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8年,a市。
“爸爸妈妈已经在路上了,小宝在家要乖乖的,阿姨走了哦。”
玄关处的女人挎起帆布包,手拉着半开的大门,朝着屋内轻轻招手。
男孩盘坐在沙发上,捧着图画书,笑容甜甜地向她挥手道别:“我会乖的,阿姨拜拜!”
房门闭合,屋里又只剩下了男孩一个人。
只不过今天和往日不同,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正在赶回家的路上,准备陪他一起度过他的七岁生日。
男孩很高兴,连看了无数遍的图画书都觉得有意思了许多。
墙上的时钟渐渐指向七点,窗外的天却亮得有些反常。
他发现玻璃杯中的水突然开始晃动,外头的街道上也传来了阵阵嘈杂的声响。
好奇心驱使男孩搬来了椅子,他踩着椅身,趴在窗边朝着街上张望。
一大群人不约而同地站在被车堵死的街道上,一边叫嚷,一边抬头望着同一个方向。
他有些奇怪,也跟着一起朝天上看了过去。
黑了半边的夜空中有无数飘落的火星,晃动的光点在每次眨眼间都变得越来越大,燃烧的火焰拖出了赤红的轨道,一片混乱中,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慌乱的喊叫。
“……陨石、是陨石!!”
声音像是落入油锅的水,一下子沸腾了整条街道。
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一阵剧烈的震颤就从远处横扫而来,把所有反应不及的人全部撞倒掀翻。
男孩抓紧窗框,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可刚扶稳身子,耳边就响起了一声极其惨烈的刺耳尖叫。
“有、有怪物,救命啊啊!!——”
人群哀嚎惊呼,立刻爆发出了一阵恐慌的喧闹。
失去头颅的尸体绵软倒地,喷洒的血液如泉般喷涌,那两具尸体旁站着一只大型犬般的畸形生物,恐怖的口齿间流着鲜血和唾液,牙上还挂着几块没嚼碎的头骨烂肉。
它像是发现了周围逃散的猎物,瞬间挣断牵引绳,一头冲进了推搡的人堆里,掀起了一片绝望的血海。
男孩的膝盖发软,一下子从椅子上摔落在地。
他害怕得发不出声音,眼里蓄满了泪水,甚至都顾不得疼痛,就抱起床头的相框,手脚并用地钻进床底,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火球还在不断地从天而降,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甚至连整栋建筑都摇摇欲坠。
断路的吊灯在黑暗的房间中来回摇摆,那只盛水的玻璃杯发出了清脆的铛铛摩擦声,随着晃动,一点点震向了桌沿……
啪!
砸落在地的水杯碎成了遍地的玻璃碴,破碎的响动淹没在警报之中,水液洒在地面上,倒映出了窗外恐怖的熊熊火光。
躲在床下的瘦小身影猛地一颤,抖落了蓄在眼中的泪光。
泪珠砸在相框上,沿着倾斜的角度,划过了那张美满的家庭合照。
摇晃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模糊的泪光被燃烧的夜空照得橙红一片。
男孩抱紧相框,紧紧闭上了发抖的眼睛。
“爸爸……妈妈……”
-
16年后,G30国道。
宁钰心情大好。
他前后两趟单子的始末地点相同,完美节省了一趟油耗,下一单的雇主还相当大方,时限给得长不说,光是取个小件的活,酬劳都愿意给两盒0.45 ACP子弹。
取货地点在G46国道700公里附近的一座游乐园内,坐落于陨石辐射区的边缘地带,换言之,就是位于沃土区外圈,按天灾前的地图划分,刚好处在a市郊区。
宁钰原本也是a市人,天灾降临时,他的父母恰巧在外地工作,一家人自此失散,年幼的他独自在a市艰难求生,直到被穆叔所救带回驿站,就再没回过a市。
跟着穆叔,宁钰顺势成了一名快递员,想着在维持生存的同时,也能尽己所能地搜寻有关父母的消息。
而这一回,他刚好能借单子之由重返故地找找线索。
趁着引擎还热乎,宁钰抬手摁下计时器,沿着地图疾驰而去。
从雇主营地前往G46国道得转一条公路,如果没什么耽搁,天黑前就能抵达a市。
中控台上的计时器显示时间还剩45个小时,取货往返绰绰有余。
轮胎静止在净土区和沃土区的接壤边缘,宁钰补完油,顺带着把后续的路线规划完毕。
堆满折痕的地图缓缓展开,宁钰伸出食指,穿过层层叠叠的大小圆形区域,沿着眼下支路一路东去,直至此行的目的地,a市游乐园。
天灾后,陨石群将陆地板块重新划分,连叠铺开的圆形辐射圈如环绕蓝星的枷锁,彻底将过往的地图与规则撕碎重铸。
那个曾经称为家的地方,此刻正被地图上的区域标注分割成橙绿色的两半,变成了G46国道某公里附近的一处荒芜废墟。
他关上驾驶室的门,系上安全带拧动车钥匙,正往地图上标出一个沃土区边缘的坐标记号,表盘上醒目的车门未关图标就刺入眼底。
强烈的血腥味在车内弥漫,宁钰不安地皱眉,刚抬起眼望向后视镜,脑袋就立刻被抵上一块冰冷的硬质物体。
怎么这破地方还能有人劫车?!
