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Windbell48

注意到她出神,聂觅风和她说的话都没听见。

“在想什么?”徐渡泽沉声问。

常乐优思绪收回,聂觅风用好奇地目光盯着她。

她抿下唇,没有隐瞒,坦言道:“想到了以前和前男友的经历。”

电影即将开始,“唰”地一下,影厅灯光全部关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荧幕亮起,音效响起。

在场的人相继收起手机,注意力放在播放的电影上。

忽明忽灭的光影中,常乐优忽视掉了存于她身旁那道幽暗的目光。

聂觅风选的电影是一部穿越类型的爱情片,故事大概讲述的是女生在她二十岁生日的那天出了意外,忘记了和她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失忆后她只单纯把那个男生当成普通朋友,时间长达两年,在那两年期间她谈了一场新的恋爱,甚至结婚。

然而就在她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意外发现丈夫出轨,买醉后醒来发现竹马买来蛋糕替她庆生,时间还没过十二点,她流着泪赶在十二点对着蜡烛许愿,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要选择一个能够真心喜欢她很久的人,永不背弃。

蜡烛吹灭,流下的那滴泪倒映出竹马的面容,她回到了高中时期,在找回记忆前再次爱上竹马。十八岁成年那天竹马对她表白,她找回记忆,两人重新再一起。

结局的时候,她回到现实。

现实中她的只是睡了一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等她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从小到大一直不断出现在她身边维护她的竹马。

开始的时候常乐优还没打起精神,看到后面的时候她完全沉浸其中。

尤其是最后女主回到现实,哭着扑进男主怀中一声声道对不起的时候,心里一下被触动,泪水情不自禁夺眶而出。

在她身旁聂觅风也小声哭着,常乐优摸出纸巾递给她。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悄悄看向徐渡泽。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闭上眼像是睡着的样子。

常乐优一时无言,明明是他提出的看电影,到头来最不专心的还是他。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常乐优跟在聂觅风身后走,一边提醒她小心台阶。

她全程没往后看。

出了影厅她问:“小风要去卫生间吗?”

聂觅风举手说要,她没管徐渡泽的意见,带着聂觅风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由于电影刚刚散场,卫生间的人有点多,常乐优在边上排着队,听着聂觅风讲她的观后感。

“电影还挺好看的,尤其是演男主的小哥哥,我觉得他好帅。”

关键的地方在最后一句。

常乐优忍不住笑揉下她的脸,“是电影好看还是人好看?”

聂觅风端水说:“都好看。”

嘴上这么说,她眼睛一转,常乐优就知道她是偏向后者。

从卫生间出来,徐渡泽站在原地等她们。

表情平平,神情淡漠,只有他跟没事人一样,丝毫没受到电影情节的影响。

常乐优走过去:“今天谢谢你请吃饭还有看电影。”

“你是小风的朋友,客气什么?”徐渡泽目光看向她,语气淡定。

差一点,常乐优以为他要说“你说小风朋友,也是我朋友”类似的话术。

好在他没说。

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们先送你回去。”徐渡泽主动说道。

常乐优欲拒绝,念及他们即将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出于私心她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她和聂觅风坐在后排,视线却总是忍不住驾驶位上看。

时间不早了,聂觅风已经睡着了。

车内安静的出奇,没有人打破沉默。

到的时候,她在开门前扶着聂觅风换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再见。”她说完下车,也不等回应。

往小区里走,经过昏黄的路灯,她忍住没回头。

一阵风刮过,刺痛了脸颊,吹红了眼。

她深吸一口气,鼻子发酸。

直到身后响起车子驶离的声音,她停住脚,脊背发抖,低下头,滚烫的泪砸破夜的孤痕。

天亮了,日出冲破出高楼,光彩夺目挥洒着自己的热。

温度没什么变化,出了门依旧冷得脸颊通红。

好在公司里开着暖气,一落座就要脱掉身上厚重的外套。

乐队大部分的活动都被安排在了明年,常乐优待在公司里也没什么事干。

眼见快到周末,主管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问:“乐优,周末打算去哪儿玩啊?”

常乐优抬头说:“我没想这些,大概会去朋友家。”

主管点点头,闲聊道:“我要休假一段时间,打算出去旅游一趟。”

“不错啊,有想好去哪里吗?”常乐优艳羡问道。

主管摇头:“具体去哪儿还没想到,我这人比较随意,提前规划容易变卦,都是临出发的时候再决定。”

常乐优有些佩服:“说走就走的旅游往往要更刺激一些。”

主管打了个响指:“说的没错。”

主管离开后,常乐优刷到栾也发的朋友圈。

照片中是她的背影,她站在山顶上,面对着金黄色的朝阳,一切充满希望,是那么明媚。

有个想法在常乐优脑海中悄悄浮现。

眼见快到下班时间,她慌着收拾东西,被安择善注意到。

“有事?”

