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清风吹拂着纱帐,只见**钰睁开惺忪的双眼,撑着身子踉踉跄跄地起身。
怀姜刚踏进屋内,急忙上前,来不及顾手上的汤药,急忙放在一旁,扶好**钰做好,再来到窗前关上花窗。
“公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有胃口?”
**钰有气无力地说:“你一下这么多话,我都不习惯了。”
怀姜哽咽地说:“奴婢看着公主好生心疼,您都睡了一天了。太好了,奴婢终于能松口气了。”
“将军呢?”
“将军来看过公主,见公主还在睡,叮嘱我们好生照顾着,便跟霁云将军出门了。”
**钰喝完汤药之后,突然的饥饿感油然而生。
“怀姜,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好好,我让人盛来,奴婢不知您何时醒来,时刻都备着。”怀姜喜出望外,**钰有食欲,证明正在康复。
**钰喝完粥仿佛恢复了点元气,想起身走动走动,不知不觉躺着,身子骨都疼。
这时门外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公主公主,您醒了,谢天谢地。奴婢来晚了,呜呜呜.....”浮玉一路小跑进来。
“浮玉,你这咋咋呼呼的,给公主丢人。”怀姜又气又笑地说道。
“我我,公主醒了,我高兴着呢!太高兴了。”说着眼泪鼻涕一起流。
“好了,别呵斥她了,她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钰无可奈何地笑着说,难得听到**钰笑出声来,怀姜才真正放下心来。
“公主,你不知道这两日把我给憋得呀~公主受伤的模样,别说将军了,把我们都吓得六神无主。”
“让你们担心了,给我梳妆吧,我想起来走动走动。”
浮玉擦擦眼角的泪珠,熟练地整理着一切,外面的丫鬟进来报。
“启禀公主,怜芝姑娘来了,在外面候着,想来看看公主。”
“快请进来吧。”
**钰直发随意地垂塌下来,配上一支珠钗,衬得**钰白皙的肤色更加的惹人怜,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榻床边靠着。
姚怜芝一进来抬眼不禁看呆了,**钰一副病美人的模样让人好生怜爱。
“怜芝见过公主。”
“怜芝,你来了?”**钰慢慢起身。
“见到公主的气色好多了,怜芝也就放心了。”姚怜芝忙上前来搀扶,有些许哽咽。
“让你们操心了,本宫现在好多了,不必挂心。”
“公主应该卧床休息,这会怎么起身走动了?”
“躺着人不自在,我想早点恢复,走动一会也是好的。”
**钰抓着怜芝的手,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
“对了,这件事情之后,我们都得担心,这些刺客事冲着王府来的,要找些侍卫来保护你才行。”
姚怜芝没想到**钰竟想着她的安危,一时不知所措,结巴地说道:“公主多虑了,我在将军府很安全~”
**钰走着有点发软,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这时,顾长渊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他一听**钰醒了,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钰儿,钰儿~”看到**钰已经起身,急忙迎上去。
“怎么就起来了?有没觉得不舒服?”
“长渊,别太紧张,我已经好多了,刚刚还吃过东西了。只是身体容易乏......”**钰浅笑着。
“乏了,那赶紧歇下。你们都退下吧!”
顾长渊一下抱起**钰,轻放在床上,疼惜地拨弄着凌乱的发丝,如此这般深情的模样羡煞旁人。姚怜芝不由得紧握双手,面露难色地欠身行礼退下,步子走得湍急,有点慌乱。
“姑娘,我从没见过将军爷这个模样,从进门开始,都没看过姑娘一眼。眼里只有公主,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呀!”身后的小枝愤愤不平地说着。
姚怜芝一言不发,低头思索着。
“姑娘,我们费尽心思才进的府,可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了~”
“住嘴,小心撕烂你的嘴。”姚怜芝一改往日的恬静,狠狠地训斥着小枝。“口无遮拦的奴子,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没个记性吗?”
“奴~奴知错了。姑娘别生气,以后奴都不说了。”小枝吓得跪在了地上。
“赶紧起来,别让人瞧见了。”姚怜芝带着小枝快步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不行,顾哥哥现如今整个人的心思都在**钰身上,要想得到他的心,难上加难。姚怜芝越想越着急,心里像灌了铅一样。自入府以来,顾长渊没踏进过她的院子,根本无暇顾及她,这样下去,不用点手段,这府里便无她的容身之处了。正好趁**钰虚弱时刻,什么都做不了,这也许是个机会。她咬咬嘴唇,她不能再过任人宰割的日子了,昔日的苦难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
“长渊,你躺下陪我说说话好吗?”**钰抓住顾长渊的手,满眼期待地说。
“好。”顾长渊拥她入怀。
“那日看到弓弩指着你,我很怕那箭就这样直直扎进你胸膛~”**钰至今仍惊魂未定。
“不~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不允许你这样做。我何曾不是如此,你在我面前就这样倒下了,万一~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顾长渊紧紧地抱着**钰,轻轻地吻着额头。
“嗯,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钰贪婪地蹭在顾长渊的怀中。
“好,我答应你。”
“对了,那些刺客查到是何人所为吗?”**钰至今还心有余悸。
“快了,你只管休养好身子,我要带你回子洲,留在城都太危险了。”他不能再这么被动,不然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没办法保护。
“好,长渊在哪我就去哪~”说着说着便陷入了梦乡。
必须尽快抓出幕后之人,离开城都......
