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乘风真担心她在柳婶面前接下虎狼之词,向柳叔、柳婶道了晚安,赶紧牵着她进了柳婶备好的房间。
躲似的离开,知道是年轻人害羞,柳嫂在身后笑了。
房间虽然是土瓦房间,但全屋崭新,跟新房一样。
“你告诉他们,我们是来度蜜月的……”
这是她自己遐想的,故意这样问他,王乘风指骨轻轻挑下她额头,他在极力克隐,又在克隐中被她随意拨动。
“柳婶让我们睡他儿子儿媳的婚房?那我们……”玉明月故意得寸进尺挑弄,王乘风身体反应强烈,挡开头顶的电灯,一步靠近她,“我要忍不住怎么办?”
刚才柳婶布置房间时,忘了备纸巾,正情意深浓,柳嫂走进来,特意给他们放上一卷纸,“王先生,月月姑娘,这不是我儿媳他们的房间,他们的房间在东头。不过这些床单是儿媳结婚陪嫁的,给了我们老两口一套,我们没用,今天给你们用上,放心睡吧,崭新的。”
柳婶把卷纸放在床头显眼处。
周到又热情。
玉明月很感激,“谢谢柳婶,晚上我们不上厕所,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晚安柳婶!”
但备上这纸也不是晚上起夜用的。
柳婶也学着道了声晚安,走开,但走了两步,枊婶想着还是把话说清楚,回头看了看王乘风,小姑娘不懂,但他大一些应该懂,“这纸、我刚才是忘了,怕你们临时要用找不着,放着吧。月月姑娘,王先生,你们也早些休息。”
“谢谢柳婶。”王乘风点头道谢,送走柳婶关上门,回头望着玉明月。
“好热情。可是风风,我刚才说晚上不上厕所,柳婶为什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不是每个人晚上都要上厕所啊!应该是,晚上不上厕所的人奇怪晚上要上厕所的人才对。”
“柳婶、她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是什么意思?大晚上非得拿卷纸进来。”
“……睡觉。”
玉明月脑袋又轻轻挨了一下,王乘风默默解衣睡觉。玉明月很纳闷,缠着他非问明白,“你说为什么?”
王乘风脱下外衫,合着内衬躺上床,玉明月不依不饶,摇晃着他,“说!”
能说什么呢?
王乘风尽量朝其他方面编,“或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边沙尘重,估计是、喝水多了。他们习惯晚上上厕所,以为我们也有这个习惯。”
玉明月恍然,挨着他躺下,“难怪。”
在他身后磨磨蹭蹭,好像怎么也睡不舒服。
他的心已经躁热到了耳根,她还在那里动来动去,王乘风翻身将她搂住,夹腿固定住,省得她再七动八动,撩拨人心不自知,“睡觉。”
气候有些热。
玉明月完全睡不着,往他怀里钻了又钻,搂得很紧,但这样更热。
屋内没有风扇,这样搂着就像两团烈火相媚。玉明月手心抓着他身上有汗,“你很热?”
她也很热。
“……”
“睡着了?”玉明月试着问。
王乘风很热,但不敢动,她搂得更紧,拼命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已经贴在他身上也还觉得不够,好像要钻进他心里一样。王乘风无法睡下去,起身脱了内衬,光出上半身,腹肌明显,沟壑间有细密的汗珠流淌,玉明月睁圆眼,确定他和她一样很热,“你……”
“热。”王乘风整个身体崩紧了,像有东西要外泄,一点不敢乱动,老实躺下。
玉明月见他又不动,偷瞄一眼,“我也热,怎么办?”
王乘风不敢接话,玉明月以为是可以的,她也脱了外套,顿时春光乍泄。王乘风赶紧替她穿好,“你故意要我犯错。”
“没有啊,这为什么叫犯错?你成年了我也成年了……”玉明月嘟着嘴,有些无辜,“风风,我想把自己给你,你要了我好不好?你看,柳婶儿媳和我差不多大,她都有孩子了,我们……”
脑门又挨一手指。
她还在上学。
王乘风崩紧身体那根弦,实在难耐,躁得一身汗,为了不让她继续脱,起身又把内衬穿上。
“脱都脱了还穿上,怕我□□你?我都不怕,你看。”
玉明月解掉内衣,从胸口下面取出来,王乘风捂住她,能不能不要动?
