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国玺归位

白婳的法子很奏效。

沈熠出马陪长公主游山玩水,另一边宫里下帖子留夜郎太子在京中多住些时日,大夏地大物博,京中繁华热闹,请太子多多感受大夏的风土人情。

夜郎使臣能留一日是一日。国玺一日不追回,宫里便一日不放人。

如此一来,如若国玺失窃真的与这夜郎的二人有关,那他们更不会轻举妄动。

接下来宫里乾清宫如常,并未加派人手在此巡视。但无白率暗卫悄然埋伏,只等引蛇出洞,便可打蛇七寸,给其致命一击。

很快便有人沉不住气了。

这天夜里,当初与窃贼交手的侍卫照常巡逻时,仔细勘察着当初与之交手的地方,想看看能否从中再找出些蛛丝马迹。

一抹柔软灵活的身影在殿外似蛇般弯弯绕绕,伺机而动。

夜色渐深,那抹身影终于忍不住了。

乾清宫内的侍卫们好似不甚尽责,许是自己轻功太过超群?

总之归还国玺的过程十分顺利,身着夜行衣的柔软身影微微放了放心。

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正欲将国玺完璧归赵之时,大殿之中却传来一声异动,想要转头却听得耳边一声冷喝:

“别动!”

无白手中利刃十分锋利,可谓是削铁如泥。指尖轻轻用力,便在那贼人脖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贼人被吓地不敢再动,只轻声哀求辩解道:

“别,别动怒嘛~我是来物归原主的,我不是来偷东西的……”

无白押着贼人转身面向众人,一把扯下贼人的黑色面纱,显露在众人面前的,却是白婳的脸。

沈熠面沉如水,走到贼人面前缓缓蹲下,随着那张妖冶阴鸷的脸逐渐逼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那强大的压迫感。

贼人不敢再言语,也不敢抬头看沈熠,只低垂着头看向地面。

沈熠伸手触碰贼人的脸颊,忽然指尖翻转,那张白婳的脸被瞬间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躺在沈熠手中。

面具之下露出贼人的本来模样,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子。

沈熠眉毛一挑,道:“千面观音。”

贼人闻言笑了笑:

“燕王好眼力,江湖中无人知我真面目。可今日燕王初次见我便知小人名姓,小人受宠若惊。”

“你可不是小人,你是大人,大名鼎鼎,胆大包天。”

沈熠一句话噎的千面观音说不出话。

随即斜睨一眼,沈熠指尖的人皮面具微动了下,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你认识这张面具的主人?”

“不认识。”千面观音摇摇头。

“那偷盗国玺你觉得甚是刺激?”

千面观音脸皮很厚:

“能悄然偷走,再物归原主,整个过程无人发现,且是国玺,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被我玩于股掌之间,确实很刺激。”

沈熠闻言没说话,垂眸看向千面观音的目光中多了些危险的气息,随即笑了笑开口道:

“我让你尝尝真正的刺激。”

白婳是被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吵醒的。

夜半时分,她睡得正香,却听得自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隐隐约约夹杂着交谈声,似乎还听见一声隐忍的闷哼。

白婳迷迷糊糊想睡,但越想继续入睡,脑子却越清醒。

细细听着说话声,忽得睁开眼,掀开被子走到门边,冲着牢房外喊到:

“燕王!是燕王,莫非犯人抓到了!”

门外狱卒见状连忙过来,恭敬道:

“郡主莫急,燕王带回来个犯人,现下正在暗室审呢。燕王吩咐您若醒了不必挂怀,接着歇息便是,暗室内血腥味儿大,怕冲撞了郡主您。”

白婳觉得不对劲。

在监室的这几天内,也有旁的犯人下狱,这次怎么特意吩咐叫自己不必挂怀。

莫非偷盗国玺的贼抓到了?

白婳心中一动,盯着狱卒不语,笑得狱卒心里发毛。

狱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试探着问道:

“要不奴才帮您问问您能否一同观摩?”

白婳满意地点点头:

“有劳了。”

狱卒哪里有胆子托大拿乔,忙说着不敢不敢,飞快跑去暗室门口,请守在外的侍从递话。

不一会儿,白婳便瞧见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朝着自己走来。

白婳并未开口,抬眸笑着看向沈熠。

“暗室血腥味大,会熏着你。”

“我偶感风寒,鼻子不通。”白婳张口就来。

“那贼人全身血肉模糊,会吓到你。”

白婳垫脚倏地凑上前去,还是盈着笑意,晶亮双眸近在咫尺,盯着沈熠轻声道:

“我不怕。”

唇边突来的呵气如兰,沈熠鼻翼微动,嗅见那股令人心醉的梅香。

白婳身上梅香混合着体香,直直钻进沈熠的肺里。那迷人香气好似一把钩子,勾得沈熠那颗心,又痒又醉。

“我要同去。”白婳乘胜追击。

沈熠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推开密室的石门,迎面而来一阵浓烈的铁锈味混杂着巨大的血腥味,这刺鼻味道充满在密室内每一处角落。

