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中心出bug了？”

985：“大概。”

林衍扬起眼尾：“大概的意思是，你们还没有查出原因？”

985沉重道：“……是的，而且还有一个坏消息，一般来说这么重大的bug，是可以直接强行退出小世界回图灵城的，然而我尝试了好多回发现，那个强制退出的功能坏了，我们没办法返回去重开。”

强制退出这个功能很少很少会用到，因此也没有专门的系统维护测试。

结果到了要用的时候，发现用不了了。

好极了。

林衍心道自己真是先天bug圣体，什么奇怪的bug都能被他碰上。

他冷静道：“所以现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要想离开，就必须完成任务了是么？”

985很悲观：“按理来说是这样，但第七世界的难度很高，我……”

985有点说不下去了。

不是他不相信林衍，只是第七世界和前两个世界比起来，就跟要一个刚结束小升初的小学生去参加高考差不多。

不说别的，就这次的任务内容。

前两个世界是用那个世界法律法规所允许的方法去拆散小情侣，意味着用符合法律法规的方法就能拆散。

而这个世界是用尽一切方法，代表在这里常规的方法都是没有用的，得另辟蹊径才能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林衍又问：“对了，那两个任务目标有说法吗？还是说要我自己去查。”

985语气更悲观了：“就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我才感觉你这次完不成了。”

林衍：“他们在哪？”

985：“另一个星球上。”

林衍：“？”

他有点匪夷所思，敢情这是个星际时代？

但他已经浏览过沈轻寒的记忆一遍了，除非沈轻寒的记忆有问题，不然按照他了解的，这个也叫地球的星球科技水平只是比他原本的那个地球稍微发达一点的程度。

他只是个风水师，总不能让他现在转行去做科学家研究宇宙飞船吧。

再说了，他也没那个本事啊。

林衍微笑着问985：“亲爱的985，请问我们要怎么见到我们的任务对象呢？”

985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它害怕。

过了会儿，985没什么底气道：“这方面你可以放心，虽然第七世界的任务难度很大，但也不会说给宿主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肯定有方法接触他们，或者说他们主动来接触你。”

也是。

都外星人了，科技水平发达一点很正常吧，万一俩小情侣打算甜甜蜜蜜来地球度个假呢？

任务的事情暂且放一边，眼前的东西还亟待林衍解决。

聂雅萍并不知道蒋娴就在自己面前，但她能隐约感觉到一点这屋子不对劲，整个人一直在抖啊抖。

单晞忽然开口：“姐姐。”

然后林衍看着面前那个漆黑的人形稍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和他打招呼。

林衍感叹：“这都能看出对方是个女的，单晞也挺牛逼的啊。”

985：“你的关注点……算了。”

聂雅萍被突然开口的单晞吓了一跳，恶狠狠骂道：“你个小灾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叫她姐姐！”

然而聂雅萍的话单晞像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木愣愣站在原地。

聂雅萍原本还想打他，手都扬起来了，忽然想到这扫把星已经被她送给了林衍，怕林衍不悦，瞅了眼林衍的脸色把手放下去了。

忽然，林衍对着她眼里空无一人的前方开口：“蒋娴。”

黑不拉几的人形往前走了一步，几乎快贴到林衍的身上了。

聂雅萍什么都看不见，但感受到有一阵阴冷袭来，连忙缩了缩脖子。

林衍还在思索，漆黑的人形发出了声音，语速极其缓慢：“复仇……你别拦着我……我只害她……不会害别人……”

林衍给聂雅萍下了个咒，让她听不到他说出来的话，“就这样么？”

“是的……杀了……她……我就走……”

她的声音没什么人味，听起来满满的都是恨意。

林衍点了点头，“你准备什么时候杀了她。”

蒋娴：“今……晚……”

林衍：“那你去房间里面藏好，我会告诉她我已经将你消灭了。”

人形顿了顿，“我……不敢……”

林衍疑惑：“不敢什么？”

人形：“不敢……去……房间……里面有……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林衍听罢，随手拿出一张纸，折了个小纸人。

纸人小碎步走到房间门口，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发现，里头藏着一屋子的鬼。

床头一只，衣柜上一只，窗户两只……最离谱的是床底，足足七只鬼，整整齐齐地躺在那里。

林衍：“……”不是这屋子是什么刷怪笼吗，怎么能有这么多。

难怪他进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蒋娴一个普通的怨灵，按理来说没这么浓厚的阴气。

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单晞，问他：“房间里的那些是？”

