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林霜月坏菜了

“终末低语”再次被七人凭借强大的意志与默契的配合艰难扛下,蚀月蒂娅那永恒倦怠、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脸上,那极淡的、如同远山含烟般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并非寻常敌人会露出的恼怒或惊讶,更像是一种……对实验数据出现预期外变量的、一丝微不可查的“兴趣”与“探究”。她似乎通过这两轮交锋,确认了言语层面与精神层面的直接否定,对于这个看似松散、实则坚韧异常的团队,效率有限。于是,她改变了策略,抬起了另一只一直自然垂落的手,纤细如玉的食指,隔空遥遥点向了正在全力维持着覆盖全场、如同生命摇篮般温暖而坚定的“海洋领域”的团队核心——鲛怡。

这一次的攻击,更加诡异,更加防不胜防。没有惊天动地的光爆,没有席卷一切的能量冲击波,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能量涟漪都微乎其微。但鲛怡周身那浩瀚流转、象征着生命本源与浩瀚意志的蔚蓝色领域光辉,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骤然掀起了剧烈的、不规则的扭曲与波动!她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更加阴险、更加根本的力量,并非在攻击领域的能量结构或防御强度,而是在直接“质疑”和“否定”这领域之所以能够存在的“根基”与“合理性”!仿佛有一个冰冷彻骨、毫无情绪的声音,在她灵魂的最深处直接响起:海洋?生命之源?不过是宇宙偶然形成的、一团复杂的化学汤池,终将干涸,归于死寂。何必存在?何必守护?一切终是虚无。

与此同时,一直紧盯着手中特制、能够监测概念层面波动的监测仪器的灵瑶,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发出了尖锐到破音的、前所未有的最高级别警报:“最高级别警报!林霜月的‘存在概念稳定性’指数正在断崖式下跌!每秒百分之零点五!重复,每秒百分之零点五!‘存在抹除’效应启动!目标锁定——林霜月!”

众人惊骇欲绝地望向始终顶在最前方的林霜月!她的身体轮廓,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隔着一层布满水汽的毛玻璃观看的“模糊感”与“失真感”!这种模糊并非视觉上的错觉或能量干扰,而是更恐怖的、在认知层面的“淡化”!就好像她的形象、她的存在痕迹,正在从这个世界的基础信息结构中被一点点地、无情地“擦除”!甚至连关于她的一些较为久远的记忆碎片,都开始在某些精神力较弱的成员脑海中变得有些飘忽不定、难以捕捉!

·林霜月自己也感受到了那可怕的变化。她感到一种奇怪的“剥离感”,仿佛自己正在从这个世界被“卸载”。一些遥远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比如幼时在师门练剑时,师父那严厉却关切的面容细节;第一次握住霜华剑时,那冰冷的触感和血脉相连的悸动……这些构成她“存在”一部分的记忆,正在变得苍白、扁平。(内心独白:我是谁?林霜月……这个名字,似乎也变得有些陌生。不!我是剑修林霜月!我的剑,就是我的存在证明!)她试图握紧霜华剑,却感觉剑柄的触感也变得有些隔阂,仿佛隔着一层薄膜。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消失”的本能恐惧席卷了她,但随即被她更强大的剑心强行压下。她眼神依旧锐利,但深处却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迷茫与震动。

·灵瑶:“启动所有‘现实锚点’!超载运行!不计能量损耗!不计装置寿命!”灵瑶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急促与惊怒而显得有些尖利变形,她毫不犹豫地、近乎粗暴地按下了控制板上那几个猩红色的、代表着紧急最终方案的按钮!(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脑海中飞速计算着过载运行能支撑的时间,以及可能造成的不可逆损坏,但此刻她顾不上了。)布置在战场四周、那些原本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晕的“法则稳定器”瞬间发出过载的、令人牙酸的刺耳嗡鸣,光芒变得如同小太阳般刺眼,强行在林霜月周围构筑起一个扭曲的、暂时性地、脆弱地隔绝“抹除”效应的概念屏障!同时,她手中的灵能算盘虚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演算,数据流几乎化为了实质的光带,在她周身环绕,“分析能量流向!抹除效应的源头指向性极强!能量特征与蚀月蒂娅胸前礼服核心那片最深邃的虚无区域完全吻合!尝试用超高频率、不同属性、彼此干涉的能量脉冲,干扰其能量结构的稳定性!星岚,配合我,攻击我标记的坐标!青栀,不要管我们,全力锚定林霜月的生命印记与存在概念,绝对不能让她被‘遗忘’!”(她一边操作,一边对着通讯器低吼,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她知道,这是在和时间赛跑,和概念本身赛跑。)

·星岚与青栀的配合:“想当着我们的面,抹除我们的同伴?!痴心妄想!辉光·存在烙印!”星岚怒喝一声,她深知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绝非保留之时。背后那双原本因消耗而略显黯淡的金色羽翼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但这一次,所有的光辉不再外放伤敌,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向她胸前疯狂汇聚、压缩!(她感到体内光之力被抽取一空的虚弱感,但眼神无比坚定,脑海中回荡起羽族古籍中关于“以我之光,铭刻汝名”的古老仪式记载。)最终凝聚成一枚只有拳头大小、却炽烈得让人无法直视、仿佛蕴含着一颗恒星全部质量与意志的纯白光梭!这光梭之中,凝聚了她对“自我存在”最极致的认知、最坚定的捍卫以及对同伴最炽热的守护之心!她将其猛地推向灵瑶通过算盘瞬间计算并标记出的、蚀月蒂娅虚空礼服上某个能量流动略显滞涩、可能是关键节点的位置!光梭所过之处,连被“终末”力量影响的粘稠空气都被灼烧出一道清晰的痕迹!

而青栀,几乎在星岚出手的同时,做出了一个更为决绝的举动。她不再释放广域的生命光辉,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乃至部分生命本源,凝成一根纤细却无比坚韧、闪烁着翡翠般光泽的翠绿色“生命线”!这根线的一头牢牢连接着她自己的心脏,另一头则如同最精密的手术般,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牢固地“系”在了林霜月那逐渐淡化、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灵魂核心之上!(在连接成功的瞬间,青栀浑身剧震,她仿佛“看”到了林霜月剑心深处那片永不融化的冰雪,感受到了那极致寒冷下隐藏的、对同伴的炽热守护之意,也感受到了那“抹除”之力如同冰冷橡皮擦,正在试图擦去这片冰雪的恐怖。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绿色的血液,那是生命本源受创的迹象。)她在以自身最本源的生命力量与存在概念,为林霜月施加一道最直接、最根本的“存在锚定”!这意味着,如果林霜月真的被抹除,她自身也必将受到难以想象的重创,甚至可能被一同拖入虚无的深渊!(青栀对着面露担忧望向她的绒雪和许洛璃,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却充满决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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