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祝玙的心猛地一惊,他从沉思中惊醒,立刻将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门。
商鹤京却仿佛没有听见,仍然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他的手里还握着刀,刀尖还挂着祝玙的血珠,他扶稳刀身,刀锋贴在皮肤上,手起刀落,刀尖毫不犹豫地割向那血肉模糊的手臂,狠狠划下,暗红的血液顺着刀身一滴滴滑落。
宽厚的手掌慢慢扶上祝玙的小腿,温热粘腻的血液沿着小腿缓缓流淌,逐渐染红了祝玙的白袜。
对上商鹤京那双沉默冷漠的双眼,祝玙回过神来,目光有些躲避的落下,停在他受伤的胳膊上,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伸出手,从商鹤京的腰间取下那把刀,然后掀起裙摆,小心翼翼地割下一片干净的内衬,细致地将伤口包扎起来。
车辆缓缓驶回住所,祝玙正准备下车,就被商鹤京的手臂轻轻拦住。祝玙略感困惑,却见商鹤京先行下了车,然后伸出手将他从车座上拦腰抱起。结实有力的臂膀轻而易举托起他的身体,祝玙有些心慌,抓住他的胳膊,又怕碰到他的伤处,只敢轻轻抓着。
祝玙:???不用装了吧。
商鹤京完全不管他的心慌,大步朝前。
只是刚刚走出去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杜小姐气愤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你们在做什么?”
祝玙闻声回首,只见杜小姐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他们。
坏了,又惹得大小姐吃醋了,祝玙心中一紧,立刻拍拍商鹤京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将自己放下。
然而,商鹤京对此却毫无反应,他依旧稳步向前,面无表情地吩咐身边的人,“送杜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门。”
杜小姐听后,顿时怒火中烧,她没想到商鹤京竟然敢将她禁足,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愤怒,“商鹤京,你竟敢如此对我,我要去告诉父亲,让他好好教训你!”
商鹤京对此毫不在意,他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先生那里,我会去禀告。”然后便大步流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到了房间,祝玙挣扎着想要下地,被商鹤京大力制止住。
挣扎间,祝玙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让他的心猛地一紧,怕商鹤京的伤口再加重,只好无奈放弃抵抗。
商鹤京把他放到床上,两只胳膊撑在床边,头微微低下,祝玙察觉到一丝微妙的气息,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四目相对,祝玙敏锐地察觉到商鹤京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对劲的情绪。
他小心翼翼地往后蹭了蹭,想要起身,商鹤京察觉到他想要逃离的意图,不仅没有放松束缚,反而压制得更紧,浓重的呼吸随着他的靠近,喷洒在祝玙的脸上。
祝玙的心跳不由加快,他彻底确定商鹤京的不对劲了。他那双平日里深邃冷漠的眼眸,此刻却隐隐泛着红色,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祝玙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想要伸手去摸商鹤京的额头,查看一下他的身体状况。然而,他的手才刚刚抬起,就被商鹤京狠狠地攥住,压在了头顶。
……干嘛啊,怎么还整起强制爱那一套来了。
祝玙被他垂落得头发弄得有些痒,深深吸了口气,鼓起腮帮,然后轻轻吹散,发尾轻轻飘起,他小声的问道,“你怎么了?”
商鹤京默不作声,眼神略显呆滞地望着摇摆的发尾,随后撑起身体,深深看他一眼,仿佛在默默确认他不会突然消失一样。
脱离控制,祝玙盘腿坐起来,看着神志不清得商鹤京,心中竟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大魔头呆萌的样子竟然有点可爱。
商鹤京打开衣柜,从中取出一件衣服,走回床边递给祝玙。祝玙接过衣服,不禁有些惊讶,举起衣服,看着肥大的衣服略带疑惑地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商鹤京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祝玙看向衣服,又看向商鹤京,这是在搞什么?
