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竟然真的说走就走,买了最近的火车票,去往沉淀少年青春所有热忱的地方。
风尘仆仆,路牌子越来越近,我们并排坐在车列里,不是假期,也没有节日,所以列车里没多少人。
这天我逃课了,头脑一热地又回到这里。
好安静的车厢。
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
良久,我不敢转头去看他,却感受着他炽热期待的目光。
说实话——我也很期待,激动地要跳起来。
原来两年,不是忘记他,也没有恨起他,而是愈发热烈的,更属于成年人的感情。
我还爱他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我还是爱他。
突然,手被握住。
“期待吗?”
他声音低低的,小声问我。
我闭着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原来我自己也不清楚,当年的事,如今的感情,都不清楚。
他仍然很耐心,静静等待我的回答。
良久,我却说,“万一不是呢?别拉着我。”我却没有把手抽出去。
我的手现在冰凉着,他的手却炽热,好暖和。
他轻轻说,“我好期待。”
我也好期待,但我没说。原来我们都还毛头小子一样。
我们又回到开始的地方,同样的六月,同样的学校,以及同样的对方。
王丽德——我们的班主任,现在正教高二,在二号教学楼。
办公室不再是顶楼,这里有很多任课老师坐着,干自己的事,所以班主任看到我们的时候,很惊讶,或说,惊讶有点过头的惊慌。
在霍祎加重“来探望探望您”时,她才像刚醒一样,起身让我们随她出去,去到走廊没有人的地方。
“你…你们和好了?”
我没有说话,霍祎自然地点点头,“嗯,全告诉我们吧。”
她磕绊了一下,才把那年的事统统说出来。
原来有两个少年在一起了,高三学业紧张,他们的老师不想让他们荒废了。
老师直到单纯的提醒是不起作用的,于是她想到一个不可告人的,见不得光的好办法。
让他们信任瓦解,让他们“自愿”退出青春里的感情。然后他们分道,分道过了头。老师总隐约,他们仍有牵连,即使在很远的两个座位学习,不在同一个宿舍睡觉,再没人看到他们交流,甚至不会出现在除教室外的其他地方,一直到不同的大学,不同的城市……老师总也安下心来,认定这是一场完美的骗局——直到有一天,两个少年长大成人,出现在她面前,她又看到了那种若隐若无的牵连,她此时有些笃定,那可能就是他们彼此一眼万年的写照。
“你们最终在一起了……祝你们幸福吧。”
那是她最后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我们路过一间教室,透过窗子,看到两个少年被一起罚站,一旁的老师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而他们各自用课本挡着脸,暗暗偷笑。
那是青春吧,是盛大的六月,是最美好的高二,是令人怀念的年仅十七。
何不在步入成人前,好好再玩儿的痛快?
少年们想,烈日长空,绿叶遮荫,浓墨重彩的笔画就应该任他肆意泼洒。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们就近找了家宾馆,订了间标准大床房。
我装作面无表情,然后再底下和霍祎猛扣手。
到了房间,我背过去把门关上,手习惯性去找开关,却被霍祎抓住。
“痴泛,我爱你,你也说给我听。”,他贴着耳朵对我说。
六月真热。
“霍祎”,我喘了口气,“48个人。”
他呆了呆,不过两三秒,他笑起来。
“这么多?”
那次体测我俩拿了第一第二。
“班里除了你和我,也就那48个人。”,我轻轻说,回应着他在我后颈轻落的吻。
幸好,我们对彼此,依芳未老。
天黑了,墨色倒了个精光,我们一直到床上,热烈的,急切的,渴望对方的。
我们耗费太多精力。
今天度日如年,事情太多,所以我们谁也不再多想。
夜晚降临,我们携着彼此的勇气,相拥入眠,相互保守超过世俗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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