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少关约了秦叙白,直接发的信息,但好巧不巧,秦叙白忙着处理家里的事,暂时没时间,秋少关又只打算和他当面谈,这事也就暂且搁置。
毕竟秦叙白说话滴水不漏,面对面时或许还能看出点儿端倪,若在隔着个屏幕,怕是他编出什么高尚故事来,秋少关都未必能发觉。
近期在帝都有场活动。
秋少关也就荒唐那么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打车去和乐队汇合排练。
而苏乞白也忙得不得了,这一年往末尾走,更是临近元旦,自然少不了工作忙碌。
两个人分别后,就各自成了旋转不停的陀螺。
但这次,忙里偷闲、主动骚扰的不再是苏乞白,而是秋少关。
他总说些有的没的。
[秋:好冷,你穿的什么。]
[秋:雪化了。]
……..
[秋:腰有点儿疼。]
[秋:你说,李迟明喜欢他现在这个爱人吗,他会不会想换一个。]
苏乞白得了空闲看手机的时候,消息栏已经被秋少关的一句句话填满。
他摘下耳麦,挨个看完,还把秋少关录制的休息室上妆时的六秒视频给看完了,直到信息滑到最低部,看见那句话,他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下。
他一字字打上去。
[BAI:再换就是二婚。]
那边始终没回。
应该是正在忙。
苏乞白拿着手机,对准现场工作人员的慌乱交错录了条视频发过去。
[BAI:好忙。]
等了两秒,还是没人回复。
他就放下手机,又转头回到漩涡中央去。
而这边的秋少关正被队友起哄揶揄。
“秋少关,你怎么回事儿,怎么无论在哪儿都小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你这是又谈了个帝都的对象啊?”喻末初脸上画着浓重的烟熏妆,有些婴儿肥的脸也被浓重的阴影修饰得瘦削两分,站在任冬肯身旁时就像是阴郁哥哥和朋克弟弟组合。他扒着下眼皮做了个可爱的鬼脸,接着说:“这个对象是谁,还是那个沈……..沈怜风吗?我最近冲浪可是看见有个作家在追他啊。”
“不是。”秋少关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添加色彩,整张脸只有嘴唇微小嚅嗫着,“一直都是那一个。”
“呦呦呦,还一直都是那一个,你都闹出多少个了,半真半假的,我都分不清了。”喻末初蹲在地上,双手捧着脸,说:“头晕晕的。”
“所以到底是哪一个?”喻末初问。
秋少关说:“还没确认关系,再等等。”
“还没确认关系?”喻末初猛地跳起来,指了指秋少关肿着的嘴唇以及唇上被咬出的细小伤口,等着眼睛道:“没确认关系就这么激烈了,那确认了之后,不得把你骨头架子都吃了啊。”
秋少关找空子扔给他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八卦狂魔喻末初,任冬肯还不管管?”
任冬肯抬手摸了下喻末初的后脖颈,那意思就是——他不管,他俩是一个阵营的。
喻末初嘻笑着,说:“这不是关心关心你吗,江姐那边感情也进展飞速哦。”
“江姐?”秋少关有一阵子没关心过这帮人的感情问题,况且,论起八卦吃瓜的能力,他确实不如喻末初,他对江念郁的感情状况还停留在当年江念郁出国追妻。
凌晨一点的飞机前往美国,中午十一点就回了公司,手上还多了个碎钻钻戒。
秋少关对那枚戒指的印象比较深刻,因为确实漂亮,碎钻修边,底面刻字,低调简约。
秋少关又想起来秦叙白的素圈戒指。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下自己的指间。
还早着,不急。
喻末初接着说:“你是不是没看咱门小群里发的消息,我早在第一时间就发进去了,结果一个个的都不看消息,我只能和任冬肯自嗨了。”
任冬肯一张棺材脸,完全看不出来自嗨的样子,视线如同个钩子死死挂在喻末初的身上,偏移不开。
“所以江姐怎么了,她和她女朋友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秋少关随口问。
“要结婚了呀!”喻末初跳起来,又高举双臂在原地转了两圈,“据说就在元旦前几天,但是还没确定,这是我推测来的小道消息,到时候要是能参加婚礼的话,就又能吃大餐放长假了!”
喻末初又说:“你和你那位那时候要是确定关系了,还能一起去婚礼呢,可以蹭蹭喜气,说不准第二天你们也幸运地结婚了呢。”
秋少关:“……..”
原来喜气是这么蹭的。
“你从哪听来的?”秋少关问。
“当然是孜孜不倦和江姐唠八卦,然后套出来的咯。”喻末初颇为神气地梗着脖子,说:“就没有我套不出来的消息,而且保证当事人毫无发觉,连说谎的意识都不可能冒出来一丝。”
趁着化妆师找刷子,秋少关侧眸看了他眼,问:“真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当然是真的,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啊,你去小群里翻,有多少八卦都是我挖出来的,战绩可查!”喻末初朝身后招了招手,“任冬肯,关门,放聊天记录!”
