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他回来的时间里,常乐优看着手机,上面没有一条消息。
点开和徐渡泽的聊天记录已经是好几天前。
他的朋友圈空空荡荡。
想起他忘记了手机密码的事,常乐优垂眼轻叹一口气。
放下手机的瞬间,电话响起,她激动地拿起一看,是聂生打来的电话。
不出所料应该是聂觅风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果不其然聂觅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乐优姐姐,晚上你来吃饭吗?今天爸爸亲自下厨。”
病房门被推开,常乐优抬头,见安择善拎着两个袋子径自走来,一边开口说:“给你买了一份麻辣烫。”
常乐优有些意外,见他把袋子放下,取来餐桌搭在床上。
“想先吃哪个?”他问。
聂觅风也在电话那头问:“乐优姐姐,谁在和你说话啊?声音真好听。”
“没谁。”常乐优看见安择善挑起的眉眼,又说:“先吃麻辣烫。”
安择善轻笑一声:“真行。”
常乐优摸了摸鼻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耳边听着聂觅风的追问,连忙说:“晚上我要加班就不来了,等过两天我有空再来。”
聂觅风有些失望,但一听她说要加班,也很懂事的说没关系,等她下次来再让爸爸做一次。
“谢谢。”常乐优笑着说。
郁闷了一阵的心情在此刻才有好一点。
电话挂断后,桌上已经摆上安择善买的麻辣烫,闻着味儿味蕾就被激发出来了。
常乐优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想问:“不是说不能吃辣吗?”
“避免你对外说我虐待你。”安择善取来椅子坐在她身旁,双手抱胸:“吃一点再喝粥。”
常乐优迟疑地看着他,心想他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嘴上却是不服气:“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虐待我。”
她明明只会在心里吐槽几句而已。
安择善直接把她看穿,拆穿道:“我看你心里没少说过。”
“……”
这话她的确没办法反驳,听见他冷哼一声,常乐优自知理亏,看在人家好心替她买了粥和麻辣烫的份上,她还是真诚的道了声谢,老老实实吃起来。
没吃几口就被安择善阻止,麻辣烫被端走,桌上重新摆上白粥。
另一边挂完电话的聂觅风拿着手机走到厨房。
聂生注意到她进来了,抬头问:“怎么样,乐优她来吗?”
在帮忙的徐渡泽也看向她。
聂觅风摇摇头,把手机放进聂生的裤兜里,一边说:“乐优姐姐说她晚上要加班,我刚给她电话还听到她身边有个声音很好听的哥哥在说话。”
“声音好听的哥哥?”聂生挑眼望向徐渡泽。
他的表情并无变化,冲着聂觅风说:“你怎么管谁都叫哥哥。”
聂觅风嘟着嘴,理直气壮地回:“他和乐优姐姐待在一起,我当然应该叫他哥哥,而且他声音真的很好听。”
徐渡泽神色微冷,沉默不语,低着头专注着自己手上的活。
聂生见他手上剥虾的动作倒是粗鲁了不少,他抿唇不语,目光奇异地看着他。
输完最后一瓶液,安择善帮忙去缴费后回来,常乐优已经收拾好下床。
他走过来拎起装有药的袋子说:“我送你回去。”
常乐优看着手机,回复着野花的消息,抽空说:“我得回趟公司处理一下邮件。”
“假已经请了,你现在回去也不会给你讲工资。”安择善眉头蹙起。
“可是……”
话还没说完被安择善强制打断:“没有可是,再不走就在医院住着。”
“……”
先前的温柔细心仿佛不复存在。
常乐优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
上车后,野花打来电话,交代着乐队最近要参加‘普运’主办的音乐节,因为是在外地,所以也需要常乐优跟着去。
常乐优还没回话,手机直接被安择善抽走,霸道地说:“她今天请假了,有什么工作交给公司其他人处理。”
他的声音出现把野花吓了一跳,慌张说了几句好后被安择善挂断电话。
手机甩给常乐优。
她忍不住说:“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安择善斜眼看过来,她忙抿住嘴。
没安静两分钟,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常乐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没来得及就被安择善喝令道:“挂了,吵。”
常乐优有些无奈,但还是挂断了电话,想着等到家再回拨过去。
车进了地下车库,她拎起袋子,等车平稳停好后解开安全带。
“今天谢谢你,花费的钱我等会儿转给你。”
“不用。”安择善淡声道:“你是在公司晕倒的,公司会报销。”
“哦。”
能报销自然是好事,常乐优也没推辞,再次道谢后下车离开。
门打开的瞬间,浑身像卸了力一般扶着墙壁走到沙发旁躺下。
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旁边传来动静,偏头看过去,乔橘从房间里出来,走过来问:“你怎么了?”