常乐优收东西的动作没停,“回家有点事要处理。”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自然不会那么不近人情阻止她。

他不知从哪儿取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常乐优问。

安择善看一眼盒子说:“安藜知道你感冒发烧的事,给你做了一个艾灸。”

“安藜姐姐做的?”常乐优新奇的拿起盒子,反复打量着,收下盒子说:“帮我谢谢安藜姐姐。”

安择善没答应,没好气地说:“别把我当传话筒,想感谢的话自己去说。”

说完一如既往的转身就走。

常乐优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嘀咕道:“怎么情绪变化这么快?”

变脸的速度快赶上变天了。

回到家里,常乐优翻箱倒柜拿出自己大一的时候跟着栾也买得登山服,买了之后她一次都没穿过。

折起来放到现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了。

好在栾也家有熨烫机,等把衣服熨好,她拿出手机给聂生打电话。

响几声后电话接通。

“乐优。”

聂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想说的话还没酝酿好,常乐优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开口:“聂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常乐优犹豫道:“我想等周末请你们一起去爬山。”

“爬山?”聂生声调微扬,那边正在看电视的聂觅风也听到了。

凑到聂生耳边问:“爬山?谁要去爬山?”

聂生用手轻轻将她的脑袋推开,打开免提:“你乐优姐姐。”

一听是常乐优,聂觅风看电视的心思都没有了。

“乐优姐姐,你要去爬山吗?”聂觅风激动问道,随后想到什么,“可是我爬不了山。”

常乐优解释道:“其实也不算爬山,我们也可以坐缆车上去。”

聂觅风来了兴致:“那也可以,我要去。”

“我还没同意呢。”聂生睨她一眼,对着手机问:“是爬哪座山?”

一旁徐渡泽正从楼上下来,见他在打电话聊到爬山,安静坐到一旁。

两秒后常乐优的声音响起:“瑰霁山。”

三个字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视线挪到手机上。

聂生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询问道:“乐优说周末去爬山,你要去吗?”

他这一问,另一边的常乐优听着身体都紧绷起来。

聂觅风已经知道了爬山的事,不用想也知道他问的人是谁。

“爬山?”徐渡泽的声音徐徐传来,“小风可以爬山吗?”

聂觅风主动说:“我可以坐缆车在山上等你们。”

徐渡泽不理会她:“爬瑰霁山?”

聂生点点头。

他挑眼,似笑非笑道:“那你可能要在山上等个一天一夜。”

聂觅风傻住了,电话另一端的常乐优也傻住了。

气氛即将陷入僵局,聂生开口缓解道:“可以先坐缆车到半山腰再爬。”

徐渡泽想也没想地说:“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话直接打消掉了所有人的兴致。

聂生反问道:“你到底去不去?”

徐渡泽没说话。

聂生扭头就对常乐优说:“乐优,周末就我和小风去,到时候我来接你。”

常乐优握紧手机,生硬地吐出一个好字。

电话挂断后,呆呆地望着面前已经熨烫好,变得整齐崭新的登山服。

常乐优叹一口气,伸手又默默的把它收起来。

到周末那天,她转念一想还是换上了那套登山服,不管有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都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她还没爬过山,即使到最后是她一个人爬,回想起来也是一个有意义的经历。

带好东西在小区门口等聂生来接她,顺便看了看今天的天气。

是晴天,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照在人身上环绕着一丝暖意。

没等一会儿,聂生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打开后排的门坐进去,聂觅风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乐优姐姐,早上好!”

常乐优宠溺地回:“小风早上好!”

她转头看向前方,发现副驾驶上是坐着人的。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原本以为他不会来的徐渡泽。

常乐优也纳闷,不是说不来吗?怎么还是来了?

她疑惑时,聂觅风靠近她,小声耳语道:“今早我们准备走的时候阿泽哥哥跟了上来,说怕我给人添麻烦。”

给人添麻烦?

常乐优皱下眉。

他说的“给人”指的是“给她”吗?

聂生看后视镜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登山服,问道:“乐优,你今天打算爬上去吗?”

常乐优抬眼,和看向后视镜的徐渡泽撞上。

她扯下身上的衣服,轻轻嗯一声。

“那岂不是我要和爸爸坐缆车上去等着。”聂觅风有些失望地说。

聂生沉声道:“怎么,和我待在一起很不情愿吗?”

“也不是。”聂觅风嘟囔说:“你太无趣了。”

“……”

除聂觅风外,车里还真没人敢说聂生无趣。

即使看不到聂生的脸,常乐优也能察觉到他的表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常乐优出面解围说:“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坐缆车上去吧,我没爬过山,估计体力不太行。”

“好啊好啊。”聂觅风高兴起来:“有乐优姐姐在我就不会无聊了。”

副驾驶响起一声轻笑,清晰可闻。

听得常乐优耳垂发痒,她抬手揉了揉,偏头看向窗外。

驶出郊区,树林越来越密集,太阳都被挡住了。

天色似乎阴沉了些。

常乐优不断点亮手机关注着天气预报。

要是上山顶后遇到下雨就麻烦了。

好在每次点开上面都显示着一个太阳的标志,心里才稍稍放松一些。

聂生注意到她的动作,安抚说:“最近几天都是晴天,放心,不会下雨的。”

听他这么一说,常乐优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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