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尽管她是真的不懂，将系统里里外外骚扰了个遍，被系统心累地踢出了新手模式。

临走前的最后，姜零说：“我可以叫你小巫吗？”

“什么！”系统好像一摊猫饼，悬空躺平，“我有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啊，这是我给你起的昵称，不好听吗？”

“好吧，你下次来可以这么叫我。”系统害羞得仿佛可以冒泡，只是很快就化作落寞，“虽然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嗯？”姜零疑惑，但眼前一昏，下一瞬就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大厦楼下。

“您好，您就是预言师阁下吧？快请进！”一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老者笑脸上前，双手紧攥着姜零的手，好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

“嗯。”姜零拥有骚扰系统的成果，自然知道预言师就是她的身份，便也应了下来。

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身旁出现了一个容貌绮丽的青年，只是面上的舞台妆在自然光下像是两坨高原红，硬生生将那几分绮丽化成娘炮。

迎接姜零的老者看见他的到来，仿佛是看见菩萨降世，直接就拜了下去，“提灯人阁下，您总算到了，你再不来，我们大厦就要被彻底吞噬了。”

说罢，两行清泪滚下，老者意欲再拜，被青年及时拦下，“我不是什么提灯人，你快起来。”

“什么，你不是提灯人阁下，”老者听见此话，瞬间变脸，尖着脖子斥责道，“那你竟敢佩戴提灯人阁下的徽章来欺骗我，来人，把这个家伙带出去打一顿。”

两个雄武的保镖从大厦中快步跑出，像是拎小鸡崽似的把清瘦的青年拎到避光处一顿拳打脚踢。

姜零猜测对方应该也是玩家，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是个自私的懒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顶多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当然，是对方能活着回来。游戏是会死人的，姜零骚扰系统的另一成果，至于死人是能活着回到现实，还是彻底消失，姜零并不关心。只要她保证自己一定能通关游戏，回到现实就用不着关心这些。

很快第三个第四个玩家出现了，分别是一男一女，刚好还是姜零认识的人，精神病院的院长白之煤和护士长常明。

面对老者的感激涕零，二人接受良好，展现出非凡的精神病治疗者的素质。姜零坐在大厅中的休息处，摸了摸脸上的黄豆笑脸面具，心中感叹道：先见之明。要是被对方知道了她是谁，她还能安全逃出精神病院吗？

姜零眼神一黯，其实也可以，只要把二人都杀了。不过，姜零摩梭着黄豆下巴，她要当个正常人，还是不易杀生过多。

白之煤和常明有说有笑地走到休息处，常明尽力吹捧着白之煤，二人看起来比较和谐。

很快，又一批玩家到了，三男三女刚好碰到挨打结束的第二名玩家，也成功过关老者的问话，进到休息处。

“余大哥，你是商人啊？我怎么是这个变异人呢？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身份。”

姜零听着宫林南和余子骞的墙角，分别确定了几人的身份。

宫林南是个清澈阳光的男大，余子骞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富二代。

戴眼镜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叫谢娜拉，是个狩猎者。吹泡泡的朋克女子叫苏乞儿，也是个提灯人。还有一个一身精神病院病号服的女子叫罗青玄，是个鬼魂。

挨打的那个男玩家叫蒋佐，还有最后一位带着金丝眼睛的斯文败类，叫齐绥，也是个狩猎者

七人之中，姜零一眼注意道的便是齐绥，他看起来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实则十分紧张，似乎准备随时出手。

终于，老者带着四个人走了进来。“大厦上空出现了一道时空裂缝，已经严重危及到傅式集团的安全，还请各位观察者阁下鼎力合作，帮助我们集团铲除这个危险源，事成之后，集团绝对不会亏待各位。”

头发花白的老者摘下礼帽，再次深深地朝十四人鞠躬。

见识过不同意就挨打的蒋佐后，无人对老者的话提出异议。老者见状，说：“非常感谢各位的贡献，十五分钟后就是时空裂缝的吞并时间，我们这些就不留下来妨碍各位阁下行事。”

老者带着十几名威武彪悍的黑衣保镖团离开了大厦，并将那道大门轰然关闭。

室内陷入一片安静，好像大家正在为不久后将陷入悲惨的自己哀悼。

进来之后就一直叭叭个不停的乐观男大宫林南第一个打破寂静：“还不知道后来的几位都叫什么呢？相逢即是缘，大家介绍一下！”

他清了清嗓：“那个我先打个样，我叫宫林南，因为头发的原因，我身边的人都喜欢叫我金毛，大家也可以叫我金毛。”

宫林南揉了揉自己在灯光下一闪而过银白色的金发，拉着余子骞说：“这位是我余哥，是建筑公司的老板。”

余子骞就着宫林南的话头，笑着说：“大家好，如果有什么困难，大家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帮忙。”

