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后,许楠伊悄悄推开雕窗。
刘风顺手将一张地图塞到她手里,低语道:“可以动手了,距离开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许楠伊接过忠勇侯府的地形图,迅速展开扫了一眼。
她眉头拧成了一团:“让二殿下在门口接应我,他看完了我趁机还回去。”
谁料,许楠伊前脚刚离开,后脚她休息的客房便吹进了一股迷香。
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推门而进,另一个人匆匆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宋辙暗骂了一句:“蠢货。”
接着又对着刘风吩咐了几句。
许楠伊顺着地图朝着侯府内院深处走去:“这忠勇侯府这么大的一个宅子,怎么连个守门的仆人都没有?我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
这忠勇侯府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好来一个请君入瓮?
难道她们的计划暴露了?
她照着地图上标记的位置,挨个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宋辙让她找的画像。
许楠伊知道耽搁的越久,对她越不利,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再碰碰运气。
她推门进了并未标记的西厢房。
一股浓烈的香火气扑面而来,她四下寻了寻,并没有看到香炉。
难道有暗阁?
许楠伊里里外外都敲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急的来回踱步,手心攥起了一层汗,脑海中闪过上宋辙冷峻的面容,在想该如何向他交差。
突然,她停下脚步,发现前方的梨花木方桌下的木板似乎有些异样。
她蹲下身子细细观察木板的颜色微微发暗,与周围的略微不同,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许楠伊心头一紧,轻轻将方桌移开,抬手轻轻敲敲了是空的。
她屏住呼吸,手指沿着木板的边缘仔细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微小的缝隙,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忠勇侯府的秘密不会被要被她发现了吧。
她用力一掀。
木板下面果然隐藏着一个设计精巧的机关,她凝视了一会儿,手指悬在半空并未转动机关。
她怕转动了机关,会有无数暗器飞出来。
毕竟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
许楠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转动了机关的轮盘,齿轮发出低沉的咔咔的声,她的心跳越发急促,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突然,身子后方一声轻响,暗门猛然地滑开了,里面是一个暗阁。
正上方果真挂着一副女子的画像,容貌倾城,许楠伊确定这就是宋辙要找的画像。
画像下方的香火烧的正旺。
香炉旁边还放着一个大箱子,箱子里面堆满了画像。
许楠伊顺手捡起一副展开,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五官只花了眼睛,眉眼与正上方挂着的那副相似。
她继续翻了翻,还有一张约摸五六岁的孩童画像,面部依旧只花了眼睛。
箱子里的画像是这样。
许楠伊对着正上方的画像拜了拜,刚要取下字画,她眼睛一转就停下了手。
从箱子里面拿了两幅画像离开了。
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到了假山后面,许楠伊刚要求救,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别吵。”
许楠伊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假山前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离远后,她将字画递给他:"这是你要的。"
宋辙费力的抬起胳膊,展开字画看了一眼后迅速压到了石头底下。
“你干什么,弄脏了字画我还怎么回去啊。”许楠伊伸出手制止他。
“嘶......”宋辙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受伤了?”
许楠伊的目光被他手臂上的血迹吸引,她的目光渐渐往上移动,这才注意到宋辙左肩骨处有一道长长的剑痕,鲜血不断渗出,已经染红了半边衣襟。
宋辙今日穿的是红色长袍,血已经与他的衣服融为了一体。
就在此刻,刘风神不知鬼不觉的蹿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到跟前:“这是止血散和衣服,我去引开他们,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殿下和许小姐抓紧离开这里。”
待刘风离开后。
宋辙对着她说:“给我包扎伤口。”
两人挨得很近,他说话的热气直吹到脸上。
“我?”许楠伊怀疑听错了,拿手指着自己问道。
宋辙话音生冷道:“我胳膊动不了。”
许楠伊被吓得身体一颤,双手微微抖动,扒着他伤口处的衣服正要上药。
“你这样怎么包扎伤口?”
“?”
宋辙一声命令:“脱掉。”
这不好吧?
