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一愣，“曲清雨？”

“对。”

“曲……曲阿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清清托我帮他解释一下，关于‘你怎么知道我的发情期’这件事。”

“啊……”常念给曲清雨发的消息确实是这么问的。

“我来说明一下，我家清清昨天在食堂闻到你的信息素，他来找我说明情况。你昨天的信息素是不是阻隔剂也盖不住？这就是发情期的前兆。所以是我告诉他的，你别冤枉他了，快给他回个消息吧。”

“回消息？”常念一愣，“什么消息？”

“清清说他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你都没有回复，这才给我打电话的。”

“啊……对不起，刚刚在睡觉。”

曲曦在电话那边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行，那你给他回个消息吧，清清快急死了。”

“好的阿姨。”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曲曦刚说完，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家Omega托我转告你一下，别忘了及时打抑制剂。”

“嗯，好的。”常念一边答应，一边想：曲曦阿姨的Omega，谢郁尘？

“还有，抑制剂打3针就可以了，不要打多了，不然会有耐药性的。记得多喝水饮食清淡，这两天也要好好休息。”

“好的阿姨，我记住了。”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小朋友。”

常念挂了电话才看见曲清雨发来的消息，他点开看了起来。

另一边，曲曦挂了电话就趴在谢郁尘身上开始笑，曲曦的电话开着扩音，所以谢郁尘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都和清清说了，打完抑制剂肯定会困，让他等等的。”谢郁尘无奈摇头，“真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们小天使还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

“你当初追我的时候不也是吗？”

“谁说的，”曲曦抬头看着谢郁尘，“我当初追你的时候可是全校都知道的。”

“哎，小天使要是有我当年一半的魄力就好了。”

谢郁尘笑了笑，把人放在身边，“快睡吧，明天是不是还有杂志的外拍？”

“是啊，2个外拍1个棚拍。”曲曦说着，钻进被子里，谢郁尘伸手关了床头灯。

……

和曲曦说的一样，曲清雨发来的消息在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常念在睡觉，一点也没看见。

常念看完，给曲清雨回复

常念：抱歉，我刚刚在睡觉

常念：接到曲阿姨的电话了

常念：我就是真的好奇，没别的意思

常念：好像，让你担心了

曲清雨：没事了吗？

常念看着消息，回复：你没有上课？

曲清雨：偷偷的。

常念：已经没事了。

常念：你还是别玩手机了

曲清雨：好。

曲清雨：那你好好休息

曲清雨：先不打扰了。

常念：嗯。

常念放下手机已经睡不着了，看看时间，干脆起床去食堂买饭。

吃过晚饭常念回宿舍休息，舒林他们还要去上晚自习。

舒林再次感叹要是自己是Omega就好了，被杜景阳和常念一人送了一个白眼。

晚上打了最后一针抑制剂，常念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在闹钟响起来就醒，神清气爽。

月底两天放假，常奶奶提前一天从小南山回来，带着拉布拉多和小白猫在校门口接他们，拉布拉多一下子又把常念扑倒在地，大尾巴快摇成螺旋桨了。

舒林和杜景阳两个人都没有拉开，王子文在旁边围观，看得新奇。

校门口人多，路过的人都要看两眼。

常念好不容易把它从身上弄下去。

晚上在常念家吃饭，常奶奶让舒林干脆住在这里别回去了，那屋里太久没住人，还没打扫。

舒林点头答应。

常念一觉睡到快中午，旁边舒林还在睡。卧室外面是常奶奶的声音，应该是拉布拉多和小白猫又在打架了。

常念起床动静很小，刚开门看见小白猫把拉布拉多堵在墙角，那里原本是放笼子的地方，不过笼子拿回小南山了。

“奶奶，中午吃什么？”常念看看时间，懒得理两个毛孩子，绕过它俩去厨房。

常奶奶正在洗菜，锅里炖着大骨头汤。常念趁奶奶不注意，捞起一块肉吃了。

“去洗漱去，洗完再吃。”

“哦。”常念心虚地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常念开门去了隔壁曲清雨家，拉布拉多跟在他后面。看得出来曲清雨上周没有回来，屋里落了一层薄灰。

画室的门开着，常念找到曲清雨说的柜子，里面放了很多颜料袋，他挑了几袋白色的出来给曲清雨拍照发过去。

常念：[照片]

常念：这些够吗？

曲清雨没有回复，常念想了想，又多拿了几袋。

“念念回来吃饭了。”