商鹤京乖乖的闭上眼,仿佛在等待着某种仪式的完成。
祝玙默默地走到一旁,一回生二回熟,他动作熟练地换上了商鹤京的衣服,他的眼神在换衣的过程中,不经意间瞥见了墙角架子上的一个瓶子。
他缓缓走到旁边,眼睛轻飘飘地瞥向瓶内。
血。
满满一瓶血,血水中仿佛游动着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它们在瓶中疯狂地翻涌、扭曲。
祝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退了几步,脚后跟踩到拖地的裤腿,险些跌倒。商鹤京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立刻转身扶住了他。
祝玙抬头看向他染红的双眼。
在这一刹那,他好像知道商鹤京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是血。
他的手掌轻轻握住商鹤京的胳膊,轻声安慰,“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被脚下的小石子绊了一下。”
说话间,手指暗暗使劲,感受到有血液的渗出,他仔细地观察着商鹤京。
果不其然,商鹤京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的脸色愈加苍白,双唇紧抿。
祝玙见状,赶紧收回手,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他伸手将商鹤京拉到床边,然后轻轻地按揉着他的额头。
商鹤京像是失去神智的洋娃娃,感受到他没有敌意,竟然微微俯身凑近他,随后将头埋进他的肩膀蹭了蹭,祝玙一顿,有些失神。
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到祝玙的脖颈,指尖轻柔的划过,而后迅速抽离,随后,祝玙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商鹤京轻轻把他放在床上,目光落在祝玙脖颈上鲜红的指印上。
随后他整理好衣服,抬腿出门,眼里一片清明,哪里还有一丝迷糊的痕迹。
商鹤京站在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口的路灯将影子拉长,门内仍旧一片安静,商鹤京没有离开,他知道里面有人。
只不过他自作主张的关了杜小姐一个禁闭,的确是有些破坏到杜先生的威严了,一个下马威而已,商鹤京不甚在意。
微风吹动衣服,他的目光落到胳膊上,小心包扎好的白色内衬被鲜血染红了。
想到祝玙震惊的眼神,瞪大溜圆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试探。
商鹤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愚蠢的猎物。
“进来吧。”门内传来杜先生嘶哑的声音,商鹤京收敛嘴角,真是难听的声音啊。
门被轻轻推开,房间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透不进一丝光,昏暗的环境下,商鹤京看到在桌前坐着杜先生,杜先生一向很喜欢这种氛围。商鹤京看着他三角一样的身形,破天荒的想,大概他之前是□□精投胎。
屋子里透着湿漉漉的潮气,忽然想到祝玙闻到酒气就皱鼻子的小动作,如果把人抓到办公室欺负,不知道他那双小猫一样的眼睛会哭成什么样。
商鹤京一进屋,就带进了一丝血腥气味,杜先生曲曲鼻子,露出兴奋的表情,缓慢地凑近他的身边,不大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胳膊,嘴角好像流出了什么涎液,“你把小姐禁足了?”
商鹤京闻到他身上腐烂地气息,皱了皱眉,低下头沉声说道,“沈牧州没有达到目的,不会放弃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小姐的安全。”
杜先生思索了一下,又转回眼珠,手掌抬起,作势要触碰商鹤京的胳膊,“仲先生怎么样。”
商鹤京捂住伤口,敷衍道,“如传闻一样,两人势如水火。”手下却在暗中用力,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在屋子里蔓延开来,耳边响起沉重的喘息声。
商鹤京暗自勾了勾唇角,贪婪的、蠢笨的、自视甚高的,被**控制的行尸走肉,他轻巧的解下内衬,漫不经心的扔在地上,杜先生的眼神立马随着落到地上,恨不得立马跪下去舔舐。
房间里传来杜先生着急的嘶哑的笑声,“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和仲先生交涉好。去吧,你的小情人还在等你呢。”
商鹤京没有接他的话茬,转身离开。
身后是跪爬在地上,毫无尊严的杜先生。
到底谁才是奴隶呢?
商鹤京回到房间,发现祝玙竟然还没醒。
他走到床前看着祝玙睡着的样子,两只手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睫毛轻颤,好似梦到了什么惊险的东西,商鹤京摘下领带在他的手上比划着。
似乎绑起来更好看一些。
两个手掌被绑在头顶,因为衣摆过于宽松纵到胸下,露出白皙软嫩的肚皮,随着呼吸慢慢涌动,商鹤京头一次觉得稀奇,手掌轻轻覆上,和猞猁截然不同的触感,柔嫩、光滑,让人无端想在上面留下些暴虐痕迹。
祝玙感觉肚皮有些痒,好像有什么划过,忍不住想要去挠一挠,胳膊却像被束缚住一样,挣扎了许久。
他猛地打了个扑棱,睁开眼,只觉得后颈一阵酸痛,好像要被谁给捏断一样。
他动了动脖子,竟然意外看到在旁边老实躺着的商鹤京。
祝玙被他强硬的搂在怀里,两只胳膊被困在他的双臂间,怪不得抬不起来!轻轻的从他手中逃出,抬头愤愤的朝他看去。
商鹤京的长发在床上随意的披散着,随着轻浅规律的呼吸频率一下一下蹭在祝玙的皮肤上,原来是这大魔王在扰他清梦,简直可恶至极!
他趴在旁边,手指鬼鬼祟祟缠上他的黑发,虽然祝玙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商鹤京的睡颜。
祝玙:谁是小情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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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心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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