丑时,顾长渊进宫面圣。此次前去是秘密行事,为避人耳目,故选择了深夜前往。
“陛下,西周王已到。”吴庸吴公公进殿禀告。
“快请。”赵印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迎前去。
顾长渊一进殿便行君臣之礼,赵印急忙扶起下跪的他。
“长渊,快快请起。南钰如何?身体可恢复如初了?”赵印担忧地说。
“陛下放心,公主已无生命之忧,体内余毒未清,还需静养。不日定会恢复如初。”顾长渊面露喜色。
赵印看着他,点头说到,“那朕就放心了。”随即转头给吴庸说道,“吴庸,吩咐下去,南钰受伤之事切不可传到慈宁寺,以免扰了太后。”
“喏,陛下放心,奴这就安排下去。”
“长渊,你所禀之事,朕已知晓。如今朕仍受迫于朝中各大势力,实则手无重兵。近日之事更是蠢蠢欲动,想先除掉你,除掉朕的左臂右膀……”
“陛下,臣以为,幕后之人必是我朝大臣与外邦国的勾结,要想揪出此人不难,豢养在皇城之下的死士是个突破口,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刺杀,想必是等得急了,怕我回子州便没有机会。”
“长渊何出此意?”
“自我与公主成婚之后,我迟迟未回子洲,也许有人在害怕陛下的军中势力太盛,故~”
“混账东西,这天下什么不是朕的?狼子野心,速速查清,是时候要清理这些老家伙了。”赵印龙颜发怒。
“陛下息怒,臣早日查清事由。”
赵印搓搓手中的暖玉,陷入沉思。
“那臣先告退。”顾长渊悄声退下。
几日,**钰觉着身体爽朗了不少,在听雨亭休憩之时,偶然听到下人议论救命恩人,便叫来浮玉问道。
“浮玉,那天是不是有位少侠随我们一起回府,当时救了我们?”
“是的,公主。他叫彦舟公子,在府中已有十日,未见将军爷有何安排。”
“如此便烦请恩公到听雨亭来。”
“是,奴婢这就去。”浮玉三步并作两步走,满怀欢喜地朝彦舟的方向奔去。
彦舟在府中已有多日,看着自己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顾长渊并不信他。但他一定要想办法留在**钰身边,只有这样才好顺利完成任务。不然他们无法~突然听到门外浮玉的唤声,赶忙把令牌藏于怀中。
“彦公子,我家公主有请。”浮玉在门外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伸长着头张望着屋内唤道。
彦舟连忙起身打开门,门开的一刹那,浮玉看着眼前的英姿少侠,不免有些心动,说他有股江湖气息,可言行举动又是如此的俊秀,定俘获不少芳心,而此时浮玉的情意早已种下。
“浮玉姑娘,待彦某收拾一番再随你前往。”彦舟恭敬地行礼道。
“公子请便,我且等着。”
彦舟回屋摸摸身上的令牌,又转身出门去。
“有劳姑娘带路了。”
浮玉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次的偷偷回头轻瞥彦舟,一嘴的笑意。原来公主对将军爷是这种感觉,只觉心里有小鹿在乱撞。
“公子,请。”
彦舟跟随着浮玉来到听雨亭,**钰与怀姜已在等候。
彦舟行礼道,“草民拜见公主。”
“恩公,快快免礼,快请坐。”**钰急忙起身说道。
怀姜熟练地在一旁沏茶,双手奉茶敬上。
“公子,请。”
“多谢姑娘。”彦舟接过茶一饮而尽。
“彦少侠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本宫近日才恢复好,故冷落了少侠,请莫怪。”**钰浅浅一笑。
“公主言重了,彦某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已有五年有余。如今有幸与将军公主相识,难得有点栖息之地,在府中衣食无忧,甚是快哉!莫不失一个荣华富贵。”彦舟不卑不亢地说。
“彦少侠倒是个爽快的人,也不含糊。”**钰颇有兴致地说,“银钱本俗气,但本宫不知如何感谢少侠,又怕少侠有所不快,也不敢贸然,怕冲撞了恩公。”
“公主客气了,银钱对我们可太重要了,在此先谢过公主了。”彦舟玩世不恭地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浮玉,你速去准备黄金百两赠与彦少侠,另,彦少侠还有别的需求,一并照办。”**钰显然很喜欢彦舟的随意洒脱,跟宫中的王公贵子不同,那些人总是文绉绉的。