常奶奶在对面叫着，常念答应一声拿着东西关门回去。

舒林打着哈欠刚起床。

下午常念去了一趟学校，校门口全是来报名的新生，他从人群里挤进去，把东西放到了自己宿舍的宿管处，给曲清雨发去消息让他来拿。

曲清雨还是没有回复。

常念回去了。

一直到晚上11点多，常念才收到曲清雨的消息。

曲清雨：东西拿到了

曲清雨：谢谢。

常念关了游戏回复他：刚下课？

曲清雨：嗯，回宿舍画作业。

常念：还有作业？

曲清雨：还好，几张水彩。

常念不觉得曲清雨口中的还好是不好的意思。

曲清雨：明天再休息一天就开学了。

常念：对

曲清雨：早点休息，晚安。

常念：嗯，晚安。

第二天下午回学校，拉布拉多又咬着常念的书包带子不撒嘴，抢又抢不过，这次动手都没什么用了。常念只能蹲下来试图和它讲道理。

最后一人一狗达成协议，十一放假的时候常念陪它玩3天。

周一升旗仪式上，校长拿着话筒演讲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等到解散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上课十几分钟了。

下午的两节自习课语文测试，不写作文，晚上的前两节自习讲这套卷子。

最后一节自习课，老赵开了班会，第一件事还是强调纪律，第二件事就是后面的黑板报，主题是新学期新气象。

唐依依拿着草稿纸乱画，撑着头叹气，“好想念曲清雨啊。”

“为什么？”

“画黑板报啊。”

晚上在宿舍洗漱完几个人躺在床上，舒林又拉着王子文和杜景阳打游戏，用他的话说，这是住宿舍唯一的好处。

常念在给曲清雨发消息，原封不动地转发唐依依对他的思念。

曲清雨没有回复。

11点，几个人准时睡觉。

唐依依第二天就去找老赵申请了粉笔，叫上几个女生开始画黑板报，常念和舒林依然被委派了写字的工作。

直到中午曲清雨才回复常念的消息。

曲清雨：我们不画黑板报。

曲清雨：着急吗？我6号下午休息。

常念吃着饭想了想，回复道：不行，老赵让我们5号前画完。

曲清雨秒回：真可惜。

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吃完一大碗面条的舒林觉得没够，跑回去又买了几个包子。

曲清雨和常念的休息时间一直在错开，常念甚至觉得曲清雨越来越忙了。

晚上在宿舍，杜景阳第一个去洗澡，舒林靠在椅背上伸懒腰。

“天啊，月底居然还要考试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王子文脱了衣服扔进盆里，“我要开洗衣机洗衣服，你们有没有要洗的。”

“我有！”舒林举手，指了指阳台上自己的盆，“都扔那里了，快洗吧，我要没衣服穿了。”

“你可以裸着。”常念在整理自己的全是卷子的文件夹。

“念念你好狠心啊，”舒林长叹，“马上就十月份了，你也不怕我冻感冒。”

常念没有理他，舒林哼哼两声继续说：“没衣服我就偷你的穿。”

“你可以试试。”

舒林怂了。

杜景阳洗完澡出来，舒林去洗，接着是王子文，最后才是常念。尽管他和杜景阳中间隔了两个人，但浴室里还是残留着一些杜景阳的信息素的味道。

常念洗澡的时候，王子文把四个人的衣服都混在一起开洗衣机洗。杜景阳提供的洗衣液，和王子文的不一样，据说这个可以去掉Omega信息素的气味。

舒林深感杜景阳这人被广告骗了。

杜景阳说：“那也不是我的事，是广告虚假宣传。”

舒林想了想，好像没毛病。

常念洗完澡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王子文给洗衣机设定好程序，第二天起来就能直接穿。

洗衣机里只有衣服裤子，贴身的衣服还是要手洗。常念觉得舒林可能是肌无力，连个水都拧不干，刚洗的澡头上就被滴了几滴水。

于是他过去把人从床上拽下来。

杜景阳和王子文趴在床上伸头看热闹。

月底考完试就赶上周末的那一天休息，也不管成绩怎么样了，几个人都开心地提着行李箱回家换衣服，舒林直接把宿舍里的衣服全装进去回去换。

常念看了看天气预报，给曲清雨发消息问他要不要给他带几件衣服。

曲清雨没有回复，常念习惯了，收起手机开始收拾屋子。老实说他现在已经不太想回来住了，屋里没人怪冷清的。

舒林收拾好提着行李箱过来蹭住一晚上，第二天两人吃了一顿外卖就提前回了学校。

常念去给曲清雨送衣服。他去过曲清雨的宿舍，不过现在宿舍楼大门锁着，他只能把东西都放在宿管那里，然后给曲清雨拍去照片。

周一的班会老赵又提了成绩，舒林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有点“应激”，他是真不想听啊。

