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除了荣姐之外,其余参与者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场游戏竟然会以如此快速简单又安全的方式结束。
当罗浮将价值73点的物品带进鼠窝后,加上她之前的21点,距离100分就只差区区6点了。
在又度过一个白天之后,罗浮稍微恢复了些能力,用一句“桌上的苹果会立刻全部滚落下来”的故事,很轻易拿到了二十点积分——但荣姐剔除了其中的毒苹果,剩下了八点。
最后,樊响、荣姐和黄毛站在罗浮的鼠窝门口,看着她走进门去。
[获得积分10点。恭喜您,总积分已率先达到100点!本次小游戏到此结束!]
在这道提示出现后不足三秒,众人只听“咻”的一声,仿佛有烟花升上了半空,又“轰”的接连炸开。
然而实际上……这只是一段音效。
随后四人眼前一花,再看清时,已然出现在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
罗浮被突然强烈起来的白光刺得半眯着眼,模糊的视线里渐渐走来一只胖乎乎圆滚滚的橘猫。
一开始她觉得这是一只可爱至极的毛茸茸小动物,可如今怎么看都觉得它面目可憎。
她立刻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敢——”
“我是来给获胜者送奖励的,恭喜你呀这位漂亮姐姐!”
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从夹子猫嘴里传出来,一下子堵住了罗浮的话。
她话头一转:“什么奖励?”
话落,眼前大约两米的地方忽然落下一片黑影,“嘭”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
……一条估摸着有一米五长的鱼徒劳挣扎了几下,就瞪着两只死鱼眼不再动弹了。
樊响皱眉:“奖励是一条鱼?”
橘猫歪了下脑袋——在众人看来是明晃晃地装可爱:“我是一只猫,当然准备鱼做奖励啦。难道你们想要老鼠?那你们等我一天,我去抓?”
四人齐刷刷的无语。
好一会儿罗浮才出声:“那倒不必。总之先让我们离开这里,回进游戏之前的地方吧。”
现在这里显然还在对方力场内,如果打起来她们绝对讨不了好。
橘猫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下一秒周围场景瞬间切换。
断壁残垣、碎石瓦砾全都出现了。
荒凉的世界里漂浮着一层薄灰,将一切都染上陈旧感,像极了画质落后的老电影。
罗浮怔了片刻,缓慢地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悲凉感侵袭胸腔。
“终于出来了——你害死了大阳!老子弄死你!”
黄毛的一声怒吼率先传来,罗浮转头,只见他捡了一块尖锐的碎石,愤怒地冲向了那只橘猫。
可就在碎石狠狠击中橘猫脑袋之时,它竟忽地散作烟尘,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毛愣在那里,看着连一根猫毛都没有的空地:“怎么回事?”
罗浮这才想起一件事:“……它有读心能力,想必早就知道我们要在出来后杀它了。”
“那怎么办?!”黄毛抬头,漫无目的地四下张望:“难道就这么让它逃了吗?大阳就白白死了?”
“其实的确不该太在意一个人的生死。”荣姐还是那样温吞:“整个世界都成了这副鬼样子,谁有功夫天天追着给朋友报仇?若是为了报仇再搭上自己的命,那岂不是太滑稽了?”
她的话很不合时宜,但却没人能反驳得了。
黄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她一眼扫过去,笑着说:“特别是你啊,小朋友。你说过的,你朋友救了你一命,难道你要拿这么珍贵的命去送死吗?”
时间在她身上留下了非常容易令人信服的成熟感,她简直就是一位合格的人生导师,短短几句话就让黄毛渐渐冷静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
见黄毛不再崩溃,荣姐看向罗浮和樊响,叹了口气:“我刚才在那只猫身上看到了一些信息。”
【橘大王】:曾经是主人最爱的小家伙,后来主人怀孕,被其丈夫偷偷扔出去成为流浪小猫。遗憾的是它被扔得太远了——哪怕主人与丈夫以离婚收场,也始终没能再将它找回。
因此它一直梦想能够变成人类,靠自己去寻找主人。
梦想完成进度:4/100。
荣姐说完,沉声道:“而刚才的游戏里,刚好死了四个参与者。”
罗浮细思恐极:“等它杀够一百个,就能变成人类了?”
这到底是个多么混乱古怪的世界啊。她一时甚至不知道该为这只猫的遭遇和执念而动容,还是恨它害死了人。
“我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荣姐道:“如果同一人可以多次参与游戏,它为了凑人数再把我们拉进去就麻烦了。”
黄毛一声不吭地抱起了那团血淋淋的床单。
罗浮则弯腰去拿那条摆在不远处的大死鱼。
……不管怎么说,这好歹是她赢来的奖品。先塞进储物空间里,实在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还能拿出来填肚子。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指尖碰到冰冷滑腻的鱼身时,那一米五长的大鱼居然嗖的一下变成了……一条小小的、精致的咸鱼项链。
罗浮愣了愣,震惊地盯着自动落在掌心里的东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脑子里多了一段陌生信息。
【咸鱼项链】:24小时内可使用一次,单次时限5分钟。
对单一目标使用后可使对方陷入“咸鱼”状态,对周边发生的一切事件都毫不关心,只想原地躺倒、彻底摆烂。
使用方法:对目标大喊出“累了吗?累了就躺会儿!”即可生效。
是……道具?
罗浮抓着东西回头,茫然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几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樊响猜测道:“可能是你说过的那种污染源,它不止会污染人类和动物,还会让一部分别的东西变成道具?也有可能,这类物品是蜕形种带到地球来的?”
说来说去也研究不出个确切结果。
这崭新的、丑陋的、混乱的新世界,只能由她们豁出性命去一点点地慢慢摸索。
四人随即沿着开裂变形的马路向前走,没多远,便看见路边出现了两具眼熟的尸体。
樊响手抖了一下:“……是他们。”
死在罗浮和她手下的两个人。
二人都是第一次夺走别人的性命,此刻心情格外复杂。
但这份情绪没有维持多久——罗浮视线一扫,看见了两具尸体旁满地蠕动的白蛆。
她皱了皱眉,问樊响:“那些虫子……是不是都长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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