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走进一家宽敞的房屋里,里面摆放着一些桌子和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正无所事事地敲着桌子。
见有人来了,连忙起身:“公子可是来取衣服的?”
沈羽连忙递给他一张纸:“对,上面是我要的衣服,应该做好了吧?”
那女子却看也不看就把那纸还给他,笑吟吟道:“我记得你,你的衣服可让我们费了好多心思,不过昨天刚做完呢,随我来吧。”
沈羽便跟着她走,路过另外一个房间时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就是缝制衣服的房间吗?看起来太小了。”沈羽想。
他走进了一间更大的屋子。里面有许许多多的衣物,让沈羽眼花缭乱,那些衣服虽然多,但都是干干净净的。
沈羽道:“请问哪件是我的?”随后递过来一件衣服:“公子先看看这个满不满意,你的其他衣服和被子还得找找。”那女子道。
沈羽拿起那件衣服,一件白色的衣服,确实像自己说的大了一号,里面还加了棉,沈羽把那衣服折起来放进包袱。看向正在翻找的女子,那女子手里抱着一床被子和两套衣服,高过头的衣物使她看不到前面的路。
她在看见沈羽鞋子的时候把那些东西放在了他手上:“公子订的衣服和被子都在这里啦。”
她看了看差点摔倒的沈羽:“公子要不分两次拿?或叫个人帮你?”
沈羽终于稳住脚步,他把那两件衣服塞进怀里,抱着那床被子:“不用了不用了。”
转头又觉得不太礼貌,便笑着说:“缝的很好啊,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下次还来光顾。”
说完沈羽连忙出了房间,走进雪地里。
到了家中,看着修好的屋顶,沈羽终于放下心来。
他把那厚重的被子扔到床上,他试了试那些衣服,确实温暖了些,只是大了一号的衣服有些宽松,虽然还不至于掉在地上,但是那长长的袖子确实有点麻烦了。沈羽把多余的袖子折起来,铺好被子,拿出剩下的几首诗。
“衣服拿回来了,把这些诗卖了之后就出发吧。”沈羽想。
此时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小沈公子啊,这么多日了应该作了诗吧。”
沈羽连忙打开门,把揉得皱巴巴的三张纸递给门外的人:“作了,不过只有三首,话说赵叔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门外那男子干脆走了进来:“无妨,你这么多天写一首诗都算奇迹了。”
那男子身材高大,眉毛浓浓的,肩头堆了些白雪,正是几年前教沈羽卖诗的男子。
对沈羽来说他就是恩人,没有他沈羽恐怕一辈子都想不到可以这么赚钱。
被称为赵叔的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些诗,突然开口:“这些日子是有灵感了吗?”
沈羽点了点头,但憋在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赵叔,这段时间你可以不用来我这里了。”
那男子笑了笑:“怎么了,要自己给我送去?”
沈羽小声的说:“我得出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到时候我一定去找你。”
对恩人说出这种满含歧义的话沈羽还是不好意思的,像是摆明了赶他走一样。可那男子却满不在乎:“好事啊,出去锻炼锻炼。我说你这几天怎么浑浑噩噩的呢,原先觉得是屋顶被刮跑了伤心,还多写了诗…总之出去锻炼好,但现在天气这么冷,你不多待几天吗?”
沈羽觉得不可置信,他竟然同意了?
这么多年沈羽已经把他当成了父亲,他不仅告诉自己怎么挣钱,还经常照顾自己,沈羽也习惯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先和他商量……
沈羽回过神来,脸上满是高兴:“太好了。”
随后连忙回答另外一个问题:“不用了不用了,现在天气也没有多冷,而且也算锻炼自己。”
那男子把纸放进袖子:“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出去怎么样,回来也必须怎么样。”
沈羽疯狂点头:“好的好的…”话还没说完手上就被塞了东西,那男子站起身来:“先把钱给你。”沈羽看着手中的铜钱:数量简直比之前三首诗的大了一个量。
沈羽连忙起身:“不用这么快的,不都是卖完之后再给我吗?而且这钱不可能这么多的。”
那男子却直接走了出去:“没事没事,过年了自然多一点,等这些东西卖完之后钱算我的就行了。”
沈羽正对着手中的铜钱发愣,突然,他握紧了手中的铜钱,心道:“待我旅途归来,定要写下千古名诗,以此来报答赵叔。”
雪渐渐停了,江鑫把身上的衣服叠好塞进怀里。
“怎么能把自己的衣服盖在旁人身上?回去了也不带走,是送给旁人了吗?”他不禁想。
走出洞中,大量的白雪已化成了水,浸湿了草地,呼吸到的空气都是新鲜的。江鑫伸了个懒腰,看见一只鸟朝这边飞来。
那是一只信鸽。
它似乎有点累了,飞到江鑫的手臂上也没把脚伸出来。
江鑫有点高兴,他把信鸽脚上的两张纸条取了下来:一张纸上是一张画像,上面的人满脸横肉,下方写了这人的名字与身份。
把纸条翻过来,上面还有一排极其端正的字:先付银子一两,任务若成再另付二两。此事务必成功。
江鑫拿出另外一张纸,里面包着一两碎银。
