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赵氏领着李静溪站街对面, 看着醉庐人来人往,母女俩咽口唾沫,对望一眼。zhongqiuzuowen

赵氏道:“我滴个乖乖, 这二丫头是个金娃娃啊。”

李静溪拽她袖子:“咱们进不进?”

赵氏翻个白眼:“进, 怎么不进,这是咱们李家的铺子!”

李静溪就被赵氏握住小臂往醉庐里拉了,只李静溪发现她娘这力气用得怪大的。

两人往里一进,吴老儿就看见了, 他们这铺子里女客挺少, 毕竟没有雅间,不大方便, 就是来了女客, 也多是让仆妇来买上两瓶子酒带走的。

可这一妇人一少女, 怎么看也不像客人……倒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吴老儿不动声色, 迎了两人进去。

赵氏问了有哪些酒水, 又问售价几何, 这些都不是秘事, 吴老儿一五一十的答了。

赵氏又问一日能卖多少酒水。

吴老儿面上笑呵呵的, 却避而不答:“夫人可要买两瓶杨梅酿和樱桃酿?存量不多,错过怕是要等明年才能再喝到了。”

赵氏极骄傲的一笑:“想来你也不晓得,这是李家的铺子,我是李家人,算你半个东家了。”

言下之意,买你屁买!

吴老儿收了笑容点点头:“既是如此, 这位太太下回便让东家陪着到铺子来,告知大家伙一声,免得伙计们不长眼,冲撞了太太。”

他露出副刻薄相:“李姓可是大姓,遇着个姓李的便说是咱们东家,小老儿怕是成日光顾着认东家,也别做什么买卖了。”

赵氏没想到这小老儿变脸如此之快,气结道:“好你个死老儿,信不信我让你卷铺盖走人!”

吴老儿喊了一声:“谢东、柳山!”

两壮实的少年分别咚咚的从楼上和后院跑来,一下就冲到面前:“掌柜的,啥事?”

吴老儿道:“有人冒认东家,给我撵出去!”

两少年挽着袖子就往前去。

赵氏可干不过这两小伙子,连忙后退,指着吴老儿:“你给我等着!”落荒而逃。

谢东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把袖子放下来:“吴老,您就不怕她真是半个东家啊?”

吴老儿捋着胡须,呵呵笑道:“谁家没两个爱占便宜的难缠亲戚?我要真客客气气待她,才是给咱东家找事哩。”

赵氏跑得鞋跟都差点掉了,跑出一段,回头看没人跟出来,才一手扶着李静溪,弯腰一手去提鞋跟。

她叉着腰往醉庐方向,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杀千刀的老狗,不认得真佛,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静溪是女儿家,丢了这么大个脸,难免有些怏怏的:“都怨你,这凭白无故的跑上去认东家,谁信啊?!怎么着也得让二丫领着来不是?”

赵氏翻个白眼:“我咋晓得这老狗半点不信啊,就是不全信,那也该客客气气的,真是条老狗,翻脸就咬人!”

她叹了口气,上下打量了李静溪一阵:“你咋就没二丫的本事哩?你要有她的本事,还用得着老娘舔着脸凑上来啊?”

李静溪无话可说,气呼呼的往前走,她也奇怪自己这妹子啥时候起有这能耐了。

赵氏回去的路上心里就在琢磨,怎么让李宁湖吐出一半来。这死丫头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她闹来闹去,铺子里这掌柜的不认,死丫头也咬死不交银子,她有什么办法?

还是得让婆婆答应,婆婆说话了,死丫头不认也得认。

要这死丫头是自家闺女,就没这些事了,简直是个金娃娃。

赵氏顿住脚步,问李静溪:“你说,我把二丫说给你表哥,你看咋样?”

李静溪结结巴巴的:“不,不成吧?李宁湖她还能愿意回乡下种地?”

“啧,她咋就要回乡下了?让你表哥上运京来!我这就让人捎信回去,到时候大家伙经常见见,让你表哥好好哄哄她,不就成了?”

李宁湖不晓得赵氏的小心思,晓得了她也只能送她四个字:痴人说梦!

