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任由欧氏发了火儿, 这才安抚道:“霜儿,事已至此,休要生这些闲气。mengyuanshucheng你已嫁入李家, 夫妻一体, 再说这些不过使姑爷与你离心罢了。”
李雪梅这事让欧氏像吃了苍蝇似的难受,就不能提。
王氏拉着欧氏的手拍了拍,低声道:“终究……给许家和李家牵线的,是我们。”
欧氏一滞, 气势弱了两分, 最终道:“许家相看的姑娘不止一家,也没见别人家出事……好了, 女儿晓得了。”
李宁湖心里就在琢磨, 怎么能帮三叔度过这一坎呢?要不, 问问三叔要不要拿银子打点?随即她又打消了这念头, 李高惟在官场上比她强多了, 该怎么办, 他肯定有主意。在他面前揭穿, 也许反而是给了他压力与难堪。
马车一径轻快的往南郊而去, 待到了山庄附近,李宁湖的马车要沿着岔路下去,袁禺意却停住了车,叫住了她。
“李姑娘,你送了酒给我祖母,不如去见见她?我看上回她同你很是亲近。”
李宁湖想想并不费什么事, 也答应了。
虽然远远见过两回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这座庄子。比她自己的小庄子大了数倍,一路走进去只见花木扶疏,亭台楼阁,十分精致。
两人下了马车步行,袁禺意招来个仆妇问道:“祖母今日如何了?”
仆妇忙答道:“老夫人今日还好,没闹着要出去,这会子醒着呢。”
袁禺意便一路领着李宁湖去了一处院子,一进去,李宁湖便见老夫人拿根棍子在地上戳蚂蚁。
袁禺意唤了一声祖母,老夫人也跟没听见似的。
李宁湖看了一会子,发现老夫人用棍子在地上划了一道沟,挨个把蚂蚁都给拨到沟里去。
李宁湖问:“老夫人,为何要把蚂蚁都拨沟里去?”
老夫人不带抬头的,喃喃道:“各人走各人的道儿,蚂蚁也有蚂蚁道啊。”
敢情这是做交通警察来了啊?李宁湖就发现只要不触发老夫人的点儿,她倒也不会吵闹。
老夫人就在地上纵横交错的划着沟,不厌其烦的让蚂蚁们走正道。
李宁湖和袁禺意就静静的看着,都没有说话。
许是觉得腿麻了,老夫人动了动身子,不经意的抬头,看见李宁湖和袁禺意,她的目光是陌生的。
袁禺意走过去把她搀起来。
李宁湖便对老夫人福了福身:“老夫人。”
老夫人疑惑的打量她:“你是谁家姑娘?”
李宁湖想了想:“老夫人,我叫李宁湖,我就住在山那头的庄子上,是您的邻居,上门拜访您来了。”
老夫人哦了一声,露出笑脸来:“邻居啊,邻居是得好好相处,远亲不如近邻!来,姑娘,屋里坐去。”
老夫人特别热情的挣开了袁禺意的手,眼里就只有这个邻居姑娘了。
她拉着李宁湖进了屋子,让在窗下炕上坐下,摸索着打开了炕柜,端出一个攒盒,里头满满的摆着各色果脯、瓜子、糕点。
“来,来,好姑娘,不是婶子说你,你可有些太瘦了啊,赶紧多吃些。”
李宁湖的年纪,无论如何也不能喊她婶子啊。
但跟她也计较不着什么,李宁湖顺势就捻起一颗果脯咬了一小口。
袁禺意也没说话,就在炕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眼神微暗。
祖母总喜欢把吃的放在炕柜里,但放坏了也不记得吃,索性家里也不怕浪费些吃食,由她去了,却原来她是用来待客的。
李宁湖意外的发现果脯味道非常好,忍不住多吃了两颗,老夫人看得特别高兴:“多吃些,多吃些,都是你叔叔捎回来的,在咱们这地儿还算少见。一会婶子再给你包些。”
李宁湖便抬起头笑了笑:“嗯,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看她乖巧,特别喜欢:“你爹你娘来了吗?我得和他们说说话,让你常来玩。”
李宁湖忙道:“她们没来,在外办事呢,经常不在家。”
老夫人便露出些愁容:“想要有出息,便陪不了亲人了。唉,日后啊,你常到婶子家来,我家也只有婶子,还有个比你大些的哥哥。”
李宁湖点点头:“好哩,定是要常来叨扰的。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老夫人连忙在屋里找来一块干净帕子:“你等会儿。”她摊开帕子,给李宁湖包了一大包果脯塞给她:“我看你喜欢吃这个,拿回去吃啊。”
李宁湖也只得接下了。
老夫人送了她出去,笑眯眯的摆手告别,再回屋去,从头到尾跟没瞧见袁禺意似的。
袁禺意也没在意,一路将李宁湖送出庄子,这才道:“我并不经常在此,李姑娘若不为难,有空时不知可否来探望她?我瞧着她与你倒能说上两句。”
李宁湖笑:“这有什么为难的,我若过来这边,就顺便一探。其实老夫人一会想到这,一会想到那,横竖只要顺着她说便是了。”
袁禺意望着她笑:“顺着她说,也不是易事。嗯,你只管顺着她说,别怕。”
李宁湖拧起眉:“嗯?怕什么?”
