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知轻轻叹了口气,将剑收回剑鞘,俯下身子帮江楼月整理好散乱的头发,又脱下自己外面的披风替她遮掩凌乱的衣服,然后抱起她。
“每日在伯府里混吃混喝,怎么还是这样轻飘飘的,没长二两肉?”霍行知一边抱着江楼月往外走,一边问道。
霍行知刚走地窖,便围上来一群人:“霍大人,江公子没事吧?要不要请朗中来看一下?”
“霍大人果然英武。”
“霍大人,那贼人呢?”
半晌又有人惊呼“握草这里面有具尸体你们快来看!”
原来刚刚他不是诈张九,六扇门的黑骑真的包围了这里。
淇乐伯府的家丁则远远地围观。
“保护好现场,尸体拖回六扇门。”霍行知交待了几句,抱着江楼月继续向前走。
江楼月羞愧地把脸埋在霍行知胸口。
……刚刚还以为自己快死了,还调戏了霍行知,好丢脸。
霍行知感受到怀里的人轻飘飘热乎乎的,呼出的气轻轻喷在他胸口,她的发丝迎着风飘到他脸上,让他有些痒痒的。
软香入怀,霍行知这才实实在在地相信江楼月安全了。
早前他在望京城门四处布置好关卡,又到京畿的六扇门总部安排好任务,派几个小捕快拿着于朗的画像在京畿各处搜寻。
等他忙完这一切,才想起江楼月仍在八角亭等着他,连忙赶回淇乐伯府。
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耽搁了这么久,霍行知想到江楼月,嘴角忍不住带着一丝笑意。
然而,回到淇乐伯府后,他却哪里都找不到她。
那时候他担心得简直快发疯了。
霍行知突然意识到,江楼月的存在是多么脆弱。原来只要他一不当心,她就有可能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霍行知想到自己小时候养过的那只促织。
大燮朝民间流行斗促织,内监们私下也偷偷拿这个赌钱。他们几个人小时候顽皮,在宫里也偷偷养了几只,下课后便时常聚在一起玩。
有一年,霍行知捉到了一只特别厉害的促织,每每把赵承璟和陈显安的小虫斗得四处逃窜。
霍行知得意极了,给它取名叫大将军,每日里带进带出,睡觉时也放在枕边。
但是忽然有一天,毫无预兆的,那只小虫子就不见了。
无论他问谁,都说没有见过。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养促织了。
他不能想象,如果江楼月就此消失,他以后应当如何自处。
好在,江楼月曾经根据记忆,画过一幅淇乐伯府的舆图给他,上面标记了几处不清楚用处的地方。
他那天回到府里,看到放在桌上的舆图,知道是江楼月为他画的,很是高兴,一直贴身放在胸口,有空便拿出来看看。
原来只是想留个纪念,却没想到真的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根据她画的舆图,他们才找到了这处淇乐伯府早已废弃的地窖。
方才他有意让张九近身用剑刺自己,因为只有足够近,他才有把握能用暗器打下张九手中的匕首,而不会伤到江楼月。
一剑换江楼月一命,霍行知认为值得。
江楼月抬起头,看着霍行知棱角分明的下颌。感受到她的目光,霍行知也低下头:“没事了,乖。”
什么呀,哄孩子吗。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江楼月镇定下来,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忽然觉得这样被他抱着很别扭。
霍行知是不是折子戏看多了,她又没有受伤,干嘛要公主抱?
而且她的身份目前好像是性别男吧?
“我长得这么好看,你不在我怀里多看一会?”
霍行知语气平淡地说道,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听得江楼月一头冷汗,刚刚以为自己要死了,才敢说什么霍行知长得好看云云,不会从此被他记恨吧?
她只好埋着头,老老实实地继续待在他怀里。行吧,虽然没有受伤,多少受了点惊吓,两条腿还有点发软,有人抱着也不错。
霍行知一路抱着她,直到停靠在府外的马车上,方才将她放下。
被霍行知公主抱着走过来,一路不知多少人侧目,江楼月心里有些扭捏,但是看到霍行知坦荡荡的神情,又暗暗让自己不要多想。
他一个古人都没有不好意思,她一个现代人怕什么?
“回六扇门。”霍行知扬声对车夫嘱咐道。
江楼月想起刚刚在地窖里从张九那里套出来的话,都还没告诉霍行知,便在车里一五一十对霍行知说了。
霍行知听完:“看来我们猜错了,勒索信不是于朗写的,是张九。”
江楼月点点头:“张九说,淇乐伯伙同我二叔谋害了我父母兄长,侵占江氏财产,又伙同陈王造反,张九身为书童,知道了淇乐伯的秘密,便私下勒索淇乐伯。大概是被淇乐伯发现了,他见事迹败露,就杀人灭口。”
江楼月说完,叹了口气:“可惜现在张九死了,于朗也下落不明,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证据。”
霍行知凝重地说:“这几件事非同小可,如无证据,不可胡言。”
见霍行知这样说,江楼月急道:“你难道不相信?”
霍行知轻轻摇摇头。
江楼月也不知他的意思究竟是不信呢,还是没有不信。
被霍行知一路抱到马车上,江楼月这才发现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浑身酸痛。
omg,过了今天,自己是女子这件事,看来是瞒不住了。
奔波了一整天,又刚刚死里逃生,见到霍行知后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在颠簸的马车上,迷迷糊糊地竟然不小心睡了过去。
霍行知默默地看着睡着的江楼月。
她睡着时表情放松,光洁的脸蛋上一张粉嘟嘟的唇微微张着,毫无防备的样子。
霍行知用手轻轻帮她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伸手抚摸江楼月脖子上浅浅的的红痕。这是刚刚张九用匕首比划在她颈动脉上时留下的痕迹。
被他触碰到伤口,她在梦中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江楼月洁白的脖颈仿佛不盈一握,手腕上也有一圈红色淤痕,显得纤细而脆弱,犹如瓷胎一般。
想到刚刚的场景,霍行知便一阵后怕。
这个笨蛋,刚刚老老实实地戳他一剑不就好了,非要自作主张地把剑尖调转过来,惊得他差点就来不及打掉张九手中的匕首。
张九的行为,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淇乐伯其人,他虽然往来不多,不过同朝为官,淇乐伯的风评他一向多有耳闻。
听同僚们说,此人做事有些迂腐古板,但是为人却刚正不阿,他与先太子赵承钰年岁接近,当年两个关系颇为密切。虽不能言明,不过时人都将其归为太子党羽。
只可惜辽燮大战时先太子陨落,他的这些旧时近臣都颇受打击,近些年大都隐退朝堂。
霍行知当时年岁还小,尚未入朝为官,但是身在宫中也有所听闻。
因而,是别人便还罢了,若说先太子的死是淇乐伯勾结敌国将领一同策划的,霍行知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
只可惜,如今有线索的三个人都分别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想要探明真相,还颇得费一番功夫。
霍行知感到淇乐伯府仿佛是个漩涡,底下还有很深的迷藏,他若走进去,不知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江楼月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她抱下了马车,怀抱结实而温暖。她挣扎着想醒来,有人在梦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不要紧,安心睡吧。”
那个人低沉而浑厚的声音让她感到很安全,于是,她又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有时候觉得自己写得好烂,剧情拖沓人物形象模糊,我到底在干嘛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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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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