“听闻贵府聘请护卫,护院多人。如若公主信得过在下,彦某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彦舟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了,这个请求合理又合时。
“恩公是本宫的贵客,哪有这般待贵客的道理。以彦少侠这样的才能,理应是一官半职的,为我大庆效力,建功立业才是。”
“承蒙公主太看得起在下,我本性懒散,不喜约束,今日与公主交谈,才觉公主也是个性情中人这才想谋个轻松差事,如若哪天我呆腻了,随时可走......”彦舟双手抱拳,故作轻松,“当然,任职期间,公主的安危彦某定舍命相护。”
浮玉怀姜听到,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钰被他这么一讲,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如此也好,哪天想走,本宫也不会亏待你。”
“那公主是答应了?”彦舟惊喜不已。
“嗯,本宫答应了。既然是恩公的请求,自然是要满足的。”**钰认真地说着。
“那多谢公主恩赐,没什么事,在下先行告退了。”彦舟起身抱拳。
“浮玉,你带彦少侠去找崔叔说明,不可怠慢了恩公。”**钰吩咐浮玉,浮玉行礼便领着彦舟离去。
怀姜眼看他们走远,急忙望向**钰。
“公主,此事先禀告将军为好,霁云说彦公子的背景太简单了,需谨慎。”怀姜担忧着说。
“他是我恩公,本宫倒觉得他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更何况他救过我们。在府中做护卫也不见得有坏事,无妨。”**钰自小生活在皇宫中,世上最凶险的地方莫过于皇宫了,人有没有杀气,是能感受得出的。目前来说,彦舟并没有给她任何的不适。
“好,那奴婢多留个心眼。他有任何异动,奴婢好及时告知公主。”怀姜还是不放心地说。
这时的浮玉回来了。
“我看彦公子人挺不错的,虽说有点随性了,但也不失为实在人,有一说一......”浮玉玩弄着自己的腕带。
“好了好了,你们先不要杞人忧天了。我们好好听风观湖吧,今天天气不错~”
**钰伸了伸身子轻声说着,了却些事,心情大好,竟看得出神。
此时不远处,姚怜芝跟小枝一直在看着这一幕。她本心情不佳,到处走走,便看到**钰一行人,下意识地躲藏了起来。
“姑娘,虽不知道那位彦公子是何许人,但是我们想从公主下手就难了?”小枝附耳小声说着。
“别慌,我们走。”
就在姚怜芝转身之际,迎面撞上一男子的怀里。
“诶,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见到我们姑娘在这里吗?”小枝龇牙咧嘴地骂着。
姚怜芝颤颤地倚在那男子身上,被小枝一把拉了回来。定睛一看,男子身穿墨色的缎子衣袍,嬉笑着赔罪道。
“姚姑娘莫见怪,小人无意冒犯。只是见姑娘在此出神,想着有何事需要帮忙,便来了。”
“你是~”姚怜芝稳住身子,没好气地说。
“哦,小可名崔小,家父是管家崔叔,见过姚姑娘。”崔小斯文条理地整理自己的衣冠,微微作揖。
姚怜芝见状只好假装客气地回一下礼,想不到这崔小竟放肆地上下打量着她,看得小枝一腔怒火。
“怎么说你也是家奴,我家姑娘是将军爷的异姓妹妹,岂容你如此放肆,我这就禀报将军爷去。”
“不不不,姑娘恕罪,姑娘莫气。奴只是被姚姑娘的美貌迷离了双眼,该死该死~”崔小态度上虽是恭敬低微,可言语还是放荡不羁。惹得小枝上蹿下跳地。姚怜芝觉着这人就是嘴皮子无赖,并不想过多纠缠,便示意小枝住嘴。
“好了,小枝。崔公子并不是有意,无心之过,我们不要再依依不饶了,走吧。”姚怜芝知道对付这种男人,拿捏得是一套一套的。
“不不,是奴的错,奴给姑娘赔罪了。日后姑娘有什么难处,请姑娘尽管吩咐,奴愿为姑娘鞍前马后~随叫随到~”崔小这副轻浮样,像极了青楼的官客,惹得姚怜芝十分不快。
姚怜芝没有再说话,欠了下身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崔小看着姚怜芝的背影,痴痴地笑着,喃喃自语。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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