除了成绩就是下个月的安排，十一的五天假期正常放，黑板报来了再换，17号的校庆在周六所以改到了16号，不过和高三没有关系，那两天该干嘛干嘛。

6号回来正常上课，第一次放假是18号，常念算了算，正好和曲清雨是同一天。

两人放假的时间总算是撞在一起了。

常念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曲清雨。

十一放假的第一天，常念在家躺了一天，除了常奶奶叫他吃饭，他就没有下床。

拉布拉多一直在扒拉他的被子，常念只好起来陪它玩。

一人一狗一直走到江边，常念实在不想动，自己坐下放长牵引绳让拉布拉多自己去疯。

曲清雨十一不放假，常念拍了照片给他发过去，还感叹一下好久没来了。

常念陪着拉布拉多玩了3天，也算兑现承诺。

第四天的时候曲清雨休息，早上常念去了一趟他家，开了电闸又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遍，桌子上的花瓶空空如也，他又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回来。

花店店长也是很久没见他了，很是热情。

常念捧着一束花带着拉布拉多回去。

他还是不会插画，只是把包装都拆了然后分开放进花瓶里，摆完看了一眼，有点丑。

“随便吧。”常念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带着拉布拉多回家。

曲清雨是一下课就跑回来的，正好赶上常念家吃午饭，常奶奶拉着他的手好一顿念叨，确实是好久没见了。

吃过午饭曲清雨回家，常念跟着他回去。

曲清雨一进去就看见茶几花瓶里的一把满天星。

“你刚买的？”

“早上买的。”常念拿着酸奶坐在沙发上，“洗澡水也烧上了。”

曲清雨过去看了看，“谢谢。”

曲清雨去洗澡，常念就躺在他家的沙发上看小说，卫生间里飘出紫藤花的香气。

常念突然想吃葡萄了。他舔了舔嘴唇，起身去卫生间门口敲门。

里面的水声停了，曲清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怎么了？”

“你有糖吗？葡萄味的。”

里面的曲清雨低声笑了起来，常念又敲了敲门。

“校服外套里应该有，你找找。”

“行。”

常念果然在曲清雨的校服外套里找到几个葡萄味的水果糖。他拆了一颗吃了，然后在曲清雨洗澡出来后问他：

“你不会每天都装一把糖在口袋里吧。”

曲清雨擦着头发点头，“有时候太困了不想吃早饭，吃个糖缓解低血糖。”

常念动了动鼻子，点头，“这糖不好吃，换一个吧。”

“怎么了？”曲清雨笑着问，“葡萄味的，不好吃吗？”

“不好吃……”说着，常念又揉了一下鼻子，“麻烦曲少爷收收味。”

曲清雨在自己衣服上闻了闻，只有洗衣粉的气味，他又看向卫生间，然后过去关上门。

“好了，现在葡萄味的糖好吃了吗？”曲清雨在笑。

常念：“……还行吧，比刚刚好吃一点点。”

曲清雨笑起来。

常念咬着糖看了他一眼。

曲清雨去画室架上画架开始画作业，常念想围观，四处找不到小凳子，干脆回家搬了一把过来。

“速写怎么画？”

曲清雨拿出手机翻开考试发来的图片，“从这个开始，下面10排都要画。”

一排4张，一共40张。

“晚上上课前画完？”

曲清雨点头。

常念深吸一口气看看时间，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3个小时内画完吧。

“3个小时，180分钟，40张画……”常念计算着，然后惊叹：“一张4.5分钟？”

“画不完也没事。”

常念松了口气。

两人坐在画室里，曲清雨在画作业，常念一开始看着，后来感觉好无聊啊，干脆回去拿了本小说过来看。

常奶奶敲门叫两人过去吃饭，常念数了数，曲清雨才画了20张。

“你真的不会被老师点名吗？”常念牵着拉布拉多送曲清雨去学校，“才画完了一半。”

“真的不会，不用担心。”曲清雨再次安慰道：“好了，我进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常念点点头，看着人进校门，然后挥挥手带着拉布拉多往回走。

路上路过小卖部，他进去买了一包水果糖，葡萄味的。

放假最后一天晚上返校，舒林又在宿舍里叹气，“不想开学，不想住宿舍，想回家。”

