关系，他不喜欢你，我没办法。”罗清皖皱着眉，一脸稚气未脱，说的很认真。

路人1:“说什么呢？我听听。”

成郁甩开他，有些难堪，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围人注意过来，他搬起板凳，匆忙的骂了一句神经。

罗清皖继续看视频，心想，张奚满真的还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