她在琢磨着怎么同李高惟说。这位三叔算是家里最明白的人了,还是把担子交给他比较好。

长济见着这位二姑娘又找过来的时候,虽不知三爷同她一小姑娘能有什么话说,仍客气的把人请进去,再麻溜的跑去沏茶。

李高惟正在写字。他虽然被昔日的同窗们赞为才高八斗,但毕竟家底薄了些,难求名帖临字,有时练字的纸都不大够,是以他的字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他并不愿意弱于人,如今也常常练字,渐渐发现心烦之时练一练,这心就静了。

李宁湖进来,他也只是瞟了一眼,一手扶着袖子,一手执笔,气定神闲的写完了这一篇字,才将笔搁下,拿着帕子擦手,笑着问:“怎么了?”

李宁湖道:“三叔,今儿我听见一名酒客半醉时说起许六郎,便请了掌柜的向他打听了一番。”

李高惟面容一肃,认真起来。

“这酒客说这许六郎是是个断袖,还断得很彻底,不用药便不能同女子同房哩。”

李高惟募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握着嘴,涨红了脸:“嗯,唔,三叔晓得了。”

昨天窦玄章是这样,今天李高惟也是这样,显得她一女的脸皮巨厚。

还好来之前她就定好了方针,装着一副没开窍的样子,死死的绷着脸不露异色:“三叔,这酒客说了这事,自己都给吓醒了,说是与这许六郎勾搭的不是寻常人,他平日是万万不敢乱说的,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不要说出去哩。”

李高惟看侄女有些奇怪的看向他,显得自己大惊小怪似的。便也平静了下来,拧着眉:“嗯,三叔晓得了,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交给三叔罢。”

他叹了口气,又露出笑容来,摸摸李宁湖的头:“我们湖丫头是个好姑娘,这么小就这般懂事,将来差不了。”

这手摸在头上,感觉怪怪的。

但这确实是一种纯粹的、没有邪念的、来自亲人的赞赏与关爱。

李宁湖觉得滋味还不赖。

等李宁湖走了,李高惟想回后院,又顿住了脚步,再次回到书案前,拿起笔,默默的练字,练了一篇又一篇。

欧氏看了眼外头。

袁妈妈道:“都到了掌灯时分,姑爷怎么还不回后院?要不奴婢派个小丫头去前院看看?”

欧氏想了想:“也好。”

袁妈妈便使了个叫小红的丫头往外院去。

仆妇们把一盏盏灯点起,袁妈妈拿了张薄披风搭在欧氏身上:“白日里还好,入了夜就有些凉了,姑娘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着不得凉。”

欧氏闻言,便把披风拢了拢,对袁妈妈道:“袁妈妈,我总觉着夫君这两日有些不大舒心。往日里他一回家,同婆母说过话后,必是要回后院同我说话的。今儿却是呆在前院迟迟不回。”

袁妈妈笑道:“姑娘这就怕是想多了,姑爷一个男子,外头总有些事要办,总有忙不完的时候。”

欧氏点点头,不再多问,拿起一柄玉如意在手中把玩。

过得一阵,小红在前头引路,李高惟也一并回了。

夜里两人歇下,屋中仆妇婢女都退了出去。

欧氏正要说话,便听李高惟淡淡道:“今日我听得一个消息。”

欧氏一边翻身:“嗯?”

“据说许六郎是个不喜亲近女子的断袖。”

欧氏翻了一半的身僵在当场,微凉的夜里,身上居然有一丝燥热。

她干涩的道:“怎会,怎会如此?”

李高惟低低的嗯了一声:“娘子不妨想想,过往可有蛛丝马迹?”

欧氏便想起许六郎从小便不爱亲近这些姐姐妹妹来,虽则这并不能成为凭证,但她下意识觉得李高惟此刻虽轻飘飘的说着话,但必然是非常慎重笃定的。

李高惟道:“母亲与我去说,小妹必然以为我们诓骗于她。娘子曾替她牵线许六郎,在她心中倒可信些。便只得劳烦娘子告知小妹了。她若还是不信,我们再想法子。”

欧氏默然道:“好。”

李雪梅自然是不信,扶着额头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白着一张脸:“三嫂,你是听了三哥的话,才拿这种话来骗我?!”

