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有一点你要知道，罗曦，教科书里面给出的正史都是人为修改过的，还要不少隐藏和虚构的成分。”熄灯之后，余湘语带着罗曦带给自己的夜宵上了床，开了小夜灯，架起小板桌，一边吃着，一边这样说道，“虽然大家都以为议会确实不知道，但实际上，他们把很多真相隐瞒了，为了避免引起更大更多的问题。”

“嗯，我仔细看过，里面的确有很多看上去不合情理，甚至是随手杜撰的内容。”罗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虽然真正的历史有时候就是荒诞不经的，但教科书里面的含糊其辞也有些过了。”

“海难是真实存在的，而海难具体是指什么，造成陆上文明毁灭与陆地本身被淹没的详细经过，这些被掩盖的内容，都是十分重要的。但即使动用我的特权，我还是不能在图书馆的**库里面找到，议会的人对此早有防备，所以我进去他们也不怎么管。但是我的确找到了一些内容，虽然可能不是那么至关重要，但也是不可不看的。”

余湘语说着，招呼罗曦过来，从手环里拿出了那本有些年代的旧书，翻开来给她看。

“**库里面不少是孤本，虽然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实际用途，但其收藏价值也不允许一般人随意带出。我稍微用了一点手段，再加上这些书可能不再他们的重点监控目录之内，所以我就带出来了。还有些内容是看到了但真的但不出来的，我就用手机拍了些照片。你先看这里。”余湘语把手指放在泛黄的书页上，指着一个标题，“这里是旧世界关于赛斯格特晶体开发和研究的历史，相当古老但很真实诚恳的内容，我还找了些其他的书，整理了一晚上，你先顺着这本《海难前史》的内容看，我再补充。”

罗曦顺着余湘语的引导，找到相关的片段内容，直接读了出来:“从公元2051年起，由于特殊元素晶体，赛斯格特的发现，由此引发梅迪亚长达十三年的‘晶体战争’于公元2064年2月3日结束……在2051年，这么早就发现了晶体矿脉?梅迪亚，是哪个国家?发现的地方是……诺威尔，这座城市靠着的山脉？”

“我翻了旧世界的陆地地图，找不到这个国家，但却找到了关于诺威尔这个城市的详细资料和手绘地图。这个城市的名字很有意思，诺威尔，根据当时旧世界的一个语种，就是‘nowhere\'，即‘不存在之地\'。”余湘语又翻出一张地图，指着说道，“山脉上流下一条河流，河流很大，滋润了下流的蒂斯大森林，丰富的支流也养育了诺威尔一整座城市。除了提供灌溉农业和日常所需的用水以外，河流中上游还修建了水利发电的大坝，也充分利用了水路的航运。小学的课程里也学过，这些条件无论对于旧世界还是新世界的文明发展来说，都是非常优越而不可割舍的。”

“的确，据说几千年前人类最初的文明建立，就是在大河的边上。现在我们在空岛上，淡水资源也是被高度重视的。”罗曦点了点头，“这幅图画的很好啊。”

“但是你也知道，矿藏的开采会对山体以及周边环境造成相当程度的破坏。梅迪亚在当时是世界上首个发现晶体的国家，所以就不难想象政府岁晶体的狂热开采，对山脉的大肆破坏严重威胁到了这条叫洛斯特的城市母亲河，然后市民和政府之间的矛盾就爆发了——这就是刚刚你读到的所谓‘晶体战争’。”

听到余湘语在这里停顿，罗曦又继续往下读:“……在国际社会与梅迪亚人民群众，尤其是索瑞迪欧与诺威尔两个城市市民的努力下，梅迪亚民主联合联邦政府被梅迪亚新民主第四意志联合议会取代，第四议会将代替前政府负起对国家与人民的责任，实行完全民主的全议会决策制度……第四议会……”

最后这四个字，几乎让罗曦窒息。

“就是现在，统治空岛的第四议会。”余湘语替罗曦说出了答案，“也就是说，现在统治全人类与空岛文明的第四议会，其实就是当年梅迪亚的新生政府。你继续往下读，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隐瞒了。”

“……全世界范围内的晶体炸药被销毁，赛斯特格晶体与原子核变被列入联合国《新能源公约》中的《极端能源条例》，此后晶体能就与原子能一样，将仅作为造福人类的工具而存在。晶体技术被规定只能用于军工业以外的领域，机甲与无人机等相关晶体武装只能由联合国维和部队使用，除此以外的晶体兵器，将与晶体炸药一起统一销毁……”

赛斯格特晶体可以作为炸药使用，仔细一想，这一点似乎连柯蓝重工都没有公开提出过。

“议会想要隐瞒的这段历史，也就是他们最初的战斗历史，他们对晶体的认知与了解超出我们的想象。并且，他们还对接下来发生的，有关海难的事情，知道的远比我们想象的多——了解海难的始末，也许就能知道水膜的本质，人类要如何逃出水膜。”

