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月解开手机，翻到通讯录，他的号码显眼地存在第一个，还备注爱乘风。

“谁爱乘风。”玉明月脸颊刷地红了，要把备注改了。

王乘风伸手挡在输入键上。

“自恋狂，谁爱你！”

犬子隔着几米瞧着这一幕，赶紧透明人似的背过身。

绯红的脸颊被他轻轻一啄，王乘风拿出手机，通讯录里第一的位置也备注好爱小月月。

字母“a”开头，都排在第一。

“俗。”玉明月脸颊又红又烫，王乘风把手机递给她，“密码一样。”

要是她不喜欢这样备注，可以改。

他都备注了，要改他自己改，她只改她手机上的，输入又退出，没有保存。

王乘风含笑，收回手机，“乘风追月，是乘风晓明月，知晓的晓。”

“什么叫知晓，我们才认识几天？”玉明月斜眼，“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①，纵情山川。明月不谙离恨苦②，乘风晓我也无用。”

“真的吗？”他看着她，“怎么没用，我已经盖了章，确认过。”

“你、要不要脸，像你这样见着人就那……是不是、应该没有少盖章吧？”也许事实就是这样，玉明月有些生气，“再见——不见。”

还想说一句萝卜干我也不要了，爱给谁给谁。

可是，真的好吃。

硬气一点。

她头不回走开。

王乘风拉住她，“知不知道，某方面的技能，男生比女生就是要会得多一些。”

犬子偷听到这句，瞳孔地震，又赶快走开一些。

玉明月听得一脸发懵，王乘风轻轻叹了口气，“还学霸，生物都没有学明白。”

生物？

“哦。”玉明月一下子明白了，“有些人难怪高考会考倒数，连复读也考不上大学，原来、原来是把心思都用去学习生物了，专门研究这些，能考上大学就奇怪了。”

“……”

王乘风被怼得哑得无言，玉明月甩手走开，大长腿站上前，事关声誉，他必须要解释清楚才行，“我说我是第一次吻人。”

“你自己相信吗？”

“为什么不相信？”

半米宽的庭中小径，他在中间紧紧堵住去路，必须要解释清楚。

至于为什么不相信，他能那么快准狠的吻住她，动作熟练，鬼才相信。

“好了，我一直没有喜欢人，也不会随便去吻人。”王乘风轻哄，“这个春节我们一起。”

“不，我才不要……”

那些要拒绝的话被他堵回嘴里，“我说了，某些事情，男生比女生生来就要会得多一些。”

“胡说八道。”

暖阳穿过红红的灯笼，她完全没有防备，又被他吻了一下，“相信吗？”

“让开。”

犬子忍不住在偷看，被玉明月看见，她一把推开王乘风，心中如千军万马奔腾，红着脸跑掉。

犬子看了看王乘风，无辜地耸耸肩，“风哥、我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其实什么都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王乘风也并没有要回避，伸手让犬子拿车钥匙。

“不是不回去吗？”犬子以为他们这样一闹，老大就要打道回府了。

王乘风接住车钥匙，“去镇上。”

玉明月一口气跑回外婆家，把她自己关进房间，许久才下楼来找外婆，刚到客厅，就听到门外传来王乘风的声音，“外婆，我来叫小月月收鱼，有鱼上钩了。”

然后，他出现在门外。

玉明月停在楼梯间，上不是，下不是，他已经看见了她。

外婆瞅了瞅门里门外两人，先前玉明月生气跑回家来待在房间里半晌，现在王乘风又主动来叫她去收竿，可能是又闹什么矛盾了，惹她不高兴了，知道宝贝甥女的脾气不好惹，外婆饶有兴趣先走一步，“那好，我也去看看。”

毕竟在小溪里能钓着鱼人的很少。

隔着客厅古风半圆式玻璃门，王乘风走向她，“鱼上钩了。”

其实是他去镇上买回来放进小溪里的。

玉明月虽然生气，但半信半疑，看外婆出了庭院，也跟上来，赶巧的是，鱼竿放下不一会儿又有鱼上钩，转眼工夫钓了两条。

比起先前她在这里守半天不见一条鱼，这么快能钓两条，简直奇了怪，可明显水里又游过来几条。

外婆瞧着这一出，心里明白得透透的，溪水清澈缓静，不乏有人往里面放了鱼然后又来钓，图得就是个乐趣。

“那你们慢慢钓，晚上吃鱼吧。”外婆悠闲走开，由梅玲阿姨搀着过了小石桥，慢慢回屋去。

“我们也先回去，有这两条鱼够吃了，明天再来。”王乘风想收竿带她回去，要再钓下去，担心放鱼的事情露馅，扫她兴致。

玉明月钓得正起劲，好不容易遇着这样一个鱼儿牵着串串游的机会，稳坐在钓鱼竿前，“你们先回吧，我要再多钓一些。再说了，我钓着又不真吃，我会把它们放回去，我刚才对它们说过。”

