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乘风查询到她的飞机晚点,让犬子马上订了回林城的航班,带着招商会上相关资料回来。
元宵节那天,王乘风在枫桥镇陪外婆、关奶奶一起过完节日 ,第二天公司开门营业他组织了一个简单的会议,带着犬子就北上了天河,到天河开设分店,这样两边顾着她。
玉明月在天河上学的时候,他可以在天河,玉明月放假回林城,他可以在林城。
那日在九仙宫,空见道人一语“空梦”,王乘风偏不信邪,尤其像空见道人这样只图自己心安的人,他更不信。
到天河十来天,调查旧城、新城建材市场,在距天大最近的写字楼一层,盘下门店,开始装修。
而来天河的第二天,正好赶上天河面向全国建市场召开招商大会。
初来乍到,他虽然没有参与有关项目竞标,但了解到些市场概念,也算为新店拓宽经营思路。
落实门店,组建团队,拜访老客户介绍的上游新客户,王乘风连着转轴数日,接到玉明月电话,晨曦刚至,打开窗帘,耀眼的阳光洒满房间,心情松弛,顽皮的话术拉扯,知道她原本中午一点的航班,晚到下午三点后起飞,中间还有好几个小时,他洗漱穿整,赶点去机场。
玉明月本就是提前到机场,加上航班晚点,要在机场待整整一个上午。
登机广播响起,她前往登机口,爱色丽标准咖色亮面风衣没过膝盖,他戴了墨镜,把手上资料交给二毛,距离工作人员身后半米,等着过安检,那道身影立在那里,看着有点眼熟,工作人员等着检查证件,玉明月把证件递给工作人员,转身,王乘风摘了墨镜,四目相对,她一下扑上去,“王乘风。”
惊得工作人员退开两步。
她独独在机场待了五个小时,既存有一点希望,又不无希望,一下见到他出现,送他胸口一拳,“你不是很忙吗?”
王乘风把墨镜别在她长发上,她带着责备、埋怨的声音,惹得他实在难自控,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有要吻的冲动,只是公共场所人太多,“再忙我也要来接你。”
“接?”
像一只蜷缩进巢穴里的小鸟,脸颊从他风衣领口露出,玉明月仰面望着他。
王乘风点头,“你到天河已经晚上了,需要一个人来接。这个人,当然我最适合。”
可一个“接”字,即使小学毕业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盯着他,“不应该是送吗?”
王乘风轻轻一笑,牵着通过安捡口,避开人群,她双手插进他衣兜,反把他往自己面前拉进,“你要送我去?”
“今天运气比较好,刚好还有位置。”
“我一早来买票的时候,售票员跟我说没有票了,是最后航班延误有人改签我才买上的,她们看我是女的?”
“想什么呢,我是男的她们也只能看看。我又不给她们任何肖想的空间,只给你一人狂想。”
“我也没有想。”
鸭子死了嘴嘴硬。
玉明月局促地收回手。
王乘风含着笑,“除了你,谁还敢把手插进我的衣兜,这样在我身上掐肉肉。”
玉明月把手拽回她自己衣兜,“谁让你在电话里漫不经心。”
“以为我不来?”
“我、我又为什么要想你来不来的事情?我根本没有想。”可心思都被他看了出来,她转身先往登机门走去。
王乘风跟上来,一起进到机舱,拿出两张机票递给空乘员,空乘员检过票,热情弯腰,带着去往商务舱,玉明月才知道他为什么能买上票,坐在位置不动,“我有票。”
“拉,还是抱?”
他收走她的票,公众场所,玉明月乖乖站起,引得空乘小姐一笑。
坐到商务舱,玉明月转手抢回自己的机票,“白白浪费一千。”
王乘风递出钱包,每次钱包都鼓鼓的,玉明月看了眼,双手环胸,“我的意思,现在登机了,钱退也退不回来,下次能不能……”
她又无意识提到以后,瞬间闭嘴,默默拉下遮阳板,“我困了。”
王乘风嘴角带着微笑,坐直身体,向她借去肩膀,靠着他睡。
七点,飞机落地天河,冷风刺骨,王乘风脱下外衣穿到她身上,取回行李,在出口搭乘出租车离开。
回到学校,返校的学生来来往往,玉明月想着回宿舍后还要整理床铺,之前有卫子洋帮忙整理,现在……玉明月脚步瞬间变得沉缓,紧了紧衣兜里的手机。
这段时间卫子洋没有联系,而她关掉手机与谁也没有联系,不知道……
“有事第一时间给我电话。”到宿舍楼下,王乘风把行李递给她。
玉明月缓过神,“你这就要走?”