余湘语的这一段话着实令罗曦感到震惊，也刷新了她的认识。

“那，议会想要隐瞒，就说明他们不希望我们突破水膜的束缚?罗曦忍不住问道。

“这不一定，如果能够突破水膜，对所有人都是有好处的，毕竟，现在没有任何陆地的地球，并不是适合长期生存的好地方。如果一直待在空岛上，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循环体系会崩坏，议会也会失去统治地位。”余湘语摇了摇头，提出了自己的假设，“倒不如说，可能是议会觉得强行突破水膜存在某种危险，或者说现阶段我们还不具备这样的实力，盲目尝试可能会导致预料外的巨大损失。所以议会现在只是支持柯蓝对水膜进行研究，而没有作出尝试突破的直接指示。”

“这太奇怪了，如果有能力，当然是刻不容缓地直接突破啊！还有什么理由等待呢?要等待什么?”罗曦叹了口气，这样说道，“仅仅是这样程度的真相暴露出来，议会就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冲击呢。他们肯定还有更大程度的更过分的隐瞒。”

“你的直觉很对，继续往下面读，看看晶体战争之后发生了什么吧。”余湘语轻轻叹一口气，这样说道，“晶体战争结束以后，晶体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了……”

于是罗曦继续读下去。

“海难，开始于公元2066年，结束于公元2068年……这个海难，是把陆地毁灭的海难吗？为什么这么早？根据相当可靠的深海遗迹研究资料，海难应该发生在二十二世纪末，距今不超过一百年才对……”罗曦忍不住说道，“虽然历史教科书里面的内容不可信，但考古证据是绝对真实的呀！”

“实际上，一开始我看到这份记载的时候，也很疑惑。海难不可能同时发生在两个时间节点对吧？一般来说的确是这样，但，两个年份的记载和推测应该都是准确的，在此基础之上，我得出了一个新的结论——海难，在不同的时空发生过两次。”余湘语语出惊人地说道。

“什么叫在不同的时空发生过两次？”罗曦一时间没能听懂。

“旧世界的地图找不到梅迪亚和诺威尔，但我在另一份地图上找了，那一份地图上面的地名标注，是我完全没有见过的。它就是把旧世界原本地图上的所有命名都改过一遍，而且取名的风格，就是那个味，和我们认知的旧世界完全不一样。”余湘语说着，又拿出一份地图，和之前诺威尔的地图放在一起，随后又拿出一份标准的旧世界地图，三张对比瞬间凸显出了问题所在，“看看就知道了，这简直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命名风格。我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这个世界原本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其中的人们有不同的文化和习惯，后来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两个世界变成了同一个，或者说另一个世界融入了我们——那个世界发生了他们所称的海难，出现了神奇的赛斯格特晶体，然后，把这一切带了过来。”

空气有些凝固。

“这也太……”

“罗曦，我找不到比这更合理的解释，那边的那个世界发生过一次海难，出现了晶体，然后和我们的世界融合——虽然我也不知道世界融合这种听起来像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夸张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这绝对不是小事，说它能在这个世界引起第二次海难，我也相信。”余湘语正色道，“这样，就可以解释了。两个世界都发生过海难，并且都有记载，因为纪年不同，所以两次海难的时间也不同。第四议会来自另一个世界，和我们成为一个屋檐下的邻居，所以平克还有他家的那些人，取名风格都这么奇怪，和我们完全不一样。这些就都可以解释了，我有理由相信这就是正确而被掩埋的历史。”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罗曦还是难以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另一个世界……如果晶体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不是一种入侵吗？”

“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严重，空岛文明的高层达成了协议，第四议会和柯蓝重工各自分权制约，通过进行对空岛文明的治理。他们的晶体和我们的科技结合，这就是最基础也最有效的合作，我们的空岛文明在基层民众彼此都不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和平维持了那么久，来自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类文明，还是有彼此相似之处的。就像是两个民族，但我们之间也许除了历史不同以外，没有本质区别。

“但如果这一层纸被捅破的话，就会引起不少事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会有人说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人带来了海难，毁灭了这个世界的陆地，那个世界的人们觉醒之后可能也会有自己的想法——至少在目前，文明还在空岛这种不稳定的情况下艰难寻求发展的时期，绝对不能摊牌。”

空气有些凝固。

“这个话题可能有些过于沉重了……我们还是往下看看，晶体相关的内容吧。其实我找到的资料也相当少，关于那个世界——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据说世界根据观念的不同分类，那个世界有赛斯格特晶体，所以叫做赛斯格特观，现在已经由于融入我们的世界而摧毁了，我们这个世界，叫做夜空观。”余湘语一边翻着书页，一边说着，“关于赛斯格特观的海难，资料稍微比我们这边的海难多一点，但也很零碎——关键来了，我唯一找到的部分，正好就是晶体生命适应性的内容。

“先前说过，第四议会要把晶体炸药还有相关的晶体废物处理掉，他们当时的选择是海底填埋，然后好像就出了问题……我找找，对，应该是在这里。”

罗曦的目光随着书页停下，聚焦于七个从未见过的字，它们组成了一个自己从未听闻的词语。

“海渊病毒，潘多拉。”

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设定，就是赛斯格特水晶，可以理解为一种提供异能或是魔法能源的，水晶，可以和生命适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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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赛斯格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