“鱼很聪明，被诱饵一次，下次就不会再上钩了。”

“真的？”

即使假的他也说得跟真的一样。

玉明月狐疑一眼、

他没有半点像撒谎的样子，重重点头。

外婆站在桥上，看着两人，不由得摇头笑起来。

玉明月想了想，“要不今天多钓两条，明天过年就不用钓了。”

王乘风、犬子对看一眼，她执意还想要钓，也只能满足她。

玉明月在小桥这一边又钓了两条，看着鱼儿结队往下游去，换个位置，去小桥另一边，王乘风拉住她，她要是去小桥那边，就会看见他拦在石桥下的铁网，垂钓的事就真露馅了。

“晚上、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她现在的兴致在钓鱼上，对其他不感兴趣，但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还是有些好奇。

王乘风不急于透露，先拿过她手上的钓鱼竿，将她掉进脖子里的头发顺出衣领，“先说想不想去。”

“你不先说要去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去。”

犬子站在边上，玉明月转身问犬子：“晚上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犬子不知道王乘风是真有安排，还是一时哄她不要再继续钓鱼才说的，为难地笑了笑，一副不肯提前透露的样子，帮王乘风保持三分神秘。

玉明月看了看两人，“也是，你们一伙的，不说的就算了。”

她毫不感兴趣，背上小手，鱼也不要了，渔具也不要了，她本来也不怎么爱吃鱼，除非是鱼做得特别好吃，两手空空走开，“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这鱼是你们买来放进去的，忽悠谁呢？还说晚上要去什么好地方，亏我还当真了，哼！”

犬子跟上来解释，“这也是风哥想让你高兴，你看，你钓了好几天鱼，一条也没钓着，心里肯定也烦，对不对？”

“谁说我钓了好几天？”

“不是吗，你鱼竿放在那里，地上都钻出了一个洞，泥巴都晒干了。”

玉明月回头看了眼之前架鱼竿的位置，还真是，一时拿不出话来争论，生气走开。

王乘风转手把钓具交给犬子，三步并两步上前，正过拱桥中央，把人留住，“晚上带你去酒吧。”

直落落的膈应人。

“什么意思，我说我要去酒吧了？”

“马上过年了，满足你一个新年愿望。”

新年愿望？

还真以为让他带去酒吧就是想要去泡帅哥。

玉明月看着他，“真有这么好？该不会把你自己当成帅哥，然后让我泡吧？简称泡帅哥。”

还真被她说中了，王乘风嘴角上扬，“我愿意让你泡。”

“不用了，还是你们自己去吧，晚上我陪外婆——陪我外婆，我一个人的！”

“怎么，你跟他能去，跟我不能去，是害怕我保护不了你？”

“有完没完？”

又提那天晚上的事，玉明月走开。

犬子收好渔具先上前，挡了她两步，把两人留在后面。

玉明月非抢着走前面。

犬子不好跟她争，“月月姑娘，你有没有掉什么东西？”

玉明月第一反应是手机，摸了摸衣兜，手机在衣兜里，慢了半拍，犬子绕开一步，走上前。

“狼狈为奸。”玉明月一人瞪了眼。

王乘风走到她面前，“确定没有掉东西？”

她手机在衣兜里，当然确定，他这么问，她明白了什么意思，“你算东西吗？”

“我不算东西？”

“你是东西？”

他又有想要狠狠惩罚她的冲动。

玉明月斜睨，“这么赶着让我泡，莫非、难道喜欢我？”

“当然喜欢，不然会给机会让你泡我？”

“谁想泡你？给想泡你的人去泡吧！”

“我现在吻你，不能保证会不会被外婆、奶奶看见。”

“你……”

“所以不要惹我，说好许你一个新年愿望。”

“什么破新年愿意，带人去酒吧，故意损我是吧？”

“你想泡帅哥，带你一次泡个够，省得你去学校后，怂恿你身边的同学朋友去，带坏别人。”

“王乘风……我是那样的人吗？”

好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玉明月躲开目光。

王乘风让她自己提着鱼，“让你学乖，又不是学坏。”

玉明月双手抱胸，不提，“你的意思我很坏，不知道是谁坏？带我去酒吧，不怕我泡上瘾天天想去？”

“去你个头。”王乘风拉住她的手提起鱼桶，几条鱼在里面晃出水花，玉明月交给他自己提，脱兔似的从他面前溜开。

夕阳伴着余晖。

他被鱼晃了一身水，站在原地，看着她长长的影子投在夕阳的小路上，那么美，他跟上来。

注释①：

出自辛弃疾《太常引·建康中秋夜为吕叔潜赋》

注释②：

出自晏殊《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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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