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久他们告别李文华，从她家出来的之后。

申烨伟对于刚刚的古怪情形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示意陆真揣好来之不易的线索，紧接着就领着人上楼走

“抓紧时间，还有7家。”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申烨伟人都到平台了，身后的还一点声音没有。

一扭头就看到沈久那厮抱臂倚在楼梯扶手那，整个人隐藏在大片大片的阴影里，只有一点点光能勉强照清他的表情，沈久在看着他笑，虎牙小小的尖在黑暗中闪出一抹月白，申烨伟一时间被他的笑晃了神，好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刚训练完挂着一脑门汗在训练场上挥手打招呼的样子。

等等，挥手，他那手里的是什么！

沈久生怕申烨伟看不清似的，特意把手中的照片慢慢地在申烨伟眼前晃，这小子从哪弄的！

申烨伟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咙，话在嘴里转了半天都没完整的说出来，这回换他当结巴了。

“你你你你...你从哪...弄的？”

这话越说语气越虚，这案子现在层层保密，沈久他们刚来还能从哪来的，当然是从自己那摸来的。

“嘘，秘密。”

沈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把照片揣进怀里，还贱兮兮地竖起食指比了手势。

陆真像个小迷弟似的站在沈久旁边星星眼，还是自家老大厉害，这申队看似热情又知无不言，实则和案情相关的信息半点都没透露。申队现在像是被抓住七寸的蛇，看着沈久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副吃瘪的表情。

“你啊，臭小子，先走吧。”

申烨伟摇摇头也没说什么，还是领着他们两个上楼，那个照片还老老实实地揣在沈久的怀里。

一连走了好几家，得到了答案都是一样的，提及写下那几个人的名字，有的像李文华一样害怕得好像见鬼的，也有的一听警察问话就吓得六神无主的。

“医院还有几个伤员，今天去吗？”

申烨伟握着方向盘，随时等着起步。

“怕是问谁结果都是一样的吧，申哥，卖了一天关子了。你是想先说说这个，”

沈久递给前座的申烨伟一张写好名字的纸条。

‘王方远、邱赫和赵桐’，三个人年龄跟递减数列似的。

“还是说说这个？”

沈久拿出揣在怀里的照片，那是火灾现场的尸体照片，倒塌的建筑，四周都烧得黑乎乎一片，侧边倒下烧得焦黑勉强辨认出人形的死者。

“得，臭小子，我说，我说行了吧。”

申烨伟摸出一根烟点着，顺便打开车内的信号屏蔽器，深吸一口烟，借着方向盘的一小块区域在纸上涂涂画画后又递给沈久，

“画叉的那两个，死了。画圈的那个，失踪。”

“......”

这回轮到沈久沉默了，可能的知情人在一夜之间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线索又断了。

“那...那个照片是...？”

陆真适时提出问题，那很有可能是两个死掉的知情人之一。

“王方远，就那个林城福利院的院长。”

申烨伟叼着烟翻看从车的手套箱里抽出来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他对着目录一查果然少了一张照片，

“照片，拿来。”

申烨伟叼着烟发音有些含糊不清，沈久把那张照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才递给他。

呼——申烨伟收好了档案，心中一松不由得吐出一大口烟，他颓废的倚着靠背没有回头

“怎么发现的？”

“座椅缝里捡的，估计忘装了。”

沈久也实话实说。

申烨伟：“你们要找到就是邱赫？”

沈久：“嗯。”

申烨伟：“那你还是联系你们杜局吧，让他和上头通个气，手续要是能下来，就一起找人，不然...就是等。”

沈久：“那先回去休息吧，我得问问杜局的意思。

申烨伟：“成。”

申烨伟到嘴边的包子还没咬下去，一阵旋风闯直直地进来。

“啪”的一声纸张被拍在他的桌上，掀起小小的气流惊动了桌上的“高楼大厦”。

就他那桌子实在是和整洁搭不上一点边，左一摞右一摞东西霸占了大半张桌子，他吃东西都没地，自己搁那用手捧着碗，搁沈久的话说就是一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申烨伟到嘴的包子差点让沈久吓飞了，捧着飞了几下还好接住了。

这哥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包子至于沈久拍在桌子上那张纸，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

“哟，速度够快的，吃早点不？”

“不看看吗？”

