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蕊瞪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少女,附到冯吉的耳边:“回郎君,正是这两人暗通款曲,一个是那罗五的部下,另一个则是凤鸣馆里的琴师,奴家让人检查过了,早已破了贞。”
冯吉轻轻颔首,面色平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沈兰。”少女抬起头回道。
“不是问你。”冯吉摇了摇头:“是问这位少年。”
少年自然便是苏定,他拿不出二百贯的赎身钱,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偷偷摸摸与凤鸣馆的琴师沈兰好上了,并在四月初跨过了那条最后的防线。
纸当然包不住火,何况是秦蕊的火眼金睛,苏定与沈兰即便万分小心,却也一个月都没能遮住,就被秦蕊瞧出了不对劲,并且在柴房抓了两人的现行。
苏定是罗五的人,秦蕊也不好独自处罚,便将事情上报给了冯吉。
冯吉收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凤鸣馆。
“小的名为苏定。”苏定颤巍巍地抬起头,却不敢直视冯吉,他的脑海早已如同一团乱麻,觉得自己和沈兰是在劫难逃了。
“苏定,名字倒是好名字。”冯吉抬起右手看了看修得整洁的指甲盖:“不过你却在该定的时候,没能定住。”
“小的知罪,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苏定猛地磕了个响头:“但请郎君莫要惩罚兰儿,是小的逼的她,一切都与她无关。”
说罢,苏定开始不停地磕头,直把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冯吉挑了挑眉,手指苏定:“将他停下来。”
立刻便有两名健壮的婆子冲上前摁住了苏定,并将他架了起来。
“倒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冯吉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就欣赏你这般讲义气的汉子。”
苏定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冯吉的话他只听进了个大概,机械式地点着头。
此时,秦蕊再度附到了冯吉的耳旁,极小声地说道:“郎君,奴家听说这苏定武艺极为高超,去年李延庆造访凤鸣馆时,苏定曾与李延庆手下一个大汉打过一场,最后还赢了。”
冯吉当即转过头:“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奴家还听说那大汉高近七尺,出身少林寺,武艺十分高超。”
冯吉闻言,脸上笑容愈盛。
这年头,这种重情义、易冲动,甚至还身怀武艺的傻子,可是打着灯笼都难寻啊...冯吉看着满脸鲜血的苏定,是愈发欣赏了。
“把他放到桌上。”冯吉对身后摆了摆手:“擦干净他脸上的血,给伤口抹上药,还有,把沈兰带下去,找个房间好生安置起来,再去城外把罗五叫过来。”
屋内旋即忙碌起来,两名婆子打来清水,取来药膏,依旧在颤抖的沈兰也被两名侍女带了下去,一名冯吉带来的贴身侍卫则快马出城去找罗五。
半晌,苏定缓缓睁开双眼,还未等他看清眼前的环境,额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兰儿呢?她人在哪里?”苏定高声叫嚷着。
“放心,她安然无恙地待在凤鸣馆里。”冯吉的嗓音很是柔缓。
苏定稍稍放下心来,轻轻眯上双眼:“郎君惩罚我一人便可,切莫惩处兰儿,她是......”
冯吉出声打断苏定:“好了,这事就莫提了,说到底你也不是我的人,我无权惩处你,等罗五来吧。”
“这事已经告诉五叔了?”苏定挣扎着直起身来,他最害怕的就是被五叔知道此事。
“当然,这会他应该已经在来凤鸣馆的路上了。”冯吉气定神闲地坐在椅上,扭头望了眼窗外半红半橘的火烧云。
苏定无力地坐在两张方桌拼凑的“床”上,双眼盯着乌黑的桌面,结结巴巴地说道:“五叔,五叔他也没有钱赔。”
“钱?”冯吉忍不住嗤笑道:“我不缺钱,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五叔赔钱,几百贯对我而言没有多大意义。”
不要钱,那你到底想要五叔赔什么?苏定很想问出口,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默然地躺了下去,额头实在是太疼了。
迷迷糊糊间,苏定想起了月初用薪俸请兰儿吃蜜饯,想起了兰儿害羞的笑颜,想起了与兰儿的旖旎时光......
“臭小子,还躺着呢?”苏定仿佛听到了五叔熟悉的嘶哑嗓音,但转瞬又沉入了美妙的梦境。
见苏定仍然一副迷糊的模样,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笑容,罗五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在了苏定的脸上:“还睡呢!给我起来!”
苏定捂着脸蛋爬起来,惊呼:“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就来了。”罗五又一巴掌给到了苏定的另一侧脸蛋:“你小子干的好事!”
“五叔,我......”面对最崇敬的五叔,苏定一时间哑口无言,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行了,莫垂头丧气的。”罗五见苏定额头沁出血色的布条,语气软了下来:“这事我已经替你与冯郎谈妥了,你以后就好好替冯郎干活吧。”
苏定有些懵:“我们现在不是就在给冯郎君干活么?”
“这是两码事。”罗五叹道:“我们现在给冯郎干活,每月都有钱拿,但你坏了凤鸣馆里琴师的身子,按市价,最少也要赔二百贯,我当然拿不出这钱来,只好用你抵债了。”
“所以我被抵给冯郎君了?”苏定不由睁大了双眼。
苏定自觉自己这身瘦肉就算是拆了卖钱,顶多也就能值十贯钱,怎么就能抵二百贯的债呢?
罗五点了点头:“是啊,只要你和沈兰替凤鸣馆干二十年,冯郎就将这笔债一笔勾销,那沈兰以后也会是你的妻子。”
这,这又是什么发展?苏定一时有些懵了。
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冯吉微笑着步入屋内:“如何,你们谈妥了么?”
“冯郎。”罗五当即躬身拱手:“定哥儿还只是个少年,少不更事,坏了规矩,甘愿归冯郎驱使,以后还请冯郎多加照看。”
说着,罗五对苏定使了个眼色,苏定赶忙从桌上翻下来,拱手道:“小子苏定,愿供冯郎驱使。”
“哈哈,好说好说。”冯吉扶起罗五与苏定两人:“按照约定,我只会让苏定替我看家护院,你们大可放心。”
对于冯吉的承诺,罗五是一个字都不信,但他需要照顾的人实在太多了,拿不出这笔巨款来赔偿,迫于无奈也只能接受冯吉提出的要求。
“如此,便拜托冯郎了。”罗五后退一步,一躬到底。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逐渐消散,冯吉乘坐牛车返回家中。
收下了苏定,冯吉心情愉悦。
区区二百贯买一个武艺高超的死士,不失为一笔划算的买卖。
说是二十年,其实就是永远,按照冯吉的预想,苏定大约是活不了二十年的。
刚到家门口,门子便迎了上来,并递上了一封信:“郎君,这是李使相府上仆役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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