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江云寒系安全带的时候向坐在副驾驶的周洲看去,对方仍旧一脸懵,魂儿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周洲沉默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扭头与江云寒对视着,一脸茫然地反问着:“你刚刚说什么?”
江云寒一脸无奈地揉着周洲的头,跟之前相比,周洲的头发长长了些,已经勉强遮住了他的发际线盖在额头上。
一定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吓着他了。江云寒心里有点懊悔不该那么冲动,可当他将目光定格在周洲的唇上时,他又后悔自己仅仅是轻轻挨了他一下。
回味着刚才触及对方时感受到的柔软,江云寒心里萌生了一丝想要将完玉捏碎的罪恶感,他很想重重咬上一口,想听周洲在他的唇齿间呼痛、求饶。
“不去吃饭了?”江云寒用拇指腹擦过自己的下唇,强压下内心的渴望。
周洲像小学生捏着书包肩带那般乖巧地抓着安全带,听江云寒说话时不自觉地扭了扭身体,“你不是吃过了么,正好,为我省下了一顿饭钱。”
真谢还是假谢江云寒还是能听来的,他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拨动档杆准备启动车子,“我,是吃过了,但你不还没吃嘛,你不饿?”
“不饿!”周洲斩钉截铁地回道,但他万万没想到,身体永远比嘴诚实,他话音刚落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江云寒看着周洲笑,周洲窘迫地将脸别向一旁,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败下阵来,说:“随便。我先声明,这顿我可不付钱,明明我有员工餐的,是你硬要拉着我走,所以得你请。”
江云寒双眼含笑,“好,我请。”
这个时间点,且又正逢端午佳节,江云寒常去的餐厅都坐满了,要想找个空位还真的不容易。
“宁海这么大,就连一个空位都订不到了?”江云寒冷声反问着助理。
肖齐捧着手机战战兢兢地回道:“江总,主要是符合您要求的餐厅本来就不多,我都挨个问过了,这个时间点确实没有空位,餐厅经理回复说客人都坐上了也不能把人给赶走,不过您要是愿意等一到两个小时的话,他们就算是加班也愿意等着江总您过去。”
“一个小时?”江云寒捏着眉心,此时他又听到从肚子里传来出的咕咕声。
“估摸着最少也要一个半小时。”肖齐不敢把时间往短了说,要是一个小时后没有腾出空位的话,自己这老板是有那个脾气把自己煮来吃了的,“那江总,要不要给您定下?”
江云寒还在考虑,一个半小时的确实太久了,可其它的地方,他又实在是没有头绪。
“算了,就这附近找个小吃吧。”周洲摇了摇手,再耽误一会儿他指定得晕过去,“或者烧烤也行。”
周洲最近忙得很长时间没在外面吃烧烤了,就这天气,烧烤配冰啤,那叫一个爽。
周洲这样想着竟然就嘟囔着说出了声:“要是再来两瓶啤酒就好了,冰得透心凉那种。”
江云寒看着周洲的眼神从诧异转变为泰然,似有一计涌上心头,他对电话那头的肖齐说了句“没你事儿了”后就匆匆持断了。
而突然被挂断电话的肖齐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另一手里夹着的方便面顿时就不香了。
不会吧不会吧?老板不会觉得自己能力不济把自己给开了吧?
“前面就是美食一条街。”周洲指着前方用篷布搭成排的小吃街对江云寒说,“那儿的烧烤味道都不错,又临溪,有风凉快,我们就去那儿吃吧。”
但江云寒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将车子靠边停下,一把拉住正要下车的周洲说:“这里人来人往的,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点儿?”
呵!男人!暴露了哇!之前还说什么无所谓,现在开始害怕了?
周洲蹙起眉,不悦道:“那你回吧,我一个人去。”
江云寒拉着周洲不让他下车,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想说,我想说我也想喝点儿酒,但我还开着车不方便,能不能买回去吃?”
“不能喊代驾?”周洲问。
江云寒沉默了一会儿,他要怎么说才能将周洲哄去自己那儿呢。
但还没等江云寒想出一个合理且不会让周洲误会的理由里,周洲自己已经想明白了:代驾都不敢叫,这还不是怕被人看见?
