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澶渊,萧提香——
周倚文从梦境中醒来,赶紧翻开手机查询,‘沈澶渊’、‘萧提香’这两个人。查来查去,找不到西夏有萧提香这么一个太后,搜索引擎上怎么都只有西夏大梁后和小梁后,怎么也查不到萧氏叫提香的太后。
周倚文又换了方式,改查‘西夏皇族’,可西夏皇族的下落也成了迷。所有记载都说西夏人被蒙古灭国,不知所踪。
但周倚文不信。就算蒙古人大败了西夏人,不可能西夏皇族全被屠杀吧,一个不剩?再退一步说,即使西夏皇族被灭族,那党项人呢?他们那么富饶的都城呢,中兴府的人都死绝了?
周倚文靠在小沙发上,满头疑问。
等她查询沈澶渊这个人的时候,历史记录为零,古代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号载入史册的人。但是现在,在现代——
擦,在现代竟然有这么一号人!周倚文想在网上看一眼照片,但没有照片,人物介绍也很模糊,只有一些匿名论坛说此人是富豪,巨富,富可敌国,但他常年住在乌克兰,从不回国,也不露面,更不参加任何公众性质的商业晚会。所以江湖只有他的传说,并没有照片,因为没有媒体公开发布过他的照片。
无图无真相,周倚文仰天叹息,这特么就太难办了。
不过再往下看,论坛上有人吹嘘,说见过他,有人说见过这个低调的富翁,在乌克兰,基辅。
下面有人跟帖,说楼上的是胡说,下面那位驳斥:胡说八道!江湖人都知道,人家隐形富豪沈澶渊是残疾人,他不出门是因为他是残疾,要出门只能坐轮椅,出来干什么,参加残奥会吗?
楼上那位爆料说在基辅见过沈澶渊的人没再更新,也不再回复楼下跟帖的任何内容。
周倚文一看时间,发帖时间,2004年8月。
擦,这特么都多远古的历史了,不可信!周倚文关掉手机,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咖啡,准备盖上被子睡觉。
小香炉里的香还没燃尽,依旧飘出一缕轻烟。
......
中兴府,皇宫,大殿之上,萧提香居于中间,那是皇帝坐的地方,可并不见皇帝。
“拓跋将军,辛苦了。”
提香起身相迎,她里面着一身粉缎降纱,外面银甲连衣,腰下垂着一组椭圆的铜铃铛,兼之她耳上是青金玛瑙耳坠,是以走起路来香风阵阵,又觉得有铃儿声清脆,如瀑布水帘穿过耳边,又如清晨薄雾间仙子降临。在场众人,只觉太后萧提香今日打扮异域华贵之余,又很英气。
拓跋尧大步流星进了皇宫内殿,并且腰带长刀,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似乎已经忘了这是皇宫。
李德兰手臂还包扎着,他站在萧提香身后,定定朝拓跋尧看了一眼。毫无疑问,拓跋尧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但李德兰觉得这人身有反骨,不似他长兄那般忠君爱国好控制。
拓跋韬就是拓跋尧的的长兄,当日在大昭寺外,萧提香忽然翻脸,李德兰羁押拓跋韬。当时拓跋韬根本没有反抗,李德兰身手是不错,但拓跋韬身手更不错,李德兰见萧提香忽然反目,正准备要有一场恶战,毕竟宣怀王拓跋韬也是大夏有名的战将,不可能兵不血刃就将他制服。
可谁知,萧提香一声令下,拓跋韬根本没有反抗,李德兰刀都没拔,就带走了拓跋韬。所以李德兰看拓跋韬,宣怀王拓跋韬这人,忠不忠君不知道,但他肯定是爱国的,要不然也不会被萧太后一个勾结宋女的帽子扣下来,他就不反抗了。
拓跋尧长得英俊,神似拓跋韬年轻的时候,只是他更桀骜,也更狠辣。
“拓跋将军,请坐吧。”提香后退一步,十几名舞女鱼贯而出,女孩们打扮都与太后今日装扮极为相似,粉缎轻纱,只是她们少了太后身上的银甲,以及系在腰间的铜铃。
拓跋尧在软塌上坐下,笑看了提香一眼。提香正向他举杯,拓跋尧嘴角勾起来,立马有人来替拓跋将军倒酒,来倒酒的女子娉娉婷婷,打扮与模样都有点像那个宋女赵山月。拓跋尧心里哂笑,心道,女人心眼子就是多,生怕我拿了建炎秘录就不给你了,你现在是拿拓跋韬和赵山月那个贱妇的命在威胁我呢。
拓跋尧坐下,靠在软塌之上,就像没看见这个神似赵山月的女侍一般,只见他拿着琉璃盏,眼神不看身侧女侍,专心低头喝那种口味极端古怪的西夏特饮。
