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的试探

莫婷随口编了个谎话的目的,自然是不想再被蒂亚城的掌权者们针对。她就想舒舒服服地过几天正常人的生活,在舒适的环境下积攒多一点异素,再给蓉蓉控制好情绪治好脸,准备充足后,再启程前往荒原,去完成7交待的任务。

到达蒂亚城最豪华的酒店后,莫婷先是预定了丰盛的晚餐,并让酒店侍从去采购一些合身的服饰,这一通消费刷走了她将近一万块钱,她一点都不心疼,毕竟这都是7的钱。

来酒店的路上,蓉蓉挣扎了一路,也被莫婷劝说了一路,本来还想抢剪刀去割莫婷的脸的她,在听懂莫婷要带她去医院换上一张漂亮的脸后,逐渐冷静下来,变得乖巧了许多。

人口并不密集的蒂亚城,最豪华的酒店里面也是空荡荡的。进入套房后,莫婷谨慎地检查了一圈,然后锁紧了房门。

“蓉蓉,你去洗个澡吧,洗干净了换上新衣服会漂亮一点,”莫婷朝呆呆站着的蓉蓉递过去毛巾和浴袍。

听到“漂亮一点”几个字,蓉蓉连忙点头,拿好衣服跑进莫婷已经放好水的浴室。可下一秒,莫婷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连忙转身,就见浑身湿透的蓉蓉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莫婷跑了过去,焦急地摇晃着昏迷不醒的蓉蓉,她朝浴室看了一圈,都没见有什么能伤害到蓉蓉的东西。将蓉蓉扶出浴室,看到她湿透的脸上鼓动着的仿佛是被硫酸腐蚀一般的泡泡时,莫婷才恍然:蓉蓉的脸怕水!

莫婷擦干了蓉蓉身上的水渍,替她换上了浴袍,然后小心翼翼地拿毛巾吸干了她脸上大部分的水渍,再将她扶到了卧室的床上,盖好了被子。

看着手中血迹斑斑的毛巾,莫婷叹了口气:“真是,可怜的孩子啊,也不知道在那实验室里,遭受了多少罪。”

蓉蓉胸脯微微起伏,逐渐恢复平稳。莫婷放下心来,拿好浴袍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了出来,空无一人的客厅内,窗子敞了个拳头大的缝隙,微风通过缝隙吹了进来,吹得雪白的窗纱摇摆不停。忽然,三只成人手掌般大小的机械昆虫震动着透明的翅膀,从缝隙里飞进客厅,落在了悬挂在墙面上的,老旧的电视机下面,它们收好翅膀,一动不动地待着,就像是本来就在那里的,三个昆虫机械模型。

莫婷洗完澡吹干头发,穿着雪白的浴袍走出来时,立刻感觉到了不太对劲,自己的视野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待注意到电视机下面的三只昆虫时,那昆虫的眼里,瞬间亮起了蓝色的光芒,紧接着,三条炙热的蓝色火焰,如同长针一般被昆虫吐出,朝着莫婷飞射了过来。

距离只有五米,速度之快莫婷根本没法躲闪。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体内那颗豌豆大小的异素燃烧起来,然后,那三条蓝色火焰笔直的行进路线,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扯歪了一般。火焰从莫婷身边擦过,划破了她的浴袍,而莫婷,毫发无伤。

莫婷神色冷了下去,她一把抓住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手=枪,抬起手便是一枪。她根本没有瞄准,而正中的那只昆虫瞬间被击毁成了一堆废铁。

莫婷再要开枪时,墙上的老旧电视突然亮起,一阵灰白雪花过后,7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好,莫婷。”

莫婷依然没有收枪,但神色好了许多,她看了眼剩下的两只昆虫,问道:“这东西,是你的?”

“是的。”7没有丝毫遮遮掩掩,“我对你的能力很好奇,我明明瞄准了你的心脏,分毫不差。”

7说着,剩下的两只昆虫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在莫婷前方飞出了难以捕捉的诡异路线,同时,朝着莫婷来了一阵密集的火力攻击。

“我靠!”莫婷骂了一声。她知道7不是真正地想置自己于死地,只是想试探自己,但他这种试探方法,也太要命了!而且,躲避这么多的蓝色火焰,体内的那一点点异素能不能扛得住,莫婷自己都没把握。

所以,莫婷只能趁异素还在的时候,飞速开枪,打废了剩下的两只昆虫。

那一阵密集的蓝色火焰如烟花一般地在莫婷周身散开,打在了莫婷身后的墙面上,将墙面瞬间烧成了漆黑一片。

“你怎么躲过的?你明明没躲,你的周围,也并没有任何磁场。还有,你是怎么瞄准我的飞虫的?这种轨迹,不是人脑可以预判的。”7的声音依然平静,丝毫没有一点话语里的惊讶。

莫婷心里冒起了火,她没有回答7的问题,而是骂道:“7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试探也不带这样的吧?就不能用橡胶弹吗?”她指着身后的漆黑墙面,说道:“搞成这样,你赔啊?”