江鑫把两张纸条放进里衣,又从口袋中掏出一粒玉米粒,玉米粒已经干瘪的不成样子,但饥饿的鸽子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吃完就飞了出去。
江鑫觉得这次的任务格外轻松:“最容易成功的任务,便是贪财好色之人。”原来这人江鑫早就见过了,他记性极好,哪怕不说名字,他也能轻易认出来。
他摸了摸耳垂上的洞,这是他之前扮成舞女,迫不得已才打的,虽然任务成功了,但这两个黑洞经常使他不习惯,他便常常放下几缕头发,遮住两只耳朵。
之前他扮成舞女,就是为了去杀那人的亲姐,如今又要死一个,他们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江鑫想了又想,把身上的黑衣翻了过来,那黑衣翻过来竟是白色的。
衣服上的破洞还在,这反而更显得他楚楚可怜。
江鑫本就白,现在他一把将脸上的黑布扯下,露出白皙的脸。他把头发放了下来,看了看四周,蹲下身,尝试着开口:“啊。”
“还是不像。”江鑫有点烦躁,他掐着嗓子,努力把声音变得又夹又嗲,森林里回荡着这些不男不女的声音:“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江鑫走了出来,他捂着嘴巴,似乎十分痛苦。
一想到这嗓子至少十多日不说话才能恢复,他就恨不得放弃这憋屈的任务。
他走到一棵大树旁,树枝上都是厚厚的冰,他折了一根下来,把冰剥了出来,掰掉尖锐的部分,竟直接放进了嘴里。
他嘴里含着冰,却不嚼也不咽,就这么一直含着。
还有拿出那块尖锐些的,轻轻的磨着双颊,当冰融了一半的时候,他竟咬碎嘴里的冰,直接吞了进去。
喉咙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不停的捂着嗓子,面对已被二次伤害的喉咙,他有点崩溃。但摸着通红的双颊和鼻子,却不由得高兴起来。
他走出森林,来到一座废旧的房屋前。
他抹了一把墙灰,直接擦在了脸上,均匀涂抹着。他拍了拍身上的墙灰,看着被白色墙灰覆盖着的双手,走到一口井边。
他把井面上的冰踩碎,又用冰冷刺骨的水洗了洗双手,看了看水中的自己:稀薄的墙灰似乎盖不住通红的双颊,不仅没有想象中的白里透红……
竟有种生病了还被人打了巴掌的模样。
江鑫也不管了,他干脆用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又把怀里的厚衣换了换位置,往那富商家走去。
说是富商也是有道理的,前几年他们一家都还在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今年却成了暴发户。但是这富商贪财好色,不知轻薄过多少良家妇女。江鑫之前扮成舞女时就被此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过,对于此人,江鑫觉得就算没有赏钱杀了也未尝不可。
正当他打扮好了出来时,却看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出来,江鑫只觉得这背影有点眼熟,走近看了一眼,不是那富商还是谁。
“天助我也。”江鑫道,他直接拦在了那富商面前,见他满脸通红,路都走不稳,肯定喝了不少酒。江鑫弯了弯嘴角,直接扑了上去。
那富商酒醒了大半,立马挥起了手,可他一睁眼却看见一个身穿白衣,满脸羞愧的“女子”。江鑫强忍着不适,嗲嗲的说:“对不住。”说着就想欲拒还迎的推开他。
那富商果然上了钩,他搂住那“女子”:“无妨,无妨。”那富商觉得晕头转向,却还是去扒他的衣服。刚脱了一半江鑫就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悄无声息的抹了他的脖子。
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江鑫松了一口气,先是把那白衣又翻了过去,重新戴上黑布,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的走了出去。
见四周无人,他便把脸上那稀薄的墙灰去了。
本来想扮成一个无家可归,楚楚可怜的女子,但一出来那家伙却自己送上门来,想着被二次伤害嗓子,他不禁有点愧疚。
沈羽漫无目的的走着,身上穿着新衣,背上背着包袱,腰间的玉佩被寒风吹的一晃一晃,他把玉佩放进包袱。
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他走进了一家客栈。
若是放在平常,他是绝不会去这种地方的,一是付不起,二是他觉得不划算,还不如找一个山洞或破房。
客栈比较小,沈羽一进去就差点被嘈杂的声音掀翻过去。
里面满是人,他看见了唯一空着的位置。
他走上前坐下,对面趴着一个男子,他趴在桌子上,似乎在熟睡。
沈羽点了几个小菜,顺便问了是否还有空着的房间。听到还有多余的房子时,他放下心来,百无聊赖地吃着小菜。
突然,对面的男人似乎醒了,他睡眼惺忪的抬起脑袋,额上是乱蓬蓬的头发。沈羽吓了一跳,连忙道:“兄台,这客栈没有别的位置了,我才坐在这的。”
盯着满脸不耐烦的男人,沈羽突然开口:“周…祺?”
那男人也愣了一下,仔细端详着沈羽的脸,试探着开口:“沈羽?”
沈羽忽然害怕起来,吃了几口小菜就想走。
但对面那男人却不乐意了,但看着沈羽的背影,不自然的说:“沈羽,其实几年前你的玉佩不是我拿的……”话没说完沈羽就上了楼梯,没再听他说的话。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