任冬肯全程面无表情地关上本来就只开着条极其窄小缝隙的门,又从一旁拿起手机,低头认真地翻了翻。
秋少关连忙摆手,“不用看,我信。”
而后,他就一直盯着喻末初看。
喻末初原本直着的腰也在他的视线里渐渐佝偻起来,甚至躲到了任冬肯身后,只往外探个脑袋,“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请你帮个忙。”秋少关说:“事成,要求随你提。”
喻末初当即道:“给我买killo新出的大玩偶也行!?”
killo家玩偶以逼真出名,毛绒玩偶几乎做的与实物无甚差别,它家也因此频频出圈,有不少不擅长养小动物又特别喜欢的人,就会不出意外地坠入killo家的玩偶网里,显然,喻末初就是其中一员。
但killo家的玩偶实在是价格不大亲民,喻末初最近在控制消费,打算攒钱到过年再一齐花出去,据说是为了锻炼意志力,但其实就是花钱花的不大能自控,时常穷到吃土,于又临近过年,总不能在年关的时候穷到连盘饺子都吃不起吧。
秋少关这话一出,喻末初是实打实的心动。
喻末初已经想好了:“秋少关,你就给我买那个迷你小兔子就行,killo家的兔子玩偶我就差那一个了。”
“行。”秋少关应下。
喻末初凑近,把耳朵偏过去,“把你的请求告诉小喻末初大人吧!”
秋少关把要从秦叙白嘴里套的话简单叙述了遍。
“……..”
“!!!”
“什么?你说的还没确认关系不是在追求中,而是在挖墙脚中!?”喻末初瞪大眼睛,嘴角撇了撇,说道:“秋少关好样的,志向好远大,连追人都只追有特定竞争对手的,我支持你。”
他拍拍秋少关的肩膀,清了清嗓,又说:“但是少关哥哥啊,你之前怎么从来没说过你和苏乞白搞到一块儿了啊?”
“你没问。”秋少关说。
喻末初:“……..”
他要是挨个问,能问到明年元旦。
“我怎么接触那个什么秦、秦叙白?”喻末初说:“这个得你给我制造机会了。”
秋少关说:“等过几天约顿饭。”
“可以。”喻末初毫不犹豫地应下:“同意。”
秋少关点点头,再次闭上眼。
妆容彩绘最后一笔结束。
脸上停留着个硕大的White Crayon,深黑色的,秋少关的眼下还被涂上了稍浓的艳色腮红,眼睛上戴了个浅蓝色的美瞳,整个人看起来就一颓废摇滚少年,骨头里的锐利棱角更加突出,让人一眼看过去就移不开眼。
漂亮,大胆,有个性。
这是个格外有魅力的男人。
而脖子上的吻痕没全涂掉,反而留了两个最明显的,也让这身装扮多添了不少色气。
秋少关拿起手机递给喻末初,让他给自己拍了张照,而后给苏乞白发过去。
休息室内网络有些卡顿。
信号连接的标志旋转了好几圈,那张照片才被发过去,而先前苏乞白发来的信息也刷新出来。
秋少关看着“二婚”两个字,回了句——
[秋:换成我,就是头婚。]
想了想。他又发了几条消息。
[秋:想参加婚礼吗,可能就在元旦前后。]
[秋:但是应该在哈市,你来的话就只能住在我家了,我给你看小黑新学的后空翻。]
[秋:元旦有烟花看,我放。]
低头看屏幕的秋少关没发现,喻末初站在他身后正偷偷摸摸地做着鬼脸,就等他扭头吓他一大跳。
但秋少关压根儿没转身,视线像是黏在了手机屏幕上,以前一个不怎么看手机的人,现在就一手端着手机,往前走的时候视线几乎只有少许时间是快速瞄一眼路的。
喻末初就看着秋少关从他面前走远。
而他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保持鬼脸,直到嘴角扯得酸了才反应过来,揉了揉脸,咂舌了声:“挖墙脚这么让人快乐吗,威力好大啊,直接把辟谷少年变成地铁老人了。”
任冬肯从一旁伸出手,慢慢帮他揉了揉脸颊,不忘小心地避开妆容容易花的位置。
喻末初就那么半眯着眼,把脸往他掌心靠。
“任冬肯,要不咱俩哪天也玩一把撬墙角的游戏吧,看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
任冬肯轻声应:“他俩不是游戏。”
“都一样啦。”喻末初摆摆手道:“反正都是只有失败和胜利两个结局,抡起锄头对着墙角一直凿就好了,多好玩啊。”
任冬肯无奈地笑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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