欧氏脸色不大好,没心思与她弯绕:“我骗你作甚?你嫁入许家,于你三哥仕途多有助益,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如今既然打听得这桩隐情,便不成了。”

李老太本来坐在床边,拿起正在纳的鞋垫子往她身上抽了一下:“别不晓得死活,我不图你帮你三哥,但你死也不能拖累他。丑话说在前头,你非要嫁,老娘就捏着鼻子认了。只有一条,你嫁过去后有啥你都得憋着。要发现过不下去,闹得不安生,再要和离啥的,绝对不成!除非老娘是你养的!到时候你一闹,不是逼着许家掐着你三哥脖梗子?”

李老太又拿起鞋垫,把针往头发上抹了抹,口里唾沫横飞:“你就想想人家前头媳妇咋死的,是活活给憋死的,你想死,老娘也拦不住了!”

李雪梅一直躺着绝食怄气,这会子头昏眼花,倒有了股心气:“不成,不能由着你们说,我得养好了,我得问他!”

李宁湖是不晓得李雪梅还要怎样折腾,她这边葡萄酒的酿造告一段落,但如今是秋季,果子陆续熟了,就是能酿酒的花儿也极多,每日领着柳婆子和大曲风风火火的进进出出。有李高惟亲自盖过章,李老太也就视而不见了。

这日李宁湖让窦玄章租了辆马车,要往城外几片果树林子去瞧一瞧,一是想着此时有些花儿果儿不一定就传入了国内,二是怕有些能酿酒的花儿果儿她给漏了没想起来,干脆亲眼看过一遍,同果林管事聊上一聊,心中更有数些。

窦玄章在外头赶车,车厢内坐着主仆三人,马匹小跑着出了城。

出城走了有一个多时辰,已是林木葱葱,只在密林中有条宽阔平整的车马道。

李宁湖挑着车帘往外看,问道:“原先我们出城去上香、看龙舟、看桂花林,道路都不如这条宽整,是果林主人为着运果子专程修的?”

窦玄章道:“并非如此,这条路途经长泰公主的文园,她这园子里有十八套小园子,俱是别出心裁,许多人举办文会、茶会等各种聚会,不愿在自己家中受约束的,都乐意在文园租个小园子。这条路便是长泰公主为此铺的。”

两人正说着,一群人便打马从后方呼喝而来。

窦玄章将马车赶到一边,李宁湖凝视一看,这一群人里她竟认得两个。

一个是她家最近的话题王许六郎。一个是曾经在她酒楼闹过事,为难过窦玄章,最后被袁二郎给吊起来的罗保济。

许六郎目光追着前头一名肤色微黑,很是英武的男子,压根没注意李宁湖,一拍马就过去了。

倒是罗保济,往这头看了一眼,立刻认出窦玄章和李宁湖,同一边同伴说了一声,落后一步,勒马靠近了过来。

李宁湖心就有些提起来了,怕罗保济犯浑。

虽然有窦玄章在,但就算打了罗保济,这事也不好抹平啊,现在可没袁二郎。

谁知罗保济一张脸笑嘻嘻的:“哎呀,这不是醉庐的东家李姑娘么?”

李宁湖见他不像找事的样子,便也笑了:“罗公子安。”

罗保济忙道:“安安安,嗨,上回那事,我几回想跟你当面致歉,却是不曾见着面。”

李宁湖知道这是袁二郎的面子,也十分识趣:“这事早就过去了,罗公子千万别放心上,下回若见着袁二公子,必要同他说说您这诚意太过,我实在担不得了。”

罗保济见她正确接收,心里就舒坦了,看也不去看窦玄章一眼,冲着李宁湖道:“好!姑娘家有这样爽气的,我喜欢!”

这混不吝的是惹着袁二郎被家里教训狠了,刚才压着性子在说话,没两句就现原形了:“往后遇着抹不平的事,就报小爷的名!”

李宁湖要真报他名,她这名声还捡得起来啊?

她也就笑嘻嘻的:“前头过去的可是许六郎?我一时没看得清,我家与他倒有些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

罗保济更高兴了:“你同他是亲戚,那咱更不说两家话了!小爷同许六郎床下能穿一条裤子,床上能互相推屁|股!”

李宁湖一时呆若木鸡,脑子里不可避免的想象起了怎么个推法的动画,不行不行不行,太有毒了!她差些没扇自己一巴掌。

罗保济一天到晚瞎吹胡侃,不意说秃噜了嘴,话出口也觉不好,咧着嘴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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