“行!”周洲抱手答应了下来。
“那我去买,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虽然察觉到了周洲脸上的异样,但此时江云寒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兴奋地推开门跳下了车,又扒着车门问周洲。
“随便!”周洲不悦地吐出两个字。
随便这个词搁别的地方可能会让人为难,但在烧烤摊上有什么好纠结的?不知道周洲喜欢吃什么,那就每样都来几串,烧烤而已,他江云寒又不是请不起。
半个多小时后江云寒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后面还跟着两个伙计,分别提着装有烧烤的袋子以及一箱冷冻过的啤酒。可能是很少有这么大手笔的客人来消费,两人脸上都洋溢着挥之不去的笑容。
江云寒招呼着他们把东西放后备箱里后,两人又跟着江云寒绕到了车前,一边笑嘻嘻地朝着江云寒挥手,一边客气地招呼着:“你们两兄弟吃好喝好,下次再来啊!”
周洲已经饿得连话都不想说了,他软软地瘫坐在副驾驶,眼睛空洞且无视地扫视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直到,周洲发现映入眼帘的街道变得越来越陌生,他才提起精神坐了起来,“这是去哪儿?”
江云寒都没敢看周洲,却故作镇定地回答:“回家啊,刚才跟你说过的。”
周洲这才仔细回想了一番,他记得江云寒是提过一嘴,但他当时听到后没过脑,只当是随便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吃,谁知道江云寒来真的?
“回哪儿?”周洲脊背都僵直了。
“我家。”江云寒回答时底气十分不足,他揉了揉鼻尖,许久后才鼓起勇气看着周洲,并使出了一招激将法,“怎么,你害怕,不敢去啊?放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就当作是随便找了个吃东西的地方。”
周洲心里虚得手心和脚板心都开始冒起了冷汗,但江云寒都这样说了,他就更不能露怯,因而硬着头皮回道:“我怕,什么?”
“对咯!”江云寒转过头翘起嘴角,径自朝着地下停车场驶去。
江云寒抱着啤酒箱,周洲提着烧烤,两人一前一后地从电梯里出来。
“我没法空出手,麻烦你帮我开下门,谢谢。”江云寒将下巴抵在啤酒箱上。
此时,周洲的脑子还是懵懵的,他连怎么上的电梯都不知道,对于江云寒的话就更没动脑子深想了,当他揭起密码锁上的盖子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不知道密码,于是回过头看着江云寒。
“密码是八个一。”江云寒说。
“你这密码简直就是在侮辱小偷的智商。”周洲半信半疑地输入密码,没想到门还真的开了。
江云寒将啤酒放在玄关柜上,接着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放在周洲脚下,笑着回道:“这地方一般的小偷还真进不来。”说话的同时他自己也换了鞋子,再从周洲手里接过了烧烤径直朝对面的开放式厨房走去。
周洲慢慢将神智找回,他朝身后看了一眼,才发现这里的电梯直达入户门,而且刚才进电梯的时候,江云寒是刷了脸的,外来人员如果没有授权的话根本进不来。
江云寒把烧烤从一次性纸盒里拿出来摆放在盘子里,转身朝客厅走去时却发现周洲还傻楞楞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停下脚步对周洲说:“进来啊,随便点儿,不用拘束。”
周洲哦了一声,伸手拉上门,看着脚上的拖鞋,他蜷起脚趾不由得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准备得这么齐全,看来没少带人回来。”
弯腰放东西的江云寒怔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他折返回门口一手抓了三瓶啤酒,一手轻揽着周洲后背将他带往客厅,“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地方连阿浩都没来过。”
“啊?”周洲怀疑地望着江云寒,随后又羞赧地垂下头,“哦。”
开着空调,放着电影,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喝着啤酒,吃着烧烤。
周围没有嘈杂的喧闹声,也不用顾虑旁人异样的目光,有的只是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以及电影背景音下两人的低声细语。
半箱酒下肚,周洲已经开始微醺了,酒精致使他的脸和脖子泛起了红,接着舌头开始打结,慢慢身体也有些坐不稳开始左右前后摇晃起来。
江云寒要比周洲好得多,只是眼眶有一点红,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找了副眼镜戴上,而从镜片后面露出来的眼神犀利得像是能吃人。
江云寒的视线从周洲颈子往下挪了一寸,似是要穿透衣料将对方看个透彻。他支起左腿,将手懒懒地搭在膝盖上,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和中指,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