“不然呢?”王乘风指了下宿舍楼前张贴着的“男生止步”标语,玉明月抿住嘴,抬眼看向三楼宿舍。
其他宿舍亮着灯,只有她们宿舍黑黢黢的,夏妍柔、李姗、姜小雅她们肯定还没有回来。
这回,她是来得最早的。
玉明月垂下头,“我们宿舍好像一个人也没有回来,一会关灯……”
“怕黑?”
怕是有些怕,但不好承认,免得以为在肖想他什么,玉明月摇头、
王乘风轻轻剔下她鼻头,“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没有啊。”但她心里是有这个意思,憋着的话其实都写在脸上,“王乘风,是不是要很久……”
才见到你?
或许……
她抿嘴笑了笑,“没事,我先上去了,再见。”
洒脱地挥挥手。
王乘风拉住她,她恍然想起,忙脱下身上的衣服,“你的衣服,我差点忘记了,这回我就不给你洗了。”
她自己说漏了嘴,上回的围巾和外衣就是她洗的。
柔软的面料垫着脸颊,王乘风拉她进怀里,“小月月,我喜欢你。”
他认真在表白,咚咚咚,心也跳得好快,隔着两层衣衫,她听得很清楚,缩地一下退回,被他摁回怀里,取下手腕上贴身佩戴的象雄天珠,放长珠宝线,穿过长发,戴到她脖子上。
“这是……”她拿起一看,是那晚的天珠。
“十六岁踏入社会,我一直戴着它,保人平安,遂人心愿。”
“这么灵,我还是不要了,还是戴在你自己身上。”
两人在宿舍楼前磨磨叽叽半天,宿管阿姨过来问话,“是家人还是……”
是哥哥和妹妹的身高,王乘风揉着她小脑袋,“妹妹,行李提不动,不肯上去。”
“……”
她必须挤着一脸笑容,乖乖地看着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看了看行李箱,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叮嘱说:“这么冷的天,赶紧上去吧。”
王乘风点头道谢,提上行李进了楼道,玉明月经过宿管阿姨面前,故意喊了声,“哥,你等等我。”
听到这一声哥,王乘风脚步顿下,进到宿舍,单手掌住电灯开关,“谁让你真喊?”
“你说是哥,我不得喊给宿管阿姨听听。”她支吾狡辩,趁他伸脚勾回宿舍门,从他怀下逃开,“这是女生宿舍,劝你不要乱来。”
“脑子成天想什么。”
即使要乱来,能在这女生宿舍乱来。
不出意外,她脑门又吃了一记。
宿舍里的电灯亮起,王乘风审视着她,“你是不是比我还想得多?”
“哪有?”
她捂着被他敲打过的脑门,毫无防备,被他吻住。
“明明是你在乱想,还反过来说我,王……”
整栋楼就快要地动山摇时,王乘风及时捂住她气吞山河的嘴,“想让楼管阿姨知道你姓玉,我姓王?”
长长的睫毛在他指骨边轻轻翘动,她眨了眨眼,冷静下来。
王乘风松开手,“要不要还回来?”
“还什么?”
他撑着开关的另一只手松动,宿舍里的灯随时有可能熄掉。
玉明月气得往他身上抡拳头,女生的娇羞显露无疑,王乘风主动吻上来,她没有躲闪,气息停在她嘴边,“好了,我来铺床。”
证明是她想得多。
到底谁想得多,玉明月转身坐去暖气片前取暖,“把宿舍卫生也要整理好。”
“不帮我?”
“不帮。”
王乘风熟练地收好一切,九点一刻,李姗拖着笨重的行李推开宿舍门,看着这么整洁又干净的宿舍,眼前一亮,“怎么这么干净,不会是你家卫子洋又送你来了吧?”
厕所门打开,王乘风大长腿高个立在门口。
“谁呀?”李姗愣了下,回头看着玉明月。
玉明月站在床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介绍,“那个……”
“王乘风。”王乘风净干手上的水,主动上前,友善地向李姗伸手,然后看着玉明月,“不介绍一下?”
李姗轻轻握了下健长的手指,笑着说:“李姗,玉明月同学、舍友,也是朋友,阁下是……?”
阁下?
玉明月噗笑,“用得着这样文绉绉的吗!”
王乘风点点头,表示算认识了,没有自我介绍,直接问:“卫子洋是谁?”
“就是……”玉明月想解释,但看他打破醋坛子的微表情,又不解释了。
李姗左边看玉明月,右边看看王乘风,夹在中间,默默退开去整理行李。
玉明月拉椅子坐下,慢悠悠的,“就是一起挂灯笼的同学。”
“原来是追着车屁股跑的那个。”
“你怎么老这样说。”
王乘风将人从椅子上拉起,径直往外面去,玉明月往后掉住自己,“干吗,李姗来了,我现在不出去。”
“带她一起。”
“不了不了,我还忙,你们请便。”李姗赶紧拒绝,虽然摸不清两人状况,但懂的都懂。
还指望李姗救一下,玉明月瞪眼李姗,被强制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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