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蒋修赫。”
“性别。”
“……男。”
“年龄。”
“26。”
“干什么的。”
“自由职业。”
“嘭!”桑榆一棍子敲在茶几上,眼神不善,“你再说一遍?”
被情趣手铐分别锁住双手双腿的人:“……”
“街头混混,给老板的店看场子,兼职干点黑活。”
“为什么想杀我?”
蒋修赫暗中咬牙,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思维的鸿沟,以及为什么自己要被折腾得这么惨了。
“我没想杀你,活的比死的值钱。”男人试图为自己辩解,并期望对方看在他只是绑架的份上,提高一点待遇,“所以能不能先让它出去?”
桑榆不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她拿起匕首晃了晃,“抓活的你掏刀子?”
“还是这就是老手和面包车迷药菜鸡的区别?”
桑榆说着说着自己都要被逗笑了,萌新绑人带走,熟练工威胁人跟着走,作案成本甚至少了辆车是吧?
指腹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迹,少女支着脸颊歪头,温声说道: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耳道里的熊蜂突然震动翅膀,激烈的嗡鸣透过鼓膜迸入大脑,蒋修赫只觉刺耳的声音将神经刺激得一震,紧接着耳朵像发烧了一样灼热,短短半秒,耳鸣就跟随着发生。
“呕——”
桑榆起身走了两步,蹲下,看着痛苦倒地的人。
蒋修赫本就苍白的脸跟刷了墙似的更白了,勉力睁开的眼中瞳孔涣散,倒映出少女担忧的神色。
“你还好吗?”她问,“抱歉,我们都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我的孩子可能动作粗鲁了点。”
“但它只是个孩子啊,你会原谅它的,”少女呵气如兰,“对吧。”
“……恶魔。”蒋修赫挣扎的手想要抓住她,但桑榆已经站起身,伸出的手也因手铐而被处处限制,再次失去平衡倒地。
听到这话,桑榆鼓起脸,踩了他一脚,“你可真是个双标怪。”
“是你先要杀我的呀,现在我也没拿刀子对你干什么,你反而骂我咯?”
男人虚弱地蜷缩起身体,额头抵住瓷砖撞地,冰凉的触感和疼痛勉强能让他保持住清醒。他长得只是清秀,但一白遮百丑,现下脆弱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可怜。
只是桑榆从不看脸,也对想杀自己的人怜悯不起来。
挥挥手,让蜂王停下。等蒋修赫缓过气,桑榆劝他:
“你配合一点,又不是什么古代死士,多少钱啊给人卖命。”
“你放心,你猜到我的秘密了吧?我不可能把你交给治安局的,但你要死在这我也很难处理。反正给谁卖命都是卖,之后你给我做事怎么样。”
蒋修赫似有意动,但还是沉默不语。他在等,等这个‘险胜’自己的人拿出更多筹码。
说到底,即使发现桑榆能操控‘蜜蜂’,他还是以貌取人。因为在他过往里,像这样十八二十的花季少女,实在见过太多……
是什么给了他自信的勇气?鱼鱼不能理解。
默数了五秒没见反应,桑榆就不管了,颇为震撼地看他,“行吧,我敬你是条汉子。”
说罢起身准备离开,留下一只没了家长管教、又饥又饿的蜂王。
耳道里的蜂王刚有动作,蒋修赫就吓到了,这下他再不敢玩什么待价而沽,“等等!我说!”
…
国外出现了一则语焉不详的悬赏,只给了个粗略的描述。
大意是:
‘抓一个在夏国宁城,和大量虫子接触,尤其注意胡蜂的年轻女性,可能饭量很大。活的500w$,死了300w$,抓错了给3w$,故意凑数者杀。’
信息迷惑,但架不住给的钱多。夏国海关莫名戒严,卡死了一大批想要入境的身份不明人士,宁城的三流九教反而占了先机。
蒋修赫本来是不想接单的,可他有一个在宁城算‘知遇之恩’的老板,而他在国内的档案还没犯什么事,于是就回国看看。
这一看,翻车了。
据他所说,盯上桑榆是临时起意。手底下有人汇报觉得这女孩买了很多肉不买菜很可疑,刚好他跟踪时,发现这段路坏掉的监控还没修复,于是就没忍住动手了。
辩解的鬼话桑榆一个字没往耳朵里听。
对视时溢出来的杀意她记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借着悬赏的借口,自己想杀人。
“老板……”蒋修赫忍气吞声,“现在我能去医院了吗?我耳朵可能要废了。”
好好一个八尺男儿如今卑躬屈膝……桑榆称之为见识到了社会的毒打。
不然在蜂王分分钟能钻破他脑子的情况下,这人是怎么有胆子想和她谈判的?
“不急。”
桑榆拿起保温杯,抿了口红枣奶茶。
“我听说你们道上讲究一个‘歃血为盟’。”
“刚好我被你划了一刀,出了点血。我寻思着这血也不好浪费了,这样吧,你往你身上抹上一半,再喝完。”
茶几上,另一个杯子里,一小杯红色液体隐隐飘出血腥味。
“……”蒋修赫笑得很勉强,看桑榆的眼神就像在看变态。
以己度人,他是有点小癖好没错,但这不意味着他会对吃‘羔羊’感兴趣。
“你有什么意见吗?我不一定听。”遵循着民主原则,桑榆友好地对新手下发问。
蒋修赫还有什么能说的,当着少女的面,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大半胸膛,手捏在最后一颗纽扣上,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
“?”桑榆想了想,给出评价,“痱子有点多,不适应宁城天气是这样的,擦点爽身粉就好了。”
“……谢谢您啊。”
蒋修赫顿时僵住脸,扯开衬衫,拿起杯子往身上抹。
本就半干的血液挂在皮肤上,没有立刻滑落,抹出一道道手印。
偶尔抬头时,蒋修赫被少女目不转睛的样子吓了一跳,心里泛起嘀咕。
干他这一行的往往风气开放,紧张之后需要发泄,兴奋过度也要发泄。蒋修赫就经常被男的女的看上,自己也看上过人。
刚开始他以为新老板也有那方面的兴趣,但几次试探这家伙根本不接茬,偏偏又看他看得很开心的样子……
蒋修赫顺着桑榆的目光,发现她就是沿着他的手在看。
‘手控?’
草草擦完,蒋修赫端起杯子,皱着眉混着含糊的思绪机械吞咽,‘不应该。’
余光瞥见少女陡然紧张。
‘血里有什么……?’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高壮的男人晕倒在地。
耳道里的蜂王不知感觉到了什么,没再遵循桑榆的话,退了出来。桑榆也不在意,摸了摸蜂王让它回去产卵。
“外敷总计十三分钟吸收,”桑榆目光奇异,看着地上身体开始抽搐的男人,“内服一分钟陷入昏迷,暂时不确定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影响……”
“蜂王的存在不是个例,同样,悬赏的可能是我,‘我’这种存在也不是个例。”
“‘蜂后’、‘人类大义’、‘同类’、‘悬赏’。”
“所以……‘我’是什么?”
【今日成语·鸡同鸭讲】
道上混的·赫子(沉默):跳槽薪资待遇多少。
良好市民·鱼鱼(震惊):不说话?抗拒从严?
——
呜呜说个悲伤的故事,两年不见我找不到感谢营养液名单按钮在哪了……感谢宝子们的投喂[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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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是谁,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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