单晞呆板道：“朋友。”

好，破案了。

之前他就发现单晞体质特殊，他能看到这些东西，也很吸引这些东西。

要让聂雅萍知道这房子除了蒋娴还有十几只鬼，估计她得当场吓死。

林衍也没打算将这事告诉她，聂雅萍不仅听不到他们说话，也看不到他们说话。在她眼中，两人嘴都没有动一下。

林衍问单晞：“可以让你姐姐暂时进去休息一下么？”

单晞说可以。

林衍让疑似蒋娴的人进去，结果刚一进去，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尖叫。

出意外了？

林衍皱眉，连忙走过去。

打开门，发现里面的鬼在角落缩成了一团，十几只鬼叠在一起，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

单晞也跟了进来，对林衍道：“他们害怕姐姐。”

林衍：“……”敢情都在害怕对方。

一群鬼叽叽喳喳。

“哎呦我去姐妹你怎么回事？”

“你是我见过死状最惨的鬼了，是来找小晞他妈复仇的？”

“妮妮！妮妮被吓走了！”

“妮妮被吓去她亲爱的季教授家里了，什么吓，我看她就是馋人家身子！”

“但季教授家里有结界啊，妮妮不会回不来吧。”

……

林衍听着他们叽叽喳喳，挺想给自己也来个禁听术的。

太吵了。

单晞突然扯了扯林衍衣角，语调还是犹如AI一样：“要把妮妮带回来。”

聂雅萍这时也追了上来，惊慌道“沈先生，她是在这个房间里面吗？”

“跑了。”林衍面不改色地淡道，“没关系，她跑不了。你留在这里，我出去一趟。”

聂雅萍疯狂摇头：“不不不，我跟您一起去。”

她可不敢一个人在这房子里待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一进来温度骤降了十几度，冷得她发颤。

林衍微微一笑。

下一秒，聂雅萍就晕了过去。

他转头看向单晞：“好了，我们去把妮妮带回来吧。”

两人来到二楼，林衍抬手按下门铃。

等了三秒，门开了。

季宜年神色冷冷地看着林衍：“什么事？”

回答他的是单晞：“哥哥，我们来找妮妮。”

“妮妮？”

看到季宜年微蹙的眉头，林衍开口扯道：“是他养的一只爬宠，刚不小心没关好笼子，让它跑出来了，我们看到它跑进你家阳台了。”

单晞没有拆穿，也可能是他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话。

他只是看着季宜年的身后，毫无情绪地唤了声：“妮妮。”

季宜年没说话，但侧开身子，让他们进去。

林衍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子一歪，整个人扑倒在季宜年的身上。

男人身上萦绕着一股泛苦偏冷的檀木香。

沈轻寒的个子比对方矮几公分，脸陷在他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扫到敏感的锁骨上，令季宜年喉结轻轻滚了下。

他垂眼，声音冷了几度：“下去。”

“抱歉。”

林衍这句道歉轻飘飘的，极不走心，然后才跟他拉开距离。

985谴责：“你怎么故意往人家身上凑啊。”

它看得清清楚楚，林衍是故意摔季宜年身上的。

“别问，”林衍突然道，“你看看这次有异常进度条么？”

被林衍提醒，985才想起这茬。

对哦，异常进度条！刚才一直被任务难度出错这个恶性bug搞的焦头烂额，都忘了还有这玩意了。

985忙去看了一眼。

坏消息，就算出了天塌的**ug，这个异常进度条还雷打不动地出现在那里。

好消息，异常进度条动了一格，虽然只有0.1%，但代表对方和林衍已经有过接触了。

985有点不解：“你怎么看出季宜年就是谢知的？”

它都还不知道呢。

林衍挑了挑眉：“直觉。”

他看到季宜年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熟悉感了。

刚才弄的那一出，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就算妮妮不跑上来，他也会找个借口，过来跟季宜年接触一下。

不过看季宜年这个反应，林衍敛了敛长睫，问985：“他是不是又失忆了？”

林衍是个很敏感的人。

或许跟他的职业有关，他会注意到很多微不可察的小细节。

季宜年的抗拒不是装的。

985说它联系一下前辈。

半分钟后,985惊呼：“不好了，我联系不上前辈了！并且不仅是前辈，中心那边我也联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