注意到桌上装着药的袋子,她伸手摸向常乐优的额头。
“生病了?”
“有点感冒。”常乐优坐起身,头靠在沙发上:“你今天没上班?”
乔橘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在身旁坐下后说:“请假了,想休息休息。”
见她愁眉苦脸的,常乐优疑惑问道:“工作不顺利?”
“也不是。”乔橘想了一下说:“就是在公司遇到一个和我同期进公司的同事,挺讨厌的,前两天和他组队完成一个项目,最后输了被他埋怨。”
常乐优坐直身子,“为什么要埋怨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聊起这个乔橘就觉得烦躁,转移话题问:“你是刚从医院回来吗?”
常乐优嗯声:“下午请假了。”
乔橘说:“本来想等你下班回来出去嗨一把的……”
常乐优笑笑:“我倒是可以陪你嗨,前提是我得先把药吃了。”
见她唇色发白,乔橘放弃说:“还是算了吧,我怕你还没嗨人先倒了,是徐渡泽送你去的医院吗?”
常乐优表情微滞,语调平平:“不是。”
“那是谁?”乔橘追问道。
常乐优心不在焉地说:“公司总监。”
“那你们总监人还挺好的。”乔橘夸道。
兴许是先前吃得药药效发作,两个人没聊一会儿常乐优就开始犯困。
和乔橘说了一声回到房间休息,回电话的事也忘了。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走出房门,客厅里亮着灯,乔橘盘腿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神情认真,敲敲打打的样子像极了常乐优开始工作的样子。
她没出声打扰,回到房间,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有聂觅风发来的消息。
聂觅风:【乐优姐姐你看,这是我爸爸和阿泽哥哥一起做的菜,味道快赶上我家阿姨了。】
点开图片一看,桌上的菜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的样子。
徐渡泽就坐在靠左边的椅子上,单手撑着脑袋,眉头微皱看着手机。
看到他发愁的模样,常乐优心不自觉颤了一下。
他还想手机密码是什么吗?
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徐渡泽把密码解开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被他知道。
如果他发现了,他会怎么想呢?
没等常乐优深想,身后的门被推开。
乔橘走进来问:“我还以为你没醒呢,我点了外卖,要一起吃吗?给你点了份白粥。”
“好啊!”常乐优收起手机跟着她出去。
吃饭过程中,聊起栾也,乔橘纳闷道:“不知道小也到底去哪儿了,也不怎么跟我们联系,她不说想问也问不出来。”
常乐优安抚说:“她会照顾好自己的,要相信她。”
乔橘抬起头问:“你和徐渡泽还好吧!”
常乐优夹菜的手停在半空,短短两秒的时间就被乔橘看出异样。
“你们怎么了?”
她收回手:“没事。”
乔橘眯着眼问:“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特像什么吗?”
常乐优下意识问:“什么?”
“特像你和宁间分手后。”乔橘直言道。
常乐优倒是没什么波澜,平静说:“不一样。”
乔橘反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却不再开口,埋头喝着碗里的粥。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屋内的灯光也显得越来越亮,到最后,甚至亮得有些刺眼,让人感到眩晕。
下午睡了太久的原因,以至于过了晚上十二点,常乐优依旧没有困意。
还好有乔橘在,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聊到后面,常乐优忽然问:“你说,要是有一天有一个你在意的人把你忘了,你会怎么办?”
“把我忘了。”乔橘认真想了一下:“那我也会把他忘了。”
“为什么?”常乐优追问道:“忘记一个人也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啊!”
“可是他都已经把我忘了,我还记得他有什么意义呢。”乔橘自我认为地说:“在我看来,在乎我的人不会忘记我。”
常乐优陷入沉默,已经光了灯的天花板漆黑一片。
她没看天花板,在思绪里走不出来。
发了很久的呆也没能思索出一个结果。
乔橘一个人自说自话,最后常乐优在她念叨中睡着了。
吃了药后,她睡得很沉,却不怎么安稳,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情景跳转的很快,没等她反应过来,天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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