“我赔,”7爽快回答:“已给你转过去一百万。”

“额......也没必要这么多......”莫婷的怒火瞬间被金钱给浇灭,她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能操控的飞行器里,有携带核=弹的,有榴=弹和激光的,还有各种特异子弹,但就是没有橡胶弹......”7还在认真解释着,“也可以派人去研发,这不是问题。”

莫婷突然觉得,这神秘莫测又神通广大的7,有时候真的是坦诚得有点可爱,除了不愿暴露身份外,他什么都愿意说,也从不隐瞒自己的意图。

莫婷收起了手枪,走到了电视机前,坐在了地上的软垫上,看着电视机上的雪花,仰头问道:“你想知道我的能力?”

“是的,”7坦诚地说道:“德尔塔的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你这样的变种人。”

“是吗?”莫婷好奇问道:“没有那种能喷火能吐水,眼里能射出激光的变种人?”

“几乎没有,你说的这些,只存在于人类的幻想之中,基因突变一般达不到这种水平,但也不是绝对,人类历史上,也出现过少许常理之外的变种人。不过一般的变种人,都是在力量、速度、耐性等方面上突破了人类的极限,或者,会出现一些身体上的返祖变异,获得其他生物的特殊能力。但若是返祖变异导致智商出现问题,失去理智和人性,那就成了怪物人了。”7说完,停顿了下来,注意力重新拉回了莫婷身上。

那三只被莫婷炸成渣的飞虫身上,还存有三个正在运行的摄像头,它们对准了莫婷,将披散着一头漆黑的长发,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双手撑着下巴,认认真真地看着电视机的莫婷,传输到了7的眼前。

除此之外,还有那伸出浴袍的细白的小腿,那晃动着的脚丫,那洗得干干净净的手指,那手指敲打着的白里透红的脸颊,还有那微微扬起的,粉嫩的唇瓣。

7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好看的人类。手底下的仿生人倒是能达到这种程度,甚至超过这种程度,但没有一个仿生人,能有她这种,灵动、可爱又有趣的美。

7放大了莫婷的脸,欣赏着她眼里的星光,觉得比那透过昏黄云层看到的漫天星河还要有趣。

忽然,他看到了莫婷脸上,细细的血痕。他的语气,终于发生了,不一样的起伏:“你的脸上,受伤了?”

“啊?”突然转换的话题让莫婷有些措手不及,她碰了碰自己的脸,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儿,小伤,一会儿就好了?”

“谁干的?你的能力,不是能避开所有伤害吗!”

莫婷第一次从7的语气里听到愤怒,但她也没明白7莫名其妙地生什么气呢,于是也拔高了声调:“我要是有那么牛逼,我直接开车冲进圣徒会总部去了!所有厉害的能力都是有很多限制的好吧?否则啊,”莫婷指着电视机,说道:“我分分钟把你这家伙从电视机里揪出来,你信吗?”

“不信,”7回答。

莫婷有些无语,实在是难以理解7的脑回路。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详细解释一下。”7又恢复了命令般的语气。

“我不说!”莫婷捂住了嘴,“这是我的秘密,就像你也有秘密一样!”

7一时被噎住,不知该怎么接话。自认为掌握了上百亿种人类性格样本的他,却总是无法预料到莫婷的某些反应,但这种难以捉摸的感觉,却让他有些着迷。他分析着大脑里储存的,所有关于莫婷的信息,然后开了口:“再给你一百万,说吗?”

莫婷捂住了怦怦直跳的心口,心动嘴不动地说道:“别想用金钱收买我!你这个可恶的资本家!”

“资本家?我不是。”7的语气,有一丝丝的雀跃。

莫婷听着那好听的声音,似乎看到了那张隐藏在暗处的,和声音匹配的绝美的脸。这家伙绝对不是温斯顿大将!莫婷心里肯定道:温斯顿那种老狐狸,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清澈又有磁性的迷人的声音!

“我不要钱!”莫婷突然冒出了一个让她极端兴奋的想法:“给我看看你的照片,我就告诉你,我的能力是什么!!”

7沉默了三秒,说道:“不行。”

莫婷丧气地挠了下头,说道:“你不会是个丑八怪吧?”

“不是。”

莫婷笑了,伸了个懒腰。

窗外,夜色已至,酒店的侍从送来了晚餐,莫婷打开了暖黄的灯光,将晚餐端到了茶几上,看着沉默了许久的电视,问道:“7,你还在吗?”

“在。”7平静的声音传来。

听到了7的声音,莫婷感到了安心。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可以畅谈的人。他无所不在的注视和环绕,驱散了莫婷的孤独。他的照顾,给了她闯荡这个世界的勇气。

“我的能力呢,”莫婷边吃着东西,边说了出来,“我自己都没有摸透。绝对的闪避和绝对的命中,都需要消耗一种东西,”莫婷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那种东西是有限的,需要慢慢积累,现在少得可怜。所以啊,我很有可能,那一天就不小心死掉了,哈哈。”

“不会的!”7连忙说道:“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跑到任何有摄像头的地方,我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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