沈久挑眉看这位申队长看包子比上头特批手续还亲一百倍，不由得有点惊讶，申烨伟这人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的他是特轴一个人，对上头的命令在乎的不得了。上次一起执行任务就是因为他性子急，恨不得扑上去立刻执行任务，才弄出来点意外，最后还是沈久冒了个大险把人捞回来的。

“那还用看吗？你人都来了，事自然成了。”

申烨伟抬头把碗里的粥一饮而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抽出来一张纸擦擦嘴，把垃圾往脚边的桶里一塞。

“走吧，尸检结果和现场的调查出来了。”

申烨伟带着沈久和陆真沿着长廊边走边介绍，

“档案室、休息室、会议室、到了这是解刨室。”

申烨伟轻轻敲了敲门，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慢慢推开门。

“雯姐，结果出来了吗？”

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在背对着门收拾器具，听到申烨伟他们打招呼才慢慢转过身来摘下了口罩，

“结果出来了，在小敏正在写呢，你们在这里稍等两分钟。”

“行啊，雯姐。这是江城特别行动组的沈久和陆真，加入调查福利院那件案子的。小敏那还得等两分钟，要不您先跟他们俩简要说说尸检结果。”

“啊，你们好。第一位死者王方远、男、62岁，生前被他人用锐器戳刺颈部，造成左锁骨下动脉破裂致大失血死亡，皮肤烧伤无生活反应，呼吸道没有烟灰碳末，是死后焚尸。第二位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皮肤烧伤无生活反应，呼吸道没有烟灰碳末，也是死后焚尸。”

这时在电脑前忙活了半天的小姑娘，颠颠颠小跑过来把报告递给申烨伟和雯姐。

“详细的你们看报告吧，有不懂的再来找我。”

“得勒，辛苦雯姐和小敏啦，早点在休息室呢，你们赶紧去吧。”

申烨伟跟两人招呼完就带着沈久他们几个跑到会议室去了。

沈久坐在椅子上翻看这份尸检报告，写的非常详细，但是...

“申哥，这第二个死者不是赵桐吗，这尸检报告上怎么没明确写明姓名、年龄这种基本信息呢？”

“呼——是这样的，这个赵桐呢是个孤儿，且没有子女，所以没有办法通过亲属的DNA鉴定确认身份，又因为起火了尸体都烧得不像样，所以从外貌上也无从辨认。还是经过排除法才确定死者应该是赵桐，年龄、身高大致也对的上。但是雯姐她比较严谨，所以就没有写上赵桐。”

申烨伟翘个二郎腿右手手指夹着烟，看着被烧得黑漆漆的尸体照片愁的又深吸一口。

“咳，申哥，我记得你之前不抽烟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申烨伟听到沈久的话，抽烟的手一顿，愣了两秒后才打哈哈道：

“害，这不压力大吗，愁的。”

沈久忍不住从尸检报告上移开了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申烨伟看了几秒，总觉得他和之前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了，之前的申烨伟更像一头训练有素的忠犬，上面一声令下，他就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现在的他，圆滑了不少，再也看不出来以前跟个愤青似的影子了。

“你和陆真，来一个吗？”

申烨伟晃晃手里的烟盒。

“不了，我抽不惯。”

沈久摆摆手拒绝了申烨伟的好意，这些年来，干这行的多半都是老烟枪，他们说这一可以解压，二可以止痛，絮絮叨叨的能说出来一大堆抽烟的好处，可沈久实在是抽不惯，就那点尼古丁既解不了他的压，也止不了他的痛。

“我我我...也不抽。”

陆真还是那样一紧张说话就结巴，给申烨伟逗得扑哧一笑。

“陆真小朋友，这都认识多久了，说话还结巴呢~”

“我我我...就这样。”

陆真被申烨伟一逗，脸颊瞬间就开始变红，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又低头看报告了。从小到大，他是真的很讨厌自己的结巴，可是就算再怎么在乎、练习、一见到陌生人或者紧张的时候，就还是会被打回原形。

“申哥，现场调查结果给我一下。您就别逗我们这小孩了，孩子这脸熟的都能煎蛋了。”

沈久腾出手轻轻拍了拍陆真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不要紧张。

“得得得，是我的错。陆真小朋友，哥哥在这跟你道歉啦，哥是怕你放不开，才想着逗逗你。你看看你们队长，这护犊子的样吧，跟老母鸡似的。等着，我给你找报告去。”

申烨伟叼着烟，冲沈久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后，骂骂咧咧的找报告去了。

感谢阅读，欢迎进入新案子，林城福利院杀人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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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