“别叫了，快快快作业写了吗借我抄一下！”王子文一进来就扔下书包开始借作业。

常念指了指桌子，示意他自己找。王子文开始快乐抄作业。

宿舍门开着，外面都是返校的同学，各种串门聊天抄作业，还有不少人过来敲门问杜景阳来没来，都是2班的人。

“好饿啊念念，我们去食堂吃个饭吧。”舒林从床上下来，常念还在床上看小说。

“哎哎哎，别看了，去吃饭。”舒林拍着他的床铺叫人，“你这小说我怎么没见过，啥时候买的？”

“五一和我妈去帝都买的。”常念合上书起床，“一直没时间看，反正住宿舍了，带过来看看。”

“念念，小林子？”杜景阳提着行李从外面进来，“你们今天来得挺早啊。”

“可不是嘛，奶奶中午就回小南山了，我俩也没事干就过来了。”舒林搂着杜景阳的脖子，帮他把书包放桌子上，“吃饭没，二食堂？”

“走。”

“刚刚你们班有人来找你借作业。”王子文一边抄作业一边说。

“没事，再有人来让他直接翻书包就行。”

“你们去吃吧，我补作业，拜拜。”

三个人关上宿舍门朝着二食堂方向走去。路上，舒林开始盘算自己的生日。

“咱们这周末是不是不放假，那就是下周末放假，再下周不放，然后放。”舒林盯着手机上的日历数着日子，“正好，1号那天放假。”

“你打算提前过吗？”

“只能提前了呗，”舒林收起手机，双手插兜，“其实我不介意过两次生日的。”

常念点点头，“也行，1号那天聚个餐吃个饭就行。2号在学校再过一遍。晚上那节晚自习可以。”

“那我把老赵拉过来。”

“试试呗。”

二食堂的饭和一食堂没有区别，不过属于长期供应，随时来都有吃的，当然，随时来也都有人在吃饭。

因为菜量都是一人的小份，舒林一个人拿了七八盘菜，托盘放不下了就放杜景阳托盘里，他还指挥两人拿不同的菜，一会儿串着吃。

三个人刷完卡后找地方坐下。

“要是二食堂离我们教学楼近点，我每天下课极限十分钟就能跑过来买个饼吃。”

“你是有多饿？”

“不知道，反正开学之后我感觉饭量飙升，”舒林又吃了一口菜，突然停下来神秘兮兮地问：“你们说我是不是要长个子了。”

杜景阳摇头。

常念上下打量他，“你要长胖了。”

“哼，你就是嫉妒我，我以后肯定长得比你高。”

“嗯，加油。”

几个人吃着饭，外面突然热热闹闹地进来一群人，各自背着画板拿着工具提着桶的，应有尽有。

“哎，美术班的下课了？”

“我去，那是体育生吗？还穿的背心短裤不冷吗？”

杜景阳摇头：“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很热。”

常念回头看过去，没看见曲清雨，他转过头继续吃饭。

吃过饭三个人开始绕过人群往门口走，舒林眼尖，发现了就坐在门口不远的曲清雨，还有他的三个室友。

他拉着两人上去打招呼。

“好巧，你们在这里吃饭啊。”曲清雨应声说着，然后他看见现在后面的常念。

几个人简单打过招呼后分开，临走前，常念突然折了回来。

“曲清雨。”

曲清雨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有糖吗？”

曲清雨从口袋里拿了一颗递给他。

常念接过糖撕开扔进了嘴里，然后挥挥手走了，“拜拜。”

“再见。”

接下来的两周课，常念和曲清雨都没怎么聊天，常念偶尔给曲清雨发发消息，但曲清雨一直没回复。

直到周六下午下课，舒林收拾书包的时候问了一句，“明天是不是曲清雨也放半天假啊。”

常念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聊天了。

常念点点头，“是吧，明天中午回来。”

“要不咱们去二食堂吃个饭再回去吧。”舒林拉着行李箱提议。

杜景阳和王子文都没意见。

四个人拉着行李箱去二食堂，临走前常念摸出抽屉里的葡萄味水果糖装在口袋里。

二食堂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有人在。常念和杜景阳去找位置，舒林和王子文买饭。

杜景阳在人群中看见了曲清雨。

“那不是曲清雨吗？”杜景阳拉着常念过去，曲清雨正在和室友聊天。

“曲清雨，好久不见。”

曲清雨抬头，看见杜景阳后面的常念。

“好久不见，你们也过来吃饭？”

“是啊，吃完饭再回家。”杜景阳说着把行李放在桌边，“你们这里有人吗？可以拼桌吗？”

“没有人，坐吧。”室友挪了挪桌子上的东西说道。

杜景阳拉着常念坐下，常念旁边就是曲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