宁钰暗骂一声,轻车熟路地将右手举过头顶,左手卡着视野盲区,状似无意地摸向暗格里的手枪,他留意着后方动静,一边准备抽枪反抗,一边出声稳住场面:“冷静,哥,有话好说,你要干什么我都配合。”
“下车。”后排低沉的嗓音倏地响起,像是附着一层寒霜。
枪口贴紧头皮,宁钰下意识地向后视镜望去,正好和后排的人对上了视线。
狭窄的镜面上映出一片没干透的赤红,那双眸子没什么情绪,只像看猎物似的死死盯着他。
左手刚摸到枪把,枪声就在耳边骤然炸响,警告的子弹擦着他的鬓角飞出窗外。
宁钰绷紧脖子,摸枪的手赶忙往回一缩,好一会才从耳鸣里找回听觉。
“听不懂?自己迈腿还是我帮你?”
“等、等等,等等!”
坏了,这人是真要他的命。
“……别冲动别冲动!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车上的物资全归你,你放我一马行吗?”
宁钰肉痛地一咬牙,劝解自己生命面前物资都是小事,得亏这回他只带了些基础的份额,攒下的大头全存在穆叔的驿站里。
对方沉默片刻却没挪枪,一开口就让宁钰的心凉了半截:“三、二——”
宁钰眼角一阵抽动,声音在嗓子里上上下下,张口就来:“别别别!求你了哥,这车是我吃饭的家伙,我上有六十老妈,下有十二俩娃,还有老婆在等我回家,真没法下啊!”
“养家糊口?”
宁钰听见那人低沉的尾音,暗自松了口气。
他运气向来不错,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和人协商个什么事大概率都能谈妥,眼下这回应该也……
“——关我什么事。”
“一。”
宁钰刚活过来的心又死了,看来这回是天要亡他。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车内一片沉寂,那人竟然还真的给了他狡辩的机会。
脑子从没转得这么快过,宁钰快速回顾不久前的所有记忆,试探性地提出一个新选择。
“你如果要去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过去。哪里都行,指哪儿走哪儿。”他有些犯怵,绷紧了下颌,硬着头皮尝试和后排的人谈条件,“……所以能先把枪放下吗?”
话音落下,后脑勺上的压迫感稍卸。
宁钰终于劫后余生地长舒一口气,他刚想放下手,枪口又顶了回来。
扶手箱上搭来一块带血的残页,宁钰顺势垂下视线,那人的指尖落在上方的坐标,随即向下指向另一组坐标:“两个地方,别想耍花招。”
两个坐标位置相当详细,宁钰比对了一眼地图,大致确认了方向和行进路线。
其中一个坐标位于沃土区中段,靠近G71国道,虽然目标的位置处于中段外侧,但和边缘的危险程度显然不是一个量级。
想到可能会遇见高辐射强度的异化体,宁钰皱起眉,目光在残页和地图间来回挣扎,犹豫再三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异化体至少还能应对,但后排的这个人显然是软硬不吃。
不管怎么说,先保命要紧。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下,落在方向盘上抓稳,见后视镜里这位准雇主没什么意见,这才离合挂档,快速驶入沃土区之中。
计时器的数字在不经意间又下跳几格,宁钰有些心痛,望着那串逐渐变少的数字,像在看自己也随之逝去的生命。
G46国道的指向牌就在前方,头顶枪口,他也只能遥遥地看一眼路牌,含泪变道转向另一条路。
荒原看不到尽头,银灰色的卡罗拉孤独地流浪在无垠大地上,轮胎碾过粗糙的沥青路面,发出闷沉的沙沙声响。
时间正值下午,晃眼的日光劈头盖脸地泼下,宁钰拧起眉,伸手翻下遮阳板。
遮阳板上贴着一张泛了黄的全家福,夫妻郎才女貌,中间挤了一个缺颗门牙还在大笑的小男孩。
虽然相片的边缘有些磨损,但相纸保存完好,没有折痕也没有弯曲,光面上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一层薄薄的塑封。
后视镜的一角框起了宁钰的眉眼,那对显得有些乖顺的下垂眼状似无意地瞥向镜面,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后排的人。
男人的碎发被血块凝固,凌乱地紧贴在前额,他面部的轮廓利落分明,狰狞的血痕盖过眉眼,血色下浓眉上扬,与高挺的鼻梁一道衬出一弯深邃的眼窝。
阳光擦过遮阳板映照着他的脸庞,男人却丝毫不在意,眯起眼毫不动摇地把枪口架在驾驶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宁钰总觉得这人两只眼睛的颜色好像不太一样。
他这头正打量着,镜中那对异色的眸子却突然斜睨过来,跟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抵在头上的枪发力一沉,直把他脑袋怼得倾斜过去。
宁钰肩头一跳,仓促地握紧方向盘,还没来得及解释,余光却忽然捕捉到不远处的山石后方,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眼看路段即将更替,路面被山石挤压成一条狭窄的峡道,长期奔走在路上的直觉瞬间反应,他脚踩刹车,在轮胎尖锐的摩擦声中一抡方向盘,立即换挡掉头。
“有人劫车……草!”
