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吃饭了吗？”
强行转移话题是吧？
边颜给了他个无语的眼神，面前点的这一大桌子菜他是看不见吗？况且她现在就算是饿，对着李程煜这张脸也是半点胃口都无了。
李程煜却像是完全没接收到她的眼神攻击，自顾自拿起菜单，眉头微蹙地扫视着：“这人都点的什么？全是汤汤水水的，还有他不知道你不爱吃香菜吗？他点菜之前都不问问你有什么忌口吗？”
他抬手招来服务生，指着菜单，“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对，再加一份黑椒牛柳意面。”
“......”貌似点的全是她爱吃的。
“行了，别瞪了，再瞪眼珠子要掉出来了。”李程煜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先吃饭。天大的事，也不能饿着肚子谈。”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分手这事算我没理，那你今天这又擒拿又捣乱的，是打算干什么？用武力胁迫前女友复合？”
李程煜摸了摸鼻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厕所门口的举动有点过头，语气软了些：“我那是......一时情急。谁让你看到我就想跑，还跟个陌生男人聊天笑得那么开心。”
他还委屈上了？
微笑是基本的社交礼貌，她和人聊天不微笑，难道还要板起个脸来吗？
边颜翻了个白眼，但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一半，她没好气地说：“李程煜，你能不能成熟点？解决问题靠的是沟通，不是靠武力。”
“沟通？”李程煜点了点头，抬起眼睛，“我给你发信息你不回，打电话你拉黑，我来找你你跑得比兔子还快，除了物理沟通，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边颜：“......”沉默。
新加的菜很快上来了，红彤彤的辣子鸡散发着诱人的焦香，嫩黄的蟹黄豆腐勾人食欲。
李程煜拿起干净的公筷，自然地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又舀了一勺豆腐放到她碗里，一脸善解人意的样子。
“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跟我吵。”
边颜看着碗里她曾经最爱的菜，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确实没吃几口，肚子是空的，可这口气堵在喉咙口，实在难以下咽。
“你这样有意思吗？”。”边颜放下叉子，决定把话说开，“李程煜，我们分手半年了。我开始新的生活，认识新的人，这很正常。你不能因为我曾经和你在一起过，就觉得我永远是你的所有物。”
李程煜沉默地切着牛排，不搭话，刀叉在盘子上划出轻微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没有觉得你是我的所有物。”
“那你今天这一系列行为算什么？李程煜，这不是在乎，这是控制欲，是病，得治！”
边颜拿起包，单方面结束对话，“行了，今天这事到此为止，我现在要回家了，你要吃饭的话就自便吧！”
她站起身准备走，李程煜也立刻跟着站起来，亦步亦趋。
“你跟着我干嘛？”
“送你回家。”
“不用，我打车。”
“不安全，我送你。”
“李程煜！”
“边颜！”李程煜停下脚步，看着她，“就算要判我死刑，也总得给我个申辩的机会吧？就送到楼下，保证不上去。”
“......”
“随你便。”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到了小区楼下，边颜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颜颜。”李程煜在身后叫住她。
边颜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着。
“颜颜。”
他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今天那个叫什么阳的......他不适合你。”
“？”她停了下来。
“他长得丑，身材也不好，那方面能力估计也......”
边颜猛地转过身，路灯下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李程煜！你脑子里整天就装着这些黄色废料吗？！还有，谁要跟你讨论这个！”
李程煜被她吼得定了一瞬，“我说的是事实，而且......”他往前迈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以前明明......”
“以前是以前！”边颜感觉脸颊热的有些不正常，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强才发现后路被他封死了，“以前我年轻不懂事，眼光差！”
“哦？”他俯身看她，“那你现在眼光变好了？就喜欢刚才那种......文弱书生型的？他能保护你吗？遇到危险难道要靠背诵唐诗宋词把坏人吓跑？”
“你！”边颜被他这歪理邪说气得语塞，干脆破罐子破摔，“对！我就喜欢那种的！至少人家不会在女厕所门口对前女友动用武力！”
提到这个，李程煜的气势又弱了几分，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我都说了那是一时情急！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不行！”边颜斩钉截铁，“道歉要是有用，要警察干嘛？李程煜，我们真的结束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李程煜被她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至少......至少我身体健康，能保护你，你看那个林阳，弱不禁风的，万一遇到坏人，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现在是法治社会，谢谢！”
边颜无语，“而且，找对象是找灵魂伴侣，不是找保镖。”
“灵魂伴侣？”李程煜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词，他弯下腰，用手贴住她的脸，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对啊！我们难道不是灵魂伴侣吗？你喜欢吃辣，我不能吃但每次都陪你，虽然总是被辣得肚子疼，后面只能点鸳鸯锅......你喜欢看那些烧脑悬疑片，我不太感兴趣，但也能硬撑着眼皮陪你分析嫌疑人，你半夜做梦梦到我出轨，打电话哭着骂我渣男，我不也陪着你一起骂我自己在梦里真不是个东西......”
他一连串荒谬的例子抛出来，帮她回忆着两个人以前的点点滴滴，让边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边颜没立刻反驳，李程煜胆子更大了些，又凑近了一点，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点蛊惑：“再说了，颜颜，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你那个脾气？高兴了哼小曲，不高兴了连路边的狗都得挨你两个白眼......”
“停停，李程煜你打住！”边颜的脸颊微微发热，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被说中了，她瞪他：“李程煜！什么脾气，说的那么难听，我那叫有个性！”
“对对对，有个性，有个性。”李程煜从善如流地点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扬，“所以你看，我们俩多合适。我包容你的个性，你也能包容一下我，把我从WX黑名单里拉出来......”
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感情重点是在最后这句上啊？
边颜气得想笑，“少来这套！合适有什么用？当初说忙得连消息都没空回的人是谁？我有事找你你总不在，连搬家都是我一个人，既然有你没你都一样，那我为什么不能选择换一个对象？”
提到这个，李程煜的表情终于正经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真诚的歉意：“颜颜，这件事的确是我错了，那段时间新项目上线，我整个人都绷得太紧，忽略了你。我后来反思了很久，工作永远做不完，但把你弄丢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我已经调整了工作方式，也明确了工作和生活的界限，保证不会再发生那种情况！你能再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清晰而郑重，让边颜愣住了。
看到她眼中的诧异，李程煜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语气稍微软了下来：“但是，你下次能不能先等我解释清楚，消失、拉黑、相亲......颜颜，你这套组合拳打得是不是也太狠了点？”
边颜看着他的眼睛，双眸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哎，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真的很难狠下心去，嘴上说着最难听的话，面对眼前人楚楚可怜的控诉，她多少还是有点动容的。
况且两人之前的那点芥蒂，早就被时间磨平了大半，剩下的，更多是赌气。
见她沉默，李程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这次没有用擒拿术，而是轻轻碰了碰她当时被他攥红的手腕，语气带着心疼：“手还疼吗？我当时一见到你有点太着急了，情急之下才......对不起。”
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皮肤上，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边颜下意识想缩回手，又被他轻轻握住。
“颜颜，”他看着她，路灯的光线在他眼睛里洒下细碎的光点，“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沟通用嘴，不用手。你要是还生气，我可以......可以让你擒拿回来？”
......深井冰
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打乱，边颜抽出手。
“我困了，有什么事的话以后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