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难受，“嘶~”了一声。

这小嘴，真利索···

沈清羽嘴里还剩了些毒药，听见动静，顿了一下，伏在他脖颈间问：“和别人比，怎么样？”

“啊？”萧煜迷糊了，微微蹙眉。

还要他和谁比啊？比什么？

谁“嘶~”地起劲吗？

他是喜欢漂亮的，泼辣点也勉强能接受，不过不是要一条小狼狗，这要是天天被他啃一口，那还得了？

沈清羽的指尖轻轻抚过萧煜紧闭的唇，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稚嫩无比的肌肤。可那双狐狸眼眼底翻涌的墨色却越来越浓。

他抱住萧煜的脸，将剩下的毒药吻了过去。

这毒药无色无味，慢慢积累由浅入深伤及肺腑，可以让人整日整夜痛苦不堪如万蚁啃食一般。

萧煜被人堵嘴，觉得好笑，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沈清羽。

等沈清羽放开，才笑着问:“为什么亲我？这么喜欢我？”

沈清羽没应，只说：“把我留下，别让人来，好不好？”

萧煜笑笑，扬起脖子想亲回去。

谁知道沈清羽突然扭脸，他的唇只轻轻碰到沈清羽的耳朵。

就这么一下，沈清羽的耳朵刹那间红了，像脆桃子熟透了一样。

萧煜笑了一声，没有逼他，只是躺了回去盯着他看。

沈清羽平复了下心情，眼底带了些期望：

“答应我，不准找别人，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他摆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事实上每次紧张的时候，他都面无表情。

但此刻，他眼底翻涌着看不见的阴鸷，如同濒临大雨的阴天。

萧煜只是挑眉，虽然躺在身下，但还是勾勾手指让他过来。

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沈清羽一颗心期待地砰砰直跳。

他知道他的长相确实符合萧煜的口味。

从前就是凭借那张脸，萧煜虽然讨厌他，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地给他添绊子，从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事。

今生这张脸，绝对每一个位置都符合萧煜的口味。

他感觉他心里的那点期待，现在有点像太阳刺穿土地，开始慢慢往天上升起一大半一样。

是不是···可以拿到萧煜的所有权了？

他压低身子凑过去，几乎卑微在心里祈求，祈求萧煜说些他想听的话……

他六岁的时候就很懂事了。

放学之后，老师一个一个传音让爹娘来接人。

轮到他的时候，老师问:“沈清羽，你娘亲呢？”

“我娘不在家。”

“...那你爹爹呢？你该回家了。”

“...爹爹带娘亲去天上了。”

小朋友们说他是灾星，因为娘亲是在生他的时候去世的，他们团结起来往他身上砸泥巴，这样就可以把他们的霉运转到他的身上。

他越来越沉默。

直到第一次见萧煜，少年浑身朝气蓬勃，大红色的衣服，跳着走路，高高束起的马尾一跳一跳地飞跃。

他一见钟情，刻意往萧煜身上撞了一下，萧煜本身脾气不大好，但是那天似乎有什么喜事。

撞到萧煜之后，他顺势往后倒，谁知道萧煜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牢牢抱在怀里。

四周的空间和人声迅速褪去，周围只留下了落花，一片一片地在周围坠落。

他和萧煜牢牢贴在一起。

萧煜的胳膊很有力量，身上的味道很香，不知道是什么花香还是果香，总之闻起来很温暖，像是有一团水流注入到他的躯干，让他全身都暖洋洋的。

那一刻，他确定，除了萧煜，他不想要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东西。

萧煜突然凑近，在他耳边呢喃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沈清羽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了一下。

萧煜在耳边笑，问:“抖什么，你不信？”

沈清羽猛地抬头望向萧煜的眼睛，胸腔里的心脏突然剧烈撞击起来，“咚咚咚”的声响大得仿佛要冲到仿佛在耳边敲鼓。

萧煜眯着眼挑眉，“你是第一个，也一定是最后一个我喜欢的人。你信我吗？”

“我······”

沈清羽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好久好久，萧煜没有对他说这句话了。他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从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呼吸。

他该说点什么的，可此刻脑海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空白，和萧煜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萧煜再一次笑着起身，慢慢靠近沈清羽的唇。

沈清羽的呼吸骤然停滞，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在眼下投下一片慌乱的阴影。

他下意识往后退，却又在萧煜靠近时仓皇顶回去。

萧煜的唇越靠越近。

沈清羽指尖死死攥住被褥，骨节因大力而泛出青白。心跳声大得几乎要盖过耳畔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胸腔撞碎。

萧煜的唇近在咫尺。

他闭上了眼，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美梦般小心翼翼。侧头时，一缕发丝滑落，恰好遮住他烧得通红的耳尖。

谁料萧煜突然错过他的唇，在耳边吹气，说：“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好不好？”

话罢，还亲了他耳朵一下，躺下身子嬉皮笑脸看他。

沈清羽的身形骤然僵住，仿佛被冰封在原地。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瞬间将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渣。