“砰砰砰!”
弹雨侵袭,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岩石后方的两拨人突然猛冲而来,朝着卡罗拉的前车窗一通扫射。
引擎盖被弹火震响,低沉的声音盖过枪响从后排响起:“停车。”
宁钰闻声调转方向,将刹车一踩到底,车头在枪声中迅速回转,带着一阵锐利的摩擦嘶鸣斜停在了路口。
那些人的攻势不停,带着接连出膛的子弹步步紧逼,宁钰快速背手掏枪,伸去背后的手却一把抓了个空,原本放枪和匕首的位置空空如也。
后门咔哒作响,他应声回头,就见男人跨步下车,利落地挥动臂膀掷出了一把熟悉的银灰色匕首,那力道连带着被血沁黑的夹克,一同在空中抡出道干练的弧线。
宁钰看见自己的匕首像条银龙般带着寒光飞去,破空的风声直击敌人的喉管。
对面几人看着自己的同伙倒地,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加大了进攻火力,子弹夹着激烈的怒吼,泄愤般撞击在前车窗上。
他们像是毫不在意子弹消耗,势头越打越猛,宁钰心数着他们的换弹间隙,伸手探进侧边的储物格一顿摸索。
他在弹雨中悄悄拉开门缝,等到计划中那声短暂的寂静,猛地踢开车门,朝对面扔出一颗手雷。
剧烈的爆破瞬间淹没车道,岩石碎裂成细块,被冲击裹挟着撞向四周岩壁,涌起漫天烟尘。
男人的视线丝毫不受尘土干扰,随着几声短促清脆的枪鸣,子弹划破硝烟,利落地将剩下的人补刀。
回荡在峡道内的声音消散,宁钰刚从车门后直起身,就看见那威胁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仿佛完全没发生刚才的插曲。
宁钰忙不迭地举起手:“……大哥,有话好说!”
男人只盯住他,朝着路口一偏头:“清障。”
宁钰默默闭上嘴点点头,面对枪口慢慢转过身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余光里,他看见男人一把从尸体上拔出匕首,另一只手的手指搭在扳机上,时刻提防他的动作。
不远处的砂石路上铺了一层肉眼不易发觉的网布,如果当时没有减速,陷阱会瞬间缠住抱死轮胎,到时候就算想跑也无力回天。
今天到底是什么倒霉日子,怎么半天还能被劫两回车。
宁钰兀自想着,扯起网布往道旁甩去,带着力度的网身击中岩壁,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响,几颗碎石滚落下来。
路面清理完毕,他拍了拍手上的余灰正准备返回车里,起身回头的瞬间,却忽然听见背后清脆的上膛声,全身血液瞬时在血管中凝结停滞。
糟了!漏了一个!
推推下一本预收,戳下方封面可直达——
《首席驱魔师返聘计划》
文案:
李芬恩,驱魔廷首席驱魔师,号称人类之矛,恶魔克星;附赠别名妇女之友,直男杀手,是迄今为止,从无败绩的最强天才首席。
而他却在三年前那场反恶魔围猎中,离奇失踪了。
再被找到时,他已经精神涣散,性情大变,全然不记得那场围猎中的任何细节。
顺势光荣退休的李芬恩无比淡定地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享受起了和平安逸的退休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前同事的一通电话不仅带来了他前搭档的死讯,还有——
他即将被强行返聘的噩耗。
李芬恩:?
李芬恩:谁来保障一下退休员工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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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斯蒙德,游走在边缘的独行恶魔,秉持着一个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原则,交易对象上至天使下至恶魔,就连驱魔廷的那位天才首席,都曾是他发展过的超级客户。
只是这位客户不仅让他白打了工,还临时反水害他丢了条腿。
作为一个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间的恶魔,戴斯蒙德还从没在交易中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戴斯蒙德: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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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负有心魔,苦寻三年终于找到债主的戴斯蒙德咬牙切齿(划掉)面露微笑:“这不是那谁吗,终于愿意屈尊驾临、展露真容了?”
李·所有人印象中温暖随和、阳光善良如天使·芬恩,眼都不眨地抡死了身前拦路的恶魔,面无表情地看向另一头的戴斯蒙德:“碍眼的东西,滚远点。”
戴斯蒙德:……
好像哪里不太对,这个比恶魔还残暴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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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斯蒙德:“这是什么,李芬恩,坑一下。”
李芬恩:“?别惹。”(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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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反骨遇事就干武力MAX酷哥驱魔师受】×【人模狗样混乱邪恶优雅乐子人恶魔攻】
一款吵架就会把对方往死里打,偏偏肉搏还打不死的小情侣一对(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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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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