光天夏日之下,要她脱一个男子的衣服。
“刘风撑不了多久就会惊动侯府的人,你再磨蹭,我们二人都脱不了身。”宋辙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许楠伊想想他说的也对,两个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红着脸迅速环住他的腰,解开腰带包扎起了伤口,直到为宋辙穿好衣服,许楠伊都不敢直视宋辙的脸。
宋辙睨了她一眼,两人离开了。
两人来到前厅,空无一人。
许楠伊疑惑道:“人都去哪了?”
宋辙嘴角一抬:“带你看一出好戏。”
一炷香前。
贴身丫鬟翠翠附在温雪儿的耳边道:“小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温雪儿眼光一亮。
她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我先去看看,你先躲起来,半炷香后过来叫着母亲过去拿人,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温雪儿心里一阵得意:“许楠伊,看你以后还怎么跟我斗。”
半炷香后。
丫鬟翠翠急匆匆的跑到众人面前:“启禀长公主,侯老夫人,客房那边......客房那边有人再行不轨之事,小姐命我过来通报。”
女眷这边,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丞相夫人王氏一听到客房,脸色沉了下来,她往柳疑宁这边望了过来。
柳疑宁和白溪也紧张了起来。
长公主宋修语怒气未消,凤眸冷冷扫过众人,声音如霜寒刺骨::“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敢在老夫人寿宴上做出孟浪之举。”
大家不敢抬头。
就在此时,人群中隐约传出一个声音:“看看在场少了谁不就清楚了。”
这句话一出,瞬间又激起了一片低声议论。
又有一个女子小声道:“许小姐身子不适在客房休息。”
话音未落,旁边的女子急忙扯住了她的衣袖,脸色惊慌,压低声道:“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让她赶紧闭嘴不要生事。
王氏听到有人污蔑自己的女儿,氏脸色大变,猛然站起,目光冷厉地扫视着那女子。
语气激愤道:“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你休想污蔑我的女儿,若是此事与我女儿无关,你的下场如何我也不敢保证。”
王氏这一番话暗藏警告,既是为了女儿辩护,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
然而,未等王氏说完。
长公主宋修语冷哼一声,眼神如刀向她迸射:“放肆,本宫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她不允许任何身份比她低的人,在公开场合挑战她的权威。
王氏虽愤懑,却也不敢再造次,只得垂下头,强忍心中怒火,低声说道:“长公主恕罪,臣妇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不允许别人污蔑我的女儿,臣妇......”
长公主抬手止住她的辩解,冷冷地说:“护女心切?哼!本宫还未说什么,你便急着替女儿开脱,到底是心虚,怕她确实有不当之举?”
王氏也豁出去了:“长公主就这么确信臣妇的女儿会出事?”
她为了女儿一步也不想退让了。
侯老夫人打断道:“老身也是身子要入土的人了,难得府里热闹一次,以后也没有多少机会了,不如长公主和丞相夫人看在老身寿辰的份上,卖给老身一个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要再追究了。”
她活了一辈子,后宅的腌臜事她一清二楚。
见两人僵持不下,侯老夫人分析着事情的利害。
若客房里真的是许小姐,那他们忠勇侯府怕是要得罪丞相府,为儿以后的路势必会阻碍重重。
若不是许小姐,今日长公主的这番言辞必定落下把柄,以她对长公主的了解,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儿子已经得罪过她一次了。
只怕长公主是会新仇旧怨一起算,那为儿的前程怕是毁了。
两家注定要得罪一方,去重取轻,她叹了口气:“那就跟着老身去看个究竟。”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房间那边去了。
所到之处,同伴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偷偷打量着这阵仗,眼神里满是惊疑不定。
走廊里的脚步声杂乱而急促,就如同暴风雨到来的前奏,让整个宅院的气氛沉重起来。
这动静很快就传到了男宾那边,热闹的厅堂瞬间安静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人低声议论着。
就在这时,正与几位同僚谈笑风生的许征亲脸色骤然一变,眉头狠狠皱起,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
他赶紧放下茶盏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各位失陪一下,我去看看。”
他宽大的袖口一甩,快步朝客房方向去了。
他的举动顿时引起了同僚们的注意,几位关系亲近的官员对视一眼,似乎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担忧与好奇。
片刻之后,同僚们见状也纷纷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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