提香见他表情,也不逼他,也不叫那个女侍下去,拓跋尧喝酒,那女侍就在旁边跪着倒酒。一来一回,你饮一口,我倒一杯,两人有来有往,倒像是培养了许久的主仆默契一般。
李德兰也在下头坐着,提香看他一眼,道:“你就别喝酒了,身上带伤,喝奶酥茶吧。”李德兰点头,身边侍者很有眼力见地给李德兰煮咸甜的奶酥茶。
“哟!咱们李大统领这是怎么了,怎么几天不见,这就跟个娘们一样,酒都不能喝了?”拓跋尧举杯,“李统领,来,我敬你。”
拓跋尧就是挑衅李德兰,李德兰无法,只得举起杯中酒,“祝拓跋将军凯旋,李德兰敬你。”
“这还差不多!”拓跋尧先是让李德兰喝了酒,终于开始有一点兴奋,因为他瞧见刚刚上来的十个舞女中有两个长得非常漂亮,还有一个竟然与萧提香有三分相似。
‘哼,这女人——’拓跋尧斜睨萧提香,心道:你这女人,我迟早要把你弄到手,让你跪在我的身下,给我唱小曲儿。因为拓跋尧本人觉得萧提香的声音非常好听,不像宋女那种有气无力,也不像蒙古女人那么粗糙,她就像西夏国的明珠,她就是战国时代最值钱最开得起价格的那块足以换下七座城池的和氏璧。
“你叫什么名字?”提香手里把玩着一把银流苏圆扇,扇子是沈澶渊送给她的,此刻她指着那个有三分像她的舞女,“你退下吧。”
“太后,我——”
那舞女一愣,她明显瞧见拓跋将军对自己很有意思,太后这一指,岂不是——舞女呆在中间,拓跋尧已经开口了,“太后,臣很喜——”很喜欢还没说出口,就被提香打断了。
提香道:“如云,你怎么办事的,这个——这个我记得叶城主已经把她要走了,你怎么还让她上场表演,叶城主的话你听不见,你是聋了吗?”
一直跪着伺候拓跋尧的女侍者站起来,只见她离开拓跋尧身侧,转首同萧提香道:“是婢疏忽,婢这就将她带下去,明日就送到叶城主下榻处。”
那个叫如云的长相酷似赵山月的女侍者果然将舞女中最漂亮的那个带走了,那舞女原本是指望跟着拓跋尧一夜**的,现在又听说要送她去叶城主处,叶城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一关节,此刻便也不再留恋拓跋尧,于是装作顺从模样,颔首跟着方如云下去了。
“还有她,她也是要送去给叶城主的人,一并带走。”
火上浇油。提香绝对是火上浇油,先弄走了那个与拓跋尧眼波暗传的,现在又指了拓跋尧重新盯着的那个,“这一个也是要送到西凉府去的,一起带下去。”
“我不去西凉府,我不去!”那舞女好像倒还有几分骨气,她说:“太后娘娘,我不去西凉府,我是静州人,叶鹰池曾经在静州斩杀三千人,我家里人都死在叶鹰池刀下,我不去西凉府。”
提香笑看着她,“哦?叶城主杀了你全家,可是如果他非要你去的话,那又该如何?”
“求太后娘娘开恩,求太后开恩!”
提香摇着手里的小银扇,并不答话。
方如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方才跪在拓跋尧身边的时候一言不发,温顺得如小绵羊,现在却是将那舞女一扯,低声叱道:“闭嘴!”
“我——”那舞女也是个聪明的,她不停环顾大殿里的人,看谁是她的救星。她看了一圈,觉得禁军统领李德兰不可能,太后是要她去的,不是救星,那就只有——
“拓拔将军,拓拔将军,请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不想去西凉府,我不去叶鹰池那里,拓跋将军,请您救救我吧!”
拓跋尧已经忍得不能再忍,他也不说救人,当下起身,直接走了。拓跋尧走是要走,但走的时候,从胸口拿出来一本书,那本书是他走到大殿门口之时,忽又回头看了提香一眼,一手生风,将书丢了出去。一册薄薄的书本划破夜空划破大殿里明亮的烛火直奔提香而来,最后落在太后手掌心。
拓跋尧很生气,不是生气萧提香想用他对付叶鹰池,而是生气这个女人太多心,自己拿到建炎秘录又有何用,还不是要给她,还不是要给他们萧家人去做。
这女人,真的——拓跋尧的怒气全在那一丢一抬手之间,提香伸手去接书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拓跋尧愤怒的心跳,还有他那炙热的体温。
东西到手了、什么都很好,一切都很顺利。除了那个意外,一个不听话的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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