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的声音对于寻常人来说,是微不可闻的,但守在不远处的守卫不是寻常人,他们看着彼此,默契地走远一些。
“真不愧是素姬手下出来的女子”
“岛主的义女,慎言”
“现在是成了的意思,不用把人带到岛主面前了?”
“不然呢”
“真可惜”
守卫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远远看见一人走过来。
“左使,把饭食给我就行”
一个守卫走到来人面前,微微弯着腰行礼。
“左使”
后面的那个守卫犹豫一下,看见前面的同伴已经上前去,不得不跟上前去。
他心里有些发毛,毕竟昨日晚上,他可是亲眼看见左使将那女子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连一向宝贵的大刀都为了那女子而放在身前。
要说他们没点事情,守卫是不信的。
怎么今日偏偏是尧青左使来送饭食,守卫心里烦着。
看着同伴还在乐呵呵地说着,岛主义女琳琅娘子的任务多半已经完成如何如何,他真想给同伴一个大比兜。
是好好活着心里不舒服,非得凑上去,挨一下就爽快了。
“完成?”
尧青左使一笑,翡翠的绿眸掩上一层暗色。
守卫觉得尧青左使背上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同伴偏偏还不知死活地递了个都懂的眼神,接着说:“您还是给我吧”。
尧青左使没有言语,只一双墨眼落在同伴身上,同伴拿不动托盘,抬眼看着左使,才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
守卫赶紧拉着同伴往远处走,阿弥陀佛。
耳边有女子的泣声,连州恢复神智,入目是与雪等色的白。
他双目泛着冷光,本能要掐住那人的脖颈,才发现自己已经压住她的双手。
“你做了什么”
连州沉目,已经是黄昏,周围日影黯淡。
“我做了什么”
女子冷冷地一笑,素灰的发带落在她湿濡的唇瓣上,上面覆着一层晶亮的蜜液,她讽刺地看着他,眼下还有未干的泪。
她本就是美人,此时更如同一枝雨后沾染着水滴,颓靡可欺的花。
连州不为所动,他审视地看着她,想在她身上找出破绽。
他目光落在女子白的脖颈上,一串一串红的印子在白的皮肤上,如同雪地里的红梅,异常妖艳。
女子的素衣外袍散开,那印子蜿蜒着往下,直没入起伏的亵衣,仔细看,那亵衣上还有湿濡的痕迹。
“还不说吗”
连州目光闪动两下,随即又恢复那副目无下尘的模样,他放开辖制住女子的手,仍旧面若冷霜。
“郎君明察秋毫,我说什么自然都是胡言”
琳琅伸手将黏在唇瓣上的素灰发带抚到耳后,苍白的脸也学着他,带着冷刺刺的笑。
论理直气壮,谁装得过她。
“休要狡辩”
连州伸手,取身边的玄袍,手背忽然一痛。
他可以避开她,她毕竟毫无内功,动作太慢,又满是破绽,但他想看看她想耍什么阴毒花招。
结果她竟然只是不知死活地咬他的手背。
琳琅没有留情,牙齿直接破开冷白的皮肤,很凶恶的样子瞪他一眼,最后索性直接闭上眼睛等死。
“不想死,就滚出去”
连州将身边的玄衣扔在她身上,宽大的衣袍直接罩住女子的眼睛和皎白的皮肤。
琳琅当然不想死,她做这出戏,不就是想把全责甩到他身上吗。
她披着华贵的玄衣,扶着墙角起来,迅速往外走,头也不回。
在这该死的世界又多活一天呢。
琳琅推开门,首先看到的是摆在一旁托盘里的饭食,日头昏黄,里面的饭食应该也已经有些冷硬。
琳琅看得有些饿,想赶快回去,刚往前走两步,就看到船舷边那个高大的身影。
昏黄的日光下,他背上的大刀泛着冷光。
饿得有些头晕目眩的琳琅顿时清醒过来,她有些讪讪地看着他。
不对,她心虚什么,他们本就没有任何关系,难道他和她有什么允诺吗。
想到这里,琳琅顿时理不直气也壮起来。
“尧青,你怎么在这里”琳琅走到船舷边,还是忍不住试探一句:“你在这儿多久了,外头,风大”。
“我送午食过来”
船舷边风大,尧青衣袂飘飘,漂亮的五官如同油画,那双宝石般的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有些难掩的失落,如同没有抢到骨头的大狗。
但他又有些茫然,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失落。
那就是在这儿起码一个半时辰。
他脸上没有丝毫愠色,琳琅心里猛地一跳,觉得这场景有些怪异。
“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尧青不解地看着她,他的手抚上女子破口的唇瓣:“连州应该小心一些,我就会很注意的”。
听到这话,琳琅后退一步,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她终于知道怪异的地方是什么,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
他欢喜一个人,与他如兄弟如小主人一般的连州如果也要,他们自然可以一起分享。
就如同一件欢喜的玩具。
唇边残余的伤口带着微涩的苦味,琳琅看着眼前背着大刀的绿衣少年,突然有些后悔,或许她不该招惹他。
把他放在身边,等同于留着一个难以控制的定时炸弹。
尧青看着她后退,上前一步,他高大的影子如同黑云一般压在她身上。
“你不高兴”他抓住琳琅的袖口。
她身上披着那件男子式样的华贵玄衣,十分宽大,罩在她身上就如同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见她沉默,脸色苍白,乌黑的眼睛如同惊惶的鹿,尧青有些不解,松石一般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瞧着她。
忽然,尧青的手指停在她的脖颈处,掀开隐隐绰绰的玄衣边缘,他看见停留她脖颈下暧昧的红印子。
“你该叫他轻一些”
尧青眉头微皱,想到她没有武功的。
她非常脆弱,就像是岛主船舱里五彩釉的瓷瓶,任何粗暴的对待都可能让她碎开。
他冰冷的手指在红印子上摩挲,想如同洁衣洗去污垢一样,把她锁骨上的红印子抹去。
他当然没有成功。
那印子被揉搓两下,在匀净的白肉上反而更加明显。
他们已经凑得很近,琳琅的手臂被他抓着,她想挣开,却觉得像是被一块巍然不动的巨大铁块焊住,难以挣脱。
她平静下来,看着眼前背着大刀的绿衣少年,他正非常专注地看着她。
对于尧青,强攻是不行的。
“疼”
琳琅拧眉看着她。
她说的并不是假话,再加上她脸色本就苍白,乌黑的眼睛,素白的衣裳上盖着一层宽大的玄衣,更加显得她身体单薄,可怜可欺。
如同一枝还未成熟的花,被人强摘下来,剥开花瓣。
本来巍然不动攥着她的手就那么轻飘飘地放开。
尧青微微弯下身,要仔细看她的手腕,她却主动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非常轻柔的一下,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就像是蝴蝶在他的心上短暂停留一下。
尧青觉得心里痒痒的,他看着她身上披着的那件玄衣,还是觉得过于臃肿,并不合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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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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