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条街上来自非洲和巴西的非法移民最多，所以治安也是最乱的，火并和凶杀时常发生，没点手段的人是断不敢在晚上八点以后还出来晃荡。

不过这对于上官云燕来说都是小儿科；那个送她过来的司机是戴母的人，所以并没有什么好气，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便讥讽道：

“你也不用强装镇定，害怕是正常的，只是你在这里当鸡头，可别当着当着自己也重操旧业了。”

她闻言想都没想就给了这人一耳光，并道：

“我在‘内扎瓦尔科约特尔’讨生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撒尿和泥呢，知道哪儿是什么地方吗？是墨西哥城最凶恶的贫民窟；这里和那里比，简直就是童趣园，所以不要把你这点和鸡肠子一样小的胆套在我的身上。”

司机没想到这女人敢打自己，想要发作却到底还是忌惮戴文涛的，本以为仗着当家主母的威风能讨两居嘴上的便宜，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吃这套，而后面那些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假的，所以便给他稳稳的镇住了。

看着司机又气又恼却又不敢还嘴的样子，上官云燕终于感觉心里舒服了点。

开门下车，站在一扇只能容纳单人通过的小门跟前，往里看，能看到一个半老徐娘，顶着大浓妆的女人正在拨打着计算器。

“你在算账目吗？”她推门进去直接发问。

前者闻言有点不耐烦，一张烈焰红唇张嘴就想骂一句“关你屁事”，但和这位一对视，眨了几下眼睛愣是没骂出口，随即又想到了今天早些时候接到的通知电话，便试探性的问道：

“你是。。。上官云燕？”

“是我，过来代管这里一阵子。”

“哎呦呦，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上官大姐来了！我是这里的经理，这的确是对账本呢，但都是一笔烂账，不仅赚不到钱，现在还欠了不少。”

上官云燕并不因为对方叫自己“大姐”而生气，她知道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就像颜悦瑶当年在“华青帮”时也被称作大姐，进入帮派核心时，更是升级成了“大姐头”。

“欠了不少？生意不好可以理解，怎么还会欠账？”

经理一听这个一副总算是找到诉苦对象的样子，摆出一张苦瓜脸，道：

“您是有所不知，现在咱们这家店倒也不是不来人，但来的那些全是赊账的，就是白嫖啊，睡完了提裤子走人，一毛钱都不给，那没了收入，姑娘们的薪水都快维持不下去了，不过好在您来了，这可是盼着深山出太阳，盼来了大救星！”

“你这么说就夸张了，我哪里像你们的救星？”

“电话里都说了，说您是专业的，来了一定成！”

“专业的？什么专业的？”

“当然是拉皮条了！”

上官云燕轻抿嘴唇，一脸不爽的表情呼之欲出，但这个经理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想继续说这个话题，但被她打断了：

“行了，说点正事；那些来白嫖的人你们这儿怎么就能同意？内保干什么去了？看场子的都是吃白饭的吗？春店能开到这种程度，是不是太失败了？”

经理叹了口气，又摊了摊手道：

“这不是受制于人嘛？来白嫖的都是商协的人，就是里斯本这边的一个华人商业协会，全名叫什么来者。。。反正是个不中不洋还很长的名儿，没人记得住，反正您记住‘商协’这俩字便是了。

商协的头儿叫高大松，别看姓高，实际上是个一个四眼矮胖子，满脸疙瘩恶心的很——”

“打住，讲点重点。”

“哦哦，这人早前就是个人蛇头目，所以这个协会说实在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组织，真好好做生意的华人是没有加入他们的，但说是□□吧也不是，反正黑不黑白不白的那种。

这货拿捏咱们是咱们一直没有合法经营的证件，如果拒绝他们的人过来，那高大松就要去告发，到时候只能关门滚蛋了。”经理道。

“这里还没有经营许可证？！里斯本在这方面管的这么松，连‘一楼一凤’单干的都能办出工作证来，这么个店面怎么会没有？

而且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占这点小便宜？有没有收保护费之类的？”上官云燕道。

“呃。。。其实一开始是收钱的，但不叫保护费叫‘互助费’，然后因为店里没钱给他们拿，他们便干脆用这个顶，弄来弄去成了我们欠一屁股账了。

至于证件，上官大姐，□□的成本很高，比如每月都要给旗下所有姑娘做体检，有了病去治病，治不好就得遣散走，治好了得拿出正规医院开具的证明才能再次上岗，期间都不能出台。

可这笔钱谁出啊？生意也耽误不起呐，别看这店的大老板来头不小，但实际上根本不管事，我觉着他大概都忘了有这么个地方了。

包括您说的内保啊、看场子什么的，请这些人来不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吗？所以不是不想请，是实在囊中羞涩办不到哇。

还有比这个更要命的是里本地法律规定，做这一行必须是加入葡萄牙国籍的才行，原则上不允许尚未入籍的移民干，虽然这么干的很多，但那是查不过来，一旦查到，惩处力度非常重。

不过入籍这事哪有这么容易？我到现在都还只有张暂住证，每次续办都得跑断腿，所以更别说其他人了。

再说了要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来了就能入籍，那谁会来干这个啊，有一些有点能耐或者运气好的干着干着真申请成功了，下一步也是立马洗白跳槽去做别的，不会拿卖身当长期工作的。

所以。。。您能理解吗？”

上官云燕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有国籍的不干，肯干的全是黑户，因为这个而拿不下许可证实属正常。

但对于商协的行为她还是生气得很，便道：

“行，那事情咱们一个解决，先把白嫖这个搞定再说别的；对了，把花名册给我，顺便再说说人员情况。”

经理一边递过来册子一边道：

“店里一共有36个姑娘，这个花名叫‘肆夜’的是头牌，来这里找乐子的基本都想找她，包括那些白嫖的；我一般都尽力挡着，今天头疼明天崴脚后天来亲戚的反正就这些理由跟他们胡诌。

其他人就没啥可说的了，有十来个是过来兼职的，给中餐馆洗盘子、在地铁口吹拉弹唱、在学校里当保洁的都有，反正好的资源是接不到的，人家也看不上她们。”

36个人上面都配着照片，只是看不看都没什么区别，因为不甚清晰也粉饰过度，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样子。

上官云燕把册子一合，道：

“现在是快到中午了，等晚上姑娘们都起来了，给我全叫出来，我要开个小会。

对了，叫过来之前有一条必须通知到，全部卸妆，一点都不能带，耳环之类的首饰也统统拿下来，给我素面朝天的来。”

“呃，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我得看看她们的底子怎么样，各是什么气质，你看看花名册里化的都是什么鬼畜东西？都够去过万圣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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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开个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