宁静的夜晚,火热一样的温度,他忍得很难受,伸手枕她到怀里,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睡觉。”
知道他不会轻意要,玉明月有恃无恐往他身上贴,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睡好,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屋角天外,月色如银。清辉退去后,天微亮。
设定的闹玲响起,屋内还是漆黑的,王乘风抽出枕在她身下的手臂,到了看日出时间,轻声叫醒她。
两人离开房间,柳婶照着灯已经做好早餐。
虽然只是简单的小米粥粗面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但摸黑起来做这些,让人很感动,用好早餐离开柳家时,王乘风递给柳叔高于食宿的费用。
柳叔再三推却,玉明月转手把钱给柳婶,柳婶也不肯收下,即使说多给的钱是给孩子买玩具,柳婶也不肯要。
最后走时,王乘风借故进屋拿手机,把钱放在小孩的学步车里,载着玉明月逐光离去。
柳叔说五点五十是看日出最佳时间,不早不晚,东方天际黑变蓝,泛起灰白。
随着云海映染,朝霞入水中,水中天际一线红,一轮圆圆的太阳自远处黄河冉冉升起。
霞光万丈,与山丘、田野照相辉映,铺满整个河面,泛着金色,波光闪闪,独特绮丽,宛若仙境。
身景合一,玉明月静静享受这样的唯美风光,待日出那一刻,她向黄河喊醒今日的清晨,“我,玉明月。”
“我,王乘风。”
听到王乘风跟着她喊,玉明月回头,身后是浊流婉转的黄河水,眼前人是心上人,话峰陡转,抿嘴一笑,“我们要个孩子吧?”
“?”王乘风一本正经跟着她说,哪想她又顽皮,牵起她的手,一起面向朝阳,对着黄河,“小月月,我们以后要两个孩子吧?”
他也开始顽皮起来,但说得很认真,玉明月抿嘴笑着,“不,两个孩子太少,我们直接生一个蓝球队吧?我想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霞光牵着她的手,玉明月转身轻轻一跳,坐上川崎,望着茫茫无垠的璀璨尘世,“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心也不会死。王乘风,以后,我只想你当我孩子的爸爸。你只属于我,我只属于你。”
王乘风站在她身前,玉明月双手套住他,把他拉到贴着心的位置。
朝霞映照,晨风轻拂,唇香与发线间,她吻了上去。
王乘风托住掌中纤细腰肢,在川崎间热吻烈迎吻。
天亮。
柳婶照顾小孩吃了早餐,拿出小孩唯一的玩具车,才发现两人放下的钱,拿出屋来交给柳叔。
柳叔追来渡口,一骑绝尘在漫漫黄沙中,披着风向光已经走远。
身后是热情奔放的黄河道,前方是匆匆而来不见踪迹的过客。
柳叔握着手中一摞钱,向着生生不息的山野天地唱响民谣:
啥咧啥咧
搁这儿渡口
是哟哎黄河口
人来哟乃客
溜溜哟溜溜哟留有情
哟
哎哟哟
人来哟乃客
客哟客哟乃是个有情人
哟哎哟哟
……
歌声随心而出,悠悠回荡在山野。
一骑绝尘驰骋天地,远有绿林,近有村落、玉米、小麦。
良田万顷,一路风景,一路心情。到傍晚,两人驱车回到学校。
期考结束,大部分学生陆续离校,校园里变得比往常安静许多。留下的部分学生或考研、或做其他课题项目。
绿荫小道,有一对人十指相扣,玉明月黏着王乘风不放,独享暮色静谧。
王乘风由她任她陪她,只是许久没有回枫桥镇,她一定想外婆,王乘风问:“要不要回去看看外婆,还有奶奶?”
玉明月很想回去,但实在不想回林城。
去枫桥镇,又必须要经过林城。
枫桥镇没有机场,没有火车站,与世隔绝般富饶存在。
而到了林城,不可能不回家,玉明月努力摇头,“我想和你在天河。”
但心里还是想念外婆。
王乘风轻轻抚过她小脸,逆着余晖霞光,玉明月伸开怀抱,踩在独木桩上,王乘风一步一步牵着她走过。
“风风,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想回去?你想不想知道我父母?”
玉明月跳下独木桥,认真问这个问题。
有些问题早晚要面对。
老晋一定不会轻易允许她恋爱,至少现在不会。
王乘风神色婉转坦然,“问与不问,都不影响我爱你,就像我知道你有一个学霸姐姐,要逼你学习,也不影响我对你的要求,要快乐,要自在,要随心所欲。至于你父母,他们是怎么样的,等到毕业见家长自然会知道。不管他们是怎么样的,也影响不了我娶你的决心。你是他们的女儿,也是我要娶的老婆。我们之间,唯一能影响我的是你,小月月,这辈子你是我认定了的人,不能离开。”
玉明月感动得小鸟依人靠进他怀里,“风风,我不会离开你,除非哪一天,你不想要我了。”
“什么傻话?”
这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事情,王乘风覆指盖住她的嘴,“不会有这一天,如果真有这一天,一定是我王乘风死掉了。”
“呸呸呸!”玉明月着急又生气,“快跟着我呸三声!”
王乘风老实照做后,玉明月才放心,“我才不要守寡……”
两瓣薄唇带着温热盖上来,封住她的话。
“我不说死。”比起死,他更怕她守寡。
玉明月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回吻,感动得眼里泛泪光,“你说的,永远不许反悔。”
“好!”王乘风轻轻亲她的唇,搂在怀里,“永远不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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