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课间休息的时候，布莱克给大家每人发了一个内置水晶的亚空间储物手环，能够利用晶体能扭曲空间，单项联结内外空间提供二乘二乘二总共八立方米的超大储物空间。这个价值不菲的高科技手环是柯蓝重工今年赞助航学院重点班的，布莱克再次提到重点班，让大家感受到了压力和学院与外界对他们厚重的期望。
不过，这个东西存取东西都很方便，除了不能放活物进去，还是很好用的。
余湘语这么开玩笑说，只可惜不能把罗曦装进去带走。
一个下午的课堂教学之后，虽然有些磕磕碰碰，但布莱克最终还是讲完了一本书。放同学们去吃完饭之后，罗曦又没有跟着大家，而是跑了上来，似乎是有问题要问。
“老师，这个水晶不是态素中子吗？如果没有电子的话，不是不能导电吗？那怎么做成晶体电路呢？”罗曦问道。
“一般材料的导电原理，你说一下吧。”布莱克先这样提出要求。
“嗯。电子定向移动形成电流，但实际上是电子彼此碰撞，像牛顿摆或者台球一样，顺着动量守恒传递，一个接一个撞过去。如果说有序的定向传递，就会形成电流。所以，如果没有电子的话……”
“水晶的态素中子，严格来说不是一般的中子，它可以吸收电子再发射出去，链接到下一个态素中子。如果不是雕刻电路，出来的就是布朗运动，电子不定向移动，也就无法形成电流。但如果雕刻过，态素中子就能有序排列，确定输出输入的端口，这样一来，电子进出也就形成有序的电流了。”
“雕刻的意思是，对中子进行排序？”
“不，那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们只是切出划痕，诱导电流而已。绝大部分是合金粉末雕刻，纯水晶雕刻是没有意义的——没有机械和手工的精度可以雕刻中子。”
“哦，那么，晶体电路性能远比硅电路要好，就是因为那些雕刻划痕，或者说合金粉末材料，大大提升了传输速度对吗？电阻更小，电流热效率更低，也就意味着能量利用率更高。”
“是这样的，但一般现阶段我们不教这个。罗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布莱克觉得罗曦的思维太开放太跳跃，虽然作为学生探究知新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回答这些新奇问题还是有点费脑子，老实说布莱克教了那么多年书，碰到的棘手学生屈指可数，而最难对付的应该就是落下来。
但如果只是理论知识问题的话，布莱克相信，凭借自己的功底，还是可以回答上来的。
“老师，我能摸一摸这个水晶吗？”罗曦用充满期待和好奇的目光，看着布莱克，用手指着桌上拳头大的赛斯格特水晶，这样问道，“拜托了，老师，反正早晚都会去工坊碰的，我不太想等。”
我还不太想给你碰呢。
“罗曦，我好像说过，你们去工坊的时候，我给你们的是模拟水晶，而不是真的水晶。赛斯格特水晶十分珍惜，尤其是体积大的原石，那几乎是军用战略物资级别的存在。像这一块这么大的原石，全学院也只有五块，而且都指定只能用作教学演示，是不能进行加工的。更何况我们这里教学生加工就从来没用过真水晶，都是模型，不然实在是太浪费了。”布莱克忍不住说道，“罗曦，课上讲了那么多，你也应该了解到赛斯格特水晶的能力特殊性和重要性吧？空岛文明得以维持，我们的科技能在现在这种极度受限的情况下在旧世界遗留基础上继续向前发展，全都是靠着赛斯格特水晶。”
“这个我知道，老师，但之前学院不也很大气地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储物手环吗？亚空间技术的晶体我们都能用上，现在我只是摸一摸而已，水晶那么坚硬，总不至于被我一下摸坏了吧？”罗曦知道自己的要求是不合情理的，但她还在坚持，因为她实在是太想摸一摸了，“按您这么说，我们在进入研究部之前都没有办法碰到水晶了?”
“那是肯定的!只有研究院的学生才能拿到学位，正式获得学院认可，获得完全的权利。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所谓规矩就是约束所有人，不能被任何一个人打破，否则第一个之后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随后规则就不复存在了。我不会给任何人特权。”布莱克坚定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了，手环是柯蓝重工资助的，我们学院虽然是柯蓝下属，但经济还是独立的，只靠你们的学费和常规的来自柯蓝重工的经费跟本买不起那么多手环。”
“欸，那还要三年啊，要等那么久吗？”这个时候同学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依旧只有杨焕之和余湘语这两个人留下来等罗曦，他们走近了一点，也听到了对话的内容，“老师，现在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这里又没有监控，只是摸一下而已，没人知道的。”
罗曦还在死缠烂打。
“绝对不行。”布莱克分寸不让。
“老师，不能太泥古守旧啊，我们航学院的校训不就是创新挑战，打破常规吗？”罗曦见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了，开始了原则攻击。
“你就说我是守旧吧，万一你摸完之后拿着，拿着玩又掉了，摔碎了一个角，我可赔不起。”谨慎的布莱克最终还是说出来了真正的理由，“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摸一下呢？不摸不行吗？”
“不行呢。因为我感兴趣。”罗曦认真地说道。
一旁的余湘语看着两人，似乎在考虑什么，她把手放在手环上，好像下一秒就要从里面拿出一块晶体解决燃眉之急。
但在那发生之前，罗曦就用自己真诚的目光注视打动了布莱克。班主任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大手一挥，像是赶走一只苍蝇一般，然后把手里的水晶递了过去。
“我不管了，弄坏了就让班长赔偿，反正你们是好朋友，而且她家不缺钱。”布莱克这样说道。
“严格来说，这本来就是她家的东西。”杨焕之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学院的经费，大部分还是柯蓝给的，我们交的学费能用多久啊。”
罗曦没有理会杨焕之的吐槽，高兴地接过水晶，开始上下翻弄起来。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一会儿感受着光滑坚硬的细腻触感，一会儿扣一扣蓝色的半透明边角，朝里面望一眼，几乎就差咬一口了。
“小心点，按这块的大小，本来直接去做机甲系统的全体控制核心都没有问题的。”布莱克皱眉道，他还是担心水晶被罗曦弄坏，“你以后会学到的，机甲的三相量交互稳固核心到底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东西…….现在一台好的三代或者四代机甲，价格都顶的上一个外围空岛一年的税收了。”
“说真的，你到底在看什么?我倒是没能理解这东西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看和摸长达三分钟的。”杨焕之继续吐槽道，“再厉害，原石也只是原石啊，你在研究怎么拿它去做投石机的弹药吗？”
罗曦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翻弄着上看下看。突然，她双手捏着水晶的地方释放出蓝色的耀眼光芒，几乎可以与白昼的日光相比，在如此近的距离突然爆发，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令他们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罗曦，你在干什么?”杨焕之迅速闭上眼睛，连连后退，还撞到了边上的余湘语一下，“快让它别发光了，这太伤眼睛了吧!”