白婳此时再想回头,却来不及了。

进屋之后,沈熠脚尖一勾,一把椅子便滑了过来。随即按着白婳的肩让她坐下,桃花眼弯成狐狸模样,轻声道:

“你不怕,那便好好欣赏。”

说罢,沈熠正欲落座,瞧见白婳单薄削瘦的身子,解开自己的玄色狐裘,不由分说地披在白婳肩上,随即落座。

白婳头一次观刑,便是如此可怖。

正前方不足三丈的距离处,立着一尊十字木架。

木架子上捆着一个人,那人的白色囚衣被鲜血染得没有一处洁净。囚衣被鞭打得破了几处,露出内里血肉翻张的模样。

白婳突然想起来午间的膳食里,那份喷香软糯,入口即化的红烧肉。

一股逆流自喉间上涌,白婳忍了又忍,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自压下这股恶心。

沈熠瞧着一旁白婳的模样,眸中多了几分心疼,后悔方才怎的这么不坚定。

白婳还未开口,十字架上的血人缓缓抬起头,看向白婳道:

“美人儿。”

白婳向四周扫了一眼,很快镇定下来,眼波平静地开口问道:

“暗室里如此多的刑具,在你身上一个一个试下去,你受得了吗?”

那血人笑了笑,咳嗽一声,勉强道:

“多谢美人挂怀,还,还受得住。”

“你我之间有何仇怨?你要冒充我前去偷盗玉玺。”白婳唇间溢出一丝玩味。

“无仇无怨,只见过一面,我瞧美人貌若天仙、倾国倾城。”

“如此便要冒充?你在哪里见过我?”白婳追问道。

“醉月楼。”

白婳不信,细细问道:

“何日?具体什么时辰?你瞧见我时我穿了什么衣服,你在醉月楼的哪个门瞧见的我?”

“我见过的美人儿太多,忘了。”

白婳心中一沉。

这贼人是否见过自己还不好说,现下他连什么时辰都说不出来,多半是在撒谎。

可若不是他,那又是谁在背后做局,请君入瓮呢?

白婳盯着架上的血人看了看,忽然说道:

“扮作我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女子,原来是个男人。你为了嫁祸于我,还真是费心了。”

白婳顿了顿,接着问道:

“你用什么扮的?”

沈熠接话道:

“人皮面具,他叫千面观音,最擅易容乔装。”

白婳接着问道:

“为什么偷国玺?”

“国玺胜过全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宝,偷得国玺,岂不是能证明我技艺超群,无人能及。”

千面观音还是那套说辞。

白婳没被他带歪思绪,慢慢分析道:

“我瞧着你……一般。”

话语中透着几分看不起,随即接着道:

“你没有把握,所以选在元宵宫宴这天偷国玺。元宵夜宴,通宵达旦,没有宵禁,守卫松懈,你就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下手的吧。”

千面观音依旧嘴硬:

“我千面观音偷东西还用择日?哼。”

白婳不容置疑地反驳道:

“无论你再怎么狡辩,这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钻了元宵宫宴的空子。”

千面观音笑了笑,抬头道:

“美人儿冰雪聪明,算我倒霉。”

白婳冷笑一声,开口道:

“如实招来,谁指使你栽赃陷害的我。其实你根本没见过我吧,不然怎么连最简单的时辰都说不出来。”

白婳盯着千面观音,倏地抬高声音厉色道:

“其实根本不是你偷的吧,你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未必会去偷国玺。说,那人给了你多少银子,够你用命去换的!”

千面观音不做声,沈熠瞥向一旁的无白。无白会意,即刻取了悬挂在墙上的刑具,向十字架走去。

白婳靠在椅背上,摩挲着狐裘上精巧的花纹,漫不经心道:

“你不说,那燕王可要弄死你了。”

白婳吹了吹贴在唇边的发丝,接着道:

“也不会死得很快,大理寺的手段,你得好好尝尝,必定叫你不虚此行。”

话音未落,无白在千面观音的腿上倒了碗酸梅汁。酸梅汁水里混杂着粗盐,激得那伤口里的红更加鲜艳。

无白手中的烙铁随即按了上去,浸润了酸梅汁水和粗盐的伤口本就酸胀难忍,痛入骨髓。

此刻烧红的烙铁又覆了上来,当真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千面观音粲然开口:

“美人儿,美人儿又聪明又狠……可,可我说了就能活命么?”

白婳转头看向沈熠。

沈熠抬手示意无白停下,开口道:

“你若如实交代,我保你不死。”

千面观音不信:

“接着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沈熠应允道:

“不再对你用刑。”

千面观音踌躇不决,无白又泼了桶冰水上去。方才那酸梅汁里的粗盐,此刻混合着冰水,裹着酸麻胀痛,席卷其全身。

千面观音惨叫连连,片刻后,打着哆嗦轻声开口道:

“是个女人,闹市街头给了我千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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