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受了伤没法动弹的柳江衡皱着眉靠在树上,身体透支的他在默默祈求祁卓礼能逃出静溪村。
只顾着往前跑,没有留意到松软的土坡,一脚踩下去直接翻滚下来,稍微动弹一下右腿就痛到全身冒冷汗,坐以待毙就会被抓住……
“哥……”
柳江衡发出一声轻叹,一个小小的静溪村就让他们如此狼狈,以后,他哥要是正式进入军机处,要面对的危险会比这个危险得多,“鳌峰”上的那个全家福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
在脑袋昏昏沉沉时,鼻尖嗅到了一丝微弱的冰橙花信息素,他眼睛立刻瞪大望着远处的斜坡,是祁卓礼的信号,是哥哥给他的信息素……
他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望着前方,夜色降临,视力减弱,但他依旧能辨别出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柳江衡这才敢闭上酸胀的眼眶。
“江衡……”祁卓礼蹲下来检查着他的四肢,体温,直到摸到肿胀的右腿,柳江衡抓住他的手腕说道“哥,别碰,好疼。”
不确定有没有骨折,祁卓礼起身环顾了四周,折断了树丛里比较粗枝干给他固定,然后牵起他的右手背对他弯下腰将他背了上来。
祁卓礼没有过多的话语,但是,柳江衡能感知到他在生气,空气里薄弱的信息素都没了,尽管知道藏起信息素对于他们的处境是最好的方案,但心情堵得慌。
“邱教授他……”
“我们现在去找他,但是不能原路返回,只能另辟蹊径。”
“嗯。”
一路无言,寂静的树林里,风声和虫鸣声显得格外阴冷,柳江衡听到了水流声,背着他的祁卓礼停了下来,脚步选择了与声音相反的道路。
“哥……你走错了,去那边才对。”柳江衡伸出手指着水流声的方向,祁卓礼没有理会,还是选择背对而驰。
“如果只是为了迁就我的恐水症而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导致邱教授陷入危险之境,难道我就会好受一点吗?”
柳江衡冷冷的说道,祁卓礼停下了脚步,他继续说“哥,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比我更懂什么叫做大局为重。”
“别让我成为罪人,我担当不起。”他像只小猫一样讨好的用脸颊蹭着他的脖颈,祁卓礼叹了叹气把他放下来。
“静溪村不止一个村口可以出去,那边的泳道河水就是另一个出口,可是河水湍急,只有一条人工独木桥,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要是稍有不慎……”
“哥,你先去,留我在这儿……”
“不可能。”
“你可以……”
“我说了,不可能,柳江衡。”祁卓礼掐着他的下颌骨微微用力,“要去搬救兵就一起走,要么就往另一条路找到邱教授。”
柳江衡咬着下唇看着威严肃立的祁卓礼,突然没法反驳,打从心底里对哥哥的敬畏之心又一次战胜了理智。
看着纠结无比的人,祁卓礼将内衬的衬衫撕开,给柳江衡的眼睛蒙上,减少视觉上的冲击,从而,最大可能减少恐水症给他的身体带来的应激反应。
五感中少了视觉,听觉就变得无限扩大化,湍急地水流声越来越近,他握紧祁卓礼胸前的手就变得越来越紧,手心直冒汗,心跳咚咚咚乱跳个不停。
“江衡,别怕,咬着我的肩膀或者脖子都可以。”祁卓礼的声音沉稳的落在耳边,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置身在一片海洋里,那种窒息的溺水感爬满全身。
大口喘气地他情况肉眼可见的不好,祁卓礼还没上独木桥就想往回走,空气中,原本清凉舒适的薄荷清酒变得苦涩寒冷,这是害怕惊恐的表现。
“哥……呵……我想咬你,可以吗?”柳江衡靠嗅觉,将鼻尖凑近他的腺体楚,咬的通红的双唇轻轻贴在上面舔舐着,像是在慢慢品尝一块橙子蛋糕,冰橙花的信息素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可以。”
祁卓礼左脚踩在独木桥上,脆弱的腺体就被锋利的牙齿磨蹭着,一瞬间,有一种无法克制的暴戾和怒气油然而生,托着大腿的手臂青筋暴起,肩胛骨两侧的肌肉隆起。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通过这条独木桥,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来调节自己的信息素,何阳那班人估计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轻点……土豆……”
祁卓礼皱着眉强颜欢笑地逗他,柳江衡听到了后,便伸出舌头轻吮着周围的牙齿印,他以为自己是在缓解对方的疼痛,却听到了极大的倒吸一口气声音。
“哥?”