“我，我也不知道……它突然就发光了，蓝色的光……”罗曦依旧拿着水晶，但眼睛直视着光芒，并不觉得刺眼，而楞楞地说道，“有那么刺眼吗？我觉得还好啊，倒不如说，有些柔和……护眼?”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快给我关掉，我受不了了!这太伤眼睛了!”杨焕之变得焦躁起来，他一边喊着，一边尝试着在捂着眼睛的情况下接近，用胳膊肘碰了碰罗曦，“丢掉也行啊!从手上丢掉!”
“等下!这水晶不能扔!”布莱克急了。
“直接扔!相信我，小曦，不会碎的!我知道的，快扔!”一直没有说话的余湘语这样催促道，“是你的身体和水晶起了反应，不要再让两者接触就可以了!”
“那就慢慢放到地上!”布莱克坚持着喊道。
“扔掉!随便都好!快点!我讨厌闭着眼睛!”杨焕之喊着，又在原地跳了起来。
“杨焕之，你给我冷静点!不要跳!不要暴躁!”布莱克火了，“你是要把水晶踩碎吗？给我停下!”
于是顿时，弹跳的声音停止了。
正当罗曦准备把手里的水晶放下来的时候，那耀眼的蓝色光芒突然收敛了。水晶安静地躺在罗曦的手里，就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见鬼，到底刚刚是发生了什么?”杨焕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忍不住这样说道，“刚刚那简直是军用闪光弹的等级了。”
罗曦的手仍然抱着水晶，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光芒产生了。水晶看上去完好如初，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抱着它的罗曦显得有些呆滞。
“刚刚余湘语说对了，那个应该是和赛斯格特水晶产生了适应性共鸣，第一次接触水晶的时候，大概有十万分之一的人会因为体质，或者其他，总之是未知的原因，产生这种神奇的现象。”布莱克长出一口气，这样说道，“简单来说，就是身体和水晶产生了适应性，吸收了一部分了来自水晶的能量，对身体或多或少产生了影响，但具体是什么现在还没有研究清楚。”
“那，出现这种情况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不明所以的罗曦一头雾水，这样问道。
“按照以前出现的案例，对晶体的研究和晶体科技产物的使用，比如使用晶体机甲的时候，身体与精神会和水晶相当契合，迸发出更大的能量。这应该还算是一件好事，但最近听说生命科学院在搞类似的研究，找的志愿者都是身体有水晶适应性的人，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研究，无论是成果还是人员都杳无音讯……
“大概一个月后，他们那边的人会来我们这里进行学术交流，到时候你躲好就可以了，千万别被看到……他们就好这口，而且无论走到那里都带着专业探测器找人拉人，也有传闻说那些人全被他们拿去做实验了，但议会和柯蓝重工几次检查都没有结果——但由于的确只进不出，被质问时也闭口不答，我行我素采取极端行动，还不收任何限制，生命科学院的口碑越来越差，这几年几乎没有新的生源。”
空气有些凝固。
“我刚刚说的这些，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布莱克已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于是赶紧这样说道，同时又从罗曦手里拿过水晶，“在我见过的水晶适应性共鸣里面，你的光是最亮的，罗曦，一定要小心注意现在你们三个先去吃饭吧。”
怀着复杂沉重且不知所措的心情，三人离开了教室。路上，沉默少言，最终还是余湘语打破了寂静，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焕之，我先去图书馆了，晚自修也可能晚点过来，如果班级里比较吵，需要秩序管理的话，你替我代劳一下。”余湘语正色道，“我先走了。”
说着，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余湘语掉头就走，拉开距离后从手环里面取出滑板，并不是特别熟练地飞走了。
“她好像对你有水晶适应性这件事反应很大啊，余家的人是不是又知道什么了？”杨焕之皱眉，看了一眼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罗曦，这样说道，“总之，这不是一件可以到处宣传宣传的事情，你一定要注意保密，生命科学院的人都不太正常……如果遇到麻烦了，你可以来找我。”
罗曦还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只能先点了点头。
教室的门外，特地留了个心眼，隐藏身影的平克，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用手机的摄像功能拍下了罗曦触摸水晶引发耀眼光芒的全过程，并且将其转发给了他熟悉的某人，随后迅速离开。
由此为罗曦设下了一个圈套。
平克算是第一个反派了，但是他不是那么坚定和彻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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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晶体适应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