袁禺意突然哈哈一笑:“什么也不用怕!”
李宁湖给他整得莫名其妙,但能感觉到他笑声里的肆意,不禁受了感染,也笑了起来。
袁禺意瞧见,往她头上敲了一记:“小丫头,你跟着笑什么?”
不再正儿八经叫什么李姑娘了,又退回初见时那种惫懒随意。
李宁湖道:“我觉着你在恶作剧,可我没有证据。”
袁禺意笑得更开怀了,片刻后他问:“柳叶巷里姓李的人家,我记得是名翰林。先前在醉庐,那许六郎口中说的李翰林,是同一人?”
李宁湖脸一下就垮下来了:“是,那是我三叔。”
袁禺意道:“你们家怎么得罪他了?”
李宁湖犹豫了一下,叹口气道:“他为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就已经出手报复我家了。只如今还只是顺手为之,如果我把他的短都揭了,恐惹得他来诚心坑害,岂不是不妙了?”
袁禺意也不再追问,将李宁湖送上马车,这才折返。
李宁湖回了自家庄子,结果看见廊下四个女童正在扎马步,一问,才知道窦玄章要求她们开始每天习武。
李宁湖看了一会子,觉得四个小丫头摇摇欲坠的样子怪可怜的:“这得站多久啊?”
红曲道:“回姑娘的话,窦管事说刚开始,只站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那不是一个小时嘛,这也太久了吧!
“窦管事呢?”
“回姑娘的话,窦管事上山去了。”
李宁湖点了点头,压低声说:“站累了就走动走动啊。”
女童们笑得一脸勉强,不敢吭声了。
李宁湖让特曲把马车牵下去喂草料,她回自己房,换了双旧羊皮靴子,也上山去了。
一路走上去,果然看见种了不少果树,远远的瞧见窦玄章了,便朝他走过去。
窦玄章听见声响,见李宁湖一边沿着山路上来,手上托着个帕子在吃果脯。
待走近一看,这果脯晶莹饱满,跟琥珀似的,品相很是不俗。
李宁湖见他看,便朝他伸了过去:“吃吗?”
窦玄章目光微动,长指捻了一颗:“这是上哪买的果脯?”
李宁湖道:“外头可买不到这样的,不是过于甜腻,就是失了风味。哪像这酸甜可口,处处恰到好处?这可是袁二公子家的,想是他家有名师傅特别擅制果脯吧。”
窦玄章便笑了笑:“味道是不错。只是姑娘吃刁了嘴,下回吃不惯外头的,岂不遗憾?”
李宁湖翘着嘴角,眯起眼笑:“才不呢。袁二公子让我常去他家,想吃,机会可多了。”
窦玄章望着她,微微的笑:“听着倒是不错。”
李宁湖想了想道:“我看啊,咱们这庄子上也要买两匹马,置办一辆马车。”
李家倒是有马车,但李宁湖老觉得欧氏有点低气压,不愿意向她张嘴,一直是向外租车。总还是觉着要提前安排,不那么方便,马车的舒适性和卫生上头,都不尽如人意,还是买车好了。
李宁湖有些不确定的问:“如今好买吗?”
不怪李宁湖有此一问,如今马匹是很贵的,不下于现代买豪车了。精心养匹马一年的花费,跟二十口老百姓一年的口粮花费差不多,关键有钱还难买。所以家境一般的官员家里要用马车都喜欢租用,不急赶路便用牛车。
窦玄章并无为难之色:“我正巧听人提过有马出售。”
李宁湖闻言,便放了心。
这阵子山庄这边变动大,李宁湖经常过来。
李宁湖也照自己的承诺,每回顺便陪袁禺意的祖母聊上一会子。果然如袁禺意所言,他并不经常在此,李宁湖后头竟无一次遇见过他。
袁家的仆人们都得了吩咐,见着她就迎了进去。
李宁湖发现陪老夫人聊天只要不去戳着“负心汉”与“坏了身子”这两个点,顺着她去说,她虽然还是一会东一会西,却并不会癫狂。倒是奇怪前两回见面,她怎的癫狂至斯?
天气逐渐回暖,转眼又到了暮春时节,青梅熟了。
青梅酒口感极佳,李宁湖去年没赶上趟,今年却要多酿一些。
她到了山庄安排一番,嘱咐窦玄章道:“近日需得你多上些心,我家要添丁了,我也得在家守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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