“没事。”祁卓礼声音低沉有些哑,脚步已经稳着踩上独木桥,水声变得越来越大,柳江衡却无暇顾及,冰橙花的香甜已经让他迷糊得找不着北,被恶心难闻的Alpha信息素刺激的身体极度渴求着更多更多!
走到一半时,空中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祁卓礼站着不动抬头看去,顺俞在舱门给他比了个手势。
提心吊胆的心脏一下子稳稳落地,发射器成功了……
“哥……”
“顺俞来了,土豆,我们胜利了。”
祁卓礼仰起头松了一口气。
“唔……”柳江衡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依旧舔咬着美味的橙子“蛋糕”。
直升飞机在他们上空盘旋,顺俞想下来,祁卓礼给他比了个手势,让他把救援绳丢下来,这个独木桥估计承受不住三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土豆,等会抱紧我,知道吗?”
“嗯……”
柳江衡彻底醉信息素,发出的声音都是飘忽着的,没有落地的感觉,祁卓礼将救援绳绕着两人的身体打了个三套腰结,确定稳固后便拉了拉绳子。
上方开始拉绳,失重的感觉让迷糊的柳江衡搂紧身边人的脖子,小声嘀咕“哥,我们在起飞吗?”
“嗯。”
在直升机内,邱教授已经坐在一旁,没有受伤,就是衣服脏了,祁卓礼解开绳索,顺俞看到柳江衡的双眼被白色布条挡住,双唇红润潮湿,他们彼此之间的信息素都快要将舱内包围。
“啧……收点吧,祁大神。”
祁卓礼没有理会他,伸手给柳江衡解开布条,刺眼的光亮让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还沉醉在“酒”里面的“醉鬼”不满的凑近他脖子处,旁诺无人地蹭着说“还要信息素……橙子蛋糕好吃。”
“咳……”
“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
顺俞拍着大腿大笑着,一旁的邱教授意味深长地笑着,祁卓礼耳垂红的滴血,罪魁祸首却一点自觉都没有,霸道的用右手揽着他的脖子,让“橙子蛋糕”更近一点。
“看来柳同学真的醉了。”
邱教授打趣道,顺俞点着头,但没忘了跟他说正事。
“静溪村的人还在反抗,我们的人没法从正门村口进来,幸好原始的信号器还是给我们定位了了微弱的位置,我们才找到你们。”
“何阳他们……”
“这两年的假意服从,也不过是他们迫于压力的妥协,背地里依旧将Alpha和omega的腺体改造,强制让腺体退化,失去作用。”
顺俞在跟他解释着从龙腾村村长那里了解到的一些东西,邱教授也搭了一嘴说“围殴你们的Alpha是失败品,他们没有顺利让腺体退化,反而刺激腺体不断分化信息素,性格暴怒阴晴不定,易感期不定。
他们的症状跟信息素紊乱引起的干涸症很像,樊鲢子就是来之间这个问题的,但是,樊鲢子副作用很大。”
“对身体器官的伤害很高,一般腺体受损的人都活不久……”
拒绝信息素分化,可以痴狂到这种地步……祁卓礼看了眼窝在他肩上的人,冰凉的手掌握着他的掌心微微用力。
【幸好,柳江衡不在那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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