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东大学礼堂的穹顶垂下猩红幕布,我望着舞台上方摇摇欲坠的水晶吊灯,突然想起《雷雨》里那句"这屋子闷得像个坟墓"。申颖的旗袍开衩处别着银质怀表,表链随着她踱步的动作在镁光灯下划出冷弧——秒针逆时针转动,倒映出观众席上裴丽苍白的脸。
"周萍,你忘了这屋子里闹鬼么?"
申颖的尾音陡然拔高,绣花鞋尖精准踩住舞台机关。木质台阶在她足底裂开蛛网纹的瞬间,我嗅到空气里浮动的雪莲香突然变得刺鼻——那是混合了□□的特殊信号。
飞身扑救的刹那,腕骨撞击地面的脆响淹没在她的轻笑里。石膏绷带缠上右臂时,校医的镊子夹着块带血碎玻璃:"伤口里嵌着舞台灯碎片。" 我却盯着玻璃上的荧光剂痕迹——与樱花祭过敏事件的粉末同源。
"学长疼吗?"
申颖的唇膏在石膏上拖出血色玫瑰,笔尖刺破绷带扎进皮肤。她耳语时呼出的热气裹着药味:"这可是天山雪莲萃取的颜料,能促进骨骼愈合呢。" 玫瑰根茎处藏着串微缩数字:ZY-0723-7。
裴丽抱着《追忆似水年华》撞开医务室的门,书页间滑落的火车票存根飘到申颖脚边——2001年7月23日,乌鲁木齐至郑州。她弯腰去捡时,后颈的电子接口闪过蓝光,编号与樱花树下挖出的珍珠尾戒完全一致。
"滚出去!"申颖突然甩出裁纸刀,刀刃钉穿裴丽手中的保温杯。枸杞红枣茶泼在X光片上,显影出我骨骼里的异常光斑——桡骨内部嵌着微型芯片,形状酷似胚胎。
深夜的礼堂回荡着机械运转声。我拆开石膏,用手术钳挑出芯片,金属表面蚀刻着《牡丹亭》戏票的座位号。投影仪忽然自动启动,幕布上闪现林娇生前的监控画面:她正在往舞台地板夹层塞入某个银色装置,日期显示正是三年前的今天。
"惊喜吗?"
甄真踩着《游园惊梦》的鼓点从控制室走出,旗袍下摆扫过满地带电导线。她掀开舞台暗格,十二具人偶整齐排列——每具都长着申颖的脸,胸腔内嵌着培养舱,编号从ZY-0723-1到12。
"这才是真正的《雷雨》。"她按下控制键,人偶们齐声念白:"我们本该是完美的作品,直到第七个母体背叛了贽主..." 话音未落,礼堂吊灯轰然坠落,申颖从二楼包厢探出身,手中弩箭瞄准甄真的后心。
我扑倒甄真的瞬间,箭矢擦肩而过,钉入舞台背景板。箭尾系着的蓝丝带突然自燃,火舌舔舐出隐藏的基因图谱——我的DNA序列与贽明远实验室档案完全吻合。裴丽的尖叫从配电室传来,她手中的《追忆似水年华》正在冒烟,烧焦的书页显影出段视频:2001年7月23日,甄真正将婴儿交给穿白大褂的男人,襁褓上绣着"白泽"二字。
消防铃炸响的刹那,任湘踹开安全门。她蝴蝶刀上挑着个滴血的密封袋,里面是舞台机关的遥控器——按钮处沾着申颖的唇印。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突然用刀尖划开自己脖颈,皮肤下露出金属管线:"第七代克隆体任湘,向父本问好。"
火势蔓延至幕布时,甄真塞给我把青铜钥匙:"去老城墙,那里有你要的真相..." 她转身冲进火海前,旗袍后领的电子接口突然爆出火花,编号ZY-0723-0在浓烟中逐渐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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