“是吗？那你对这里有什么了解？”最后进来的一位大美女毫不客气地开口。

余子骞身后，满脸青紫的蒋佐在看清对方后大叫：“经若姐，您也进入这个无线游戏了！”

经若面色一滞，问道：“你是？”

“姐，我是蒋佐，您参加的那个音乐选秀节目里的三团舞担。”

余子骞未让二人继续闲聊下去，先开口道：“是的，我相信大家都是刚从新手模块中出来，而我在新手模块中恰巧正和人谈合作，对方就为我介绍了一下这里的背景。”

余子骞面上笑容不变，但却话说半截令人遐想翩翩。见状，经若果断决定与他交好。

经若：“经若，一名演员，身份预言家。”

姜零闻言侧目看去，但却并不引人注目，显然大家都对预言家这个身份比较感兴趣。毕竟在一无所知之地，一个可以预测到未来的人……相信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对方很重要。

果然，余子骞放开蒋佐，让这个与他暂时结成同盟的小爱豆去跟大前辈交好，自己则是开始总领全场，隐隐有成为领头人的趋势。

那些与他一同进来的人很快开口，显然在表明认同他这个领袖。

而后进来的三人也未多墨迹，一个跟宫林南差不多的女大，叫做关雎身份是鬼魂，一个足有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叫做兰缪尔身份是药剂师，而最后一位则姜零最近新认识的老熟人了——李鸢，身份同样是药剂师。

余子骞将目光扫向白之煤和常明二人，二人比他先到，又年长于他，还一直没有开口，是否心中不满。他眼中划过一丝不耐。

白之煤这个老头子心里的弯弯绕绕可比余子骞多得多，他爽朗一笑，“不好意思，我这个职业有些难听，是个精神病科医生，身份是商人。小明是我们科室的护士，身份是异人。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不会。”站在罗青玄身边的苏乞儿开口，展示出自己外表冷酷内心柔软的本质，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的罗青玄几乎抖成筛糠的手。

场上唯一没有自我介绍的就只剩下姜零一人。她脸上的黄豆面具就仿若一座高山，阻绝了人们探索的**。

但这对一个心怀大志的领袖可不是一件好事，换句话说，他不能让姜零这一只不合群的臭鱼坏了他的一锅鲜鱼汤。

“这位……小姐，还不知道您的身份呢？”

“我是什么身份职业重要吗？”姜零轻笑一声，满是嘲讽意味，“大家萍水相逢，我凭什么信任你说的就是真的。更何况你这还没什么都没说呢？空口白牙的……”

说完不容余子骞质疑，更没给宫林南这个官方小弟开口打脸的机会，“姜零，预言家。”

听见姜零毫不客气地讽刺，余子骞脸色隐隐发青，但却并未表现出明显的不满。这个临时的团队还不稳定，他必须先付出足够打动人的利益，才能让他们在之后的旅途中给他数倍的回报。

这是人类身体中流淌的利己基因决定的。姜零心想，半垂眉眼观察着在场数人的情绪变化，既有少不经事挂不住脸的，也有老谋深算面目慈蔼的，更有一些什么表情也没有，司空见惯的。

余子骞：“时空缝隙是一种不明原因，随机产生的黑洞，一旦出现就会不断吞噬人类和建筑空间形成时域。在时域中的人类会变成白痴和控制元两类身份。而只要带出控制元，时域就会关闭，所有建筑和人类被放出。不过控制元死亡，时域也会关闭，只是时空缝隙周围五百公里内的一切都会被摧毁，就像核弹打击一样。”

“为了阻止时域带来的破坏，人类衍生出八种身份，正好对应我们的游戏身份。这八种身份可以帮助我们找到控制元，并对抗白痴。注意，白痴十分危险，它们只要存活就会一直想要杀人，所以一旦遇到白痴，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据我所知，控制元的选择一般与时空缝隙捕捉到的人类能力强弱息息相关，强者为控制元，弱者则为白痴。我怀疑，在工作场景里，拥有权力的管理人员会是控制元，而被管理的员工则可能是白痴。”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的目标是可以确定的，杀死白痴，带出控制元，这也是我们主线任务的要求。”

他的话音刚落，大家都沉默不言。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谢娜拉突然开口，她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嗓音哽咽：“一定要杀了他们，我们才能出去吗？”

“你不是已经看过主线任务了？或者你想一辈子在这里也可以。”经若开口，一副厌蠢症发作的样子。

她身旁的苏乞儿，不再折磨那颗已经没味道的口香糖，她掏出纸巾，一片递给谢娜拉，一片包住口香糖尸体。“想想你的父母，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你不见了，急得跳脚。那女的说得不算错，你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说罢，她吐出糖果，率先走上楼梯，通往楼上未知之地的时空缝隙，“就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游戏吧，你又不认识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