下一瞬，滔天怒火轰然炸开。

那股灼热从胸口直冲头顶，烧得他眼前一片血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沾满指缝，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萧煜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好了，我的乖宝贝，快回去吧。等本座忙完这里的事，就马上去找你。”

“呵......”沈清羽被他推到一边，睡在柔软的床铺里，低笑一声，声音带着裹着毒的寒意。

眼底那点残存的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扭曲的暗火在疯狂跳动。

他就知道，萧煜不会收心的。

这是你逼我的！

沈清羽突然暴起，膝盖狠狠抵住萧煜的腰腹，猛的把他重新甩回床铺里。

整个人跨坐上去时带起一阵凌厉的风，一把扣住萧煜的双腕，压过头顶，另一只手揪住衣领猛地撕开。

“刺啦！”

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萧煜的胸膛瞬间暴露在空气中，而沈清羽散乱的衣襟也滑落至肘间，两人几乎**相对。

萧煜满身疤痕，愣住了，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身上的人。

呵斥道:“我说了一会有约，你做什么？”

沈清羽被推开，眼里猛地闪过一抹红光。

这是高级魔族发怒的标志。

萧煜大惊：“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在这破地方躲了四五十年，就是害怕被修士和仅剩的魔族发现，百年前那一战他害了太多家庭支离破碎，若是他重新出现的消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羽瞳孔忽然出现血色，如潮水般漫过整个眼眶，最终化作两轮妖异的红月。他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说:

“我、要、上、你。”

萧煜大吃一惊，挣扎想起身。

不料沈清羽像块重铁一样紧紧压在他身上。

萧煜怎么挣扎也逃脱不动，更加惊愕，他大声质问:“你是谁！”

沈清羽忍无可忍，吼道：“不准再问！”

“滚开！”

这还是萧煜第一次被人这么吼，他不认识这个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魔对他有天大的恨意，下面骤然一凉，一个凶狠的东西顶了上来。

他奶奶的敢强他！

沈清羽微微一笑，“萧煜，你虽然不记得我，但我相信，你的身体不会舍得让我离开的。”

他压下来，贴得极近。

“嗯！···呃不···”

萧煜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魔法力高强，能把他压制地一动不能动。

怎么会这样。

就在他惊愕的时候，那个恶心的东西竟然进来了！

沈清羽眸子恶狠狠的，“给我叫！”

萧煜的瞳孔骤然紧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一股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变成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头顶，烧得他眼前一片血红。

从来没有人！

敢这么欺辱他！

找死！

沈清羽依旧不怕死地朝他吼，“贱货！现在记起我是谁了吗？！”

萧煜指节攥拳发出“咔咔”的脆响。脖颈处青筋暴起，在苍白的皮肤上像一条盘踞的青龙，却依然挣不开身上人的钳制。

沈清羽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下一口，留了两排牙齿印记。

萧煜被盖章，额头青筋暴起，又是难受又是耻辱:“沈清羽！本座发誓……必将你碎尸万段！”

沈清羽哈哈大笑，不断动作，阴狠地问:

“你早就把我碎尸万段了，还差这一次吗？”

萧煜怒从心中起，不管不顾抬手聚势。

敢羞辱他，死！

沈清羽看他手势倒吸一口凉气。

他从哪里学的同归于尽的禁术！

他是来杀萧煜的，可他还不想死。

他一把按住萧煜的手腕，同时从萧煜的身体里退出来，心脏怦怦直跳，“别动！你会死的！”

萧煜腰腹猛然发力，一个狠厉的翻身将沈清羽直接踹飞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沈清羽的后背重重砸在地板上，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在苍白的面容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萧煜拉过裤子套在腿上，上面直接不穿，一把抓起地上的长剑，剑尖拖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他每一步都踏得极重极快，暴怒的气势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敢羞辱本座......”他盯着地上咳血的沈清羽，声音低哑得可怕，剑尖缓缓抬起，直指对方咽喉：“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

他对准沈清羽的喉咙，猛地刺出剑。

谁知就在这时，沈清羽的身体里突然冲出来一团黑影。

萧煜看到黑影大惊，“附身之术！”

此等邪魔歪道，稍有差错主体变会爆体而亡。

到底是谁，竟然有此等功力！

黑影极速冲出窗户，一头扎进楼下的人堆里。

萧煜没穿衣服，万不敢追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消失不见。

地上，沈清羽睁开迷糊的眸子，一看身下，大叫一声连忙捂住，惊讶地四处乱看，声音软软地问:

“我...我怎么没穿衣服......”

萧煜转过头，一双眼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看着沈清羽。

“你这些天见过什么人？”

沈清羽像是被他吓到了，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说！”他大吼一声，脸上带着阴森的怒气。

沈清羽一抖，只说:“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走夜路，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萧煜胸膛上下起伏，狠狠看一眼窗外，这时候，房门突然响了。

有人在外面道:“郎君，昨日那个小公子来了，说是和您约好了。”

沈清羽眉头一挑，眼珠子咕溜溜地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