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珣外貌清俊,近半年突然对瑶章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明德帝与爱女接触多了,对他熟悉了起来,心里也看透了少年的一点小心思。听到这话,便知这是少年拿来哄她的话了。
见两人身形几近依偎在一起,他心思一动,还不待细查,已经开了口,“阿珣,说来听听。”
温珣闻言果然朝他那侧转头,眸里光华流转,仿佛有万千细碎的星子荡漾其中,明德帝目光微微一沉。
他笑道:“怪哉,方才下场那人,四个假人头上的方牌全落地,一个假人也没倒,可知是个勇谋之士,可看上场骑射比试,他只得了末等,一个也未射中。”
瑶章撇嘴,“这有何怪,有人擅骑射,自有人擅阵杀。”
“非也,同是在马上,驭同一匹马,单射一物容易,还是一枪击落四物容易?驭马射箭,只需认准目标,抓住时机便可。而使枪,除了把握时机,对手腕的力道和精确力有严格要求,若能使出这样精准的枪法,骑射无论如何不落至下等,方才那人射至场外,大家还笑话了几句呢。”
“歪理,”明德帝呵呵笑道,心道真是小孩子心思,“名将在战场上的发挥尚有强弱,何况一名白丁,受内心和环境影响的情况比比皆是。”
温珣月牙眼微眯,“也有可能,臣刚才就被假人脚下反射出的光刺花了眼,要是臣去比试,定慌了阵脚,不能发挥出那人十分之一。”
“哪有刺眼的光,你莫诳人。”瑶章探头。
“受诳的便是你,每次都好骗的很。”温珣调笑道,遭到瑶章公主的一记粉拳。
少年顺着力气“诶呦”一声往后倒,瑶章公主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问哪里痛,温珣眉眼都笑开了,她这才发觉受骗,把身子转了过去,拿背对着他。
“好妹妹,好瑶章,好阿瑶……”温珣在她背后探头探脑,瑶章低下头不吭声。
一旁的明德帝此刻没心情关注那头的嬉闹,方才他也感觉到那一场看得费力的紧,因着光线入眼,有些刺目,初时他还不起疑,现在被温珣提起,倒是觉得有几分怪异。但此时把场上那四个假人仔细看了,又觉无有一丝不妥。
一人比试结束,得了中等,一个假人倒地,扣了分。下场后,四个士兵上来把假人抬下去,又换上新的四个假人。
明德帝问身旁的福公公,“方才温卿说的那场,几人抬假人。”
福公公道:“这……奴婢一心都在陛下身上,哪里注意到这些。”
“是八个,”下首年幼的七皇子忙道,一脸求皇帝表扬的样子,“儿臣数的清清楚楚。”
“我们在这说话,没你插嘴的份。”瑶章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朝他脚下甩了一鞭子。这人母妃是德贵妃,母子俩日常就爱做这等出风头的事。
七皇子吓得不敢说话了。
皇帝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朝福公公使了个眼色,对方福至心灵,悄悄退下。
瑶章把鞭子一段一段地收回来,手下传来一阵凝滞,温珣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抓着鞭子的另一端,慢慢把剩下的捆到自己手里,没碰到瑶章的手,只拽着鞭子,小声讨好道:“阿瑶,原谅哥哥则个。”
瑶章拉了拉,没拉动,嘴里冷哼一声,弯起嘴角,笑了。
接下来就是步射和翘关,还有对外貌言行之类考核,温珣已然不在意,和瑶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等到比试结束,不出意料地,陛下并未公布武状元和其余人次名单,直接甩袖子离开。
温珣随着皇帝的车驾浩浩荡荡回城,半路就被安国公揪着耳朵拎回了府里。
“无法无天了,今天我若不好好教训你,来日你都能捅了天去!”安国公手里的竹篾划破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吓得温珣变了脸色,忙跑到后院,一路高声叫唤:“娘亲救我!大哥救我!”
路过的仆人纷纷侧目,不知一向得国公爷夸赞的小儿子竟也有被追着打的一天。
“才中个秀才人就狂了,要是中了状元,岂不是要当天皇老子!”
“那不行,我若当了天皇老子,你就是太上天皇了,坐享其成,老不要脸。”
温国公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鞭子甩得更用力了。
温夫人从里屋出来,看见一路跑进自己院子的儿子,扶了扶钗环,坐了下来,“雪翠,关门,方便老爷揍人,翘红,看茶。”说完靠在桌边兴致盎然地嗑瓜子。
“娘亲,你怎做出这等大义灭亲的事来。”还未说完,突然想起自己还真不是国公爷亲生儿子,喉头一噎,脚下不由顿住,身后的竹鞭带着破空声,实打实就落在了他后背上。
“哎呀!”
国公爷顿觉不妙,忙把竹鞭丢了,陪笑道:“夫人,这……无意,真的是无意为之。”
温夫人娥眉倒竖,一对婉转柔情眸怒瞪得像铜铃,把手里的瓜子往外一抛,蹭地站起来,“反了天了,珣儿你都敢打,是不是改天还想把鞭子朝老娘身上招呼?”
“冤枉啊夫人,我就吓吓他。”国公爷被逼得步步后退,“何、何况,珣儿今日实在太过放肆,目无圣上,不让他长长记性,以后性子只怕会更野。”
温夫人捡起地上的鞭子,说一句话朝国公爷的脚下挥一鞭,“陛下说什么了吗?其他人说什么了吗?他们都不觉得是什么事,你这个做爹的倒如此心狠。”
“夫人……”国公爷被逼到墙角,想抓住鞭子,被夫人一瞪眼,又缩回了手,“你讲点道理。”
“你跟我讲道理?”温夫人一鞭子挥在他脚下,国公爷跳脚,堪堪躲过,不敢吭声。
“你不是说我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么,跟我有甚好讲的道理?”又一鞭子打下去。
“发生了何事?”院门口出现一抹人影,紫冠玉带,浩气清英,仙材卓荦,皎如玉树临风前。
“玦儿,快劝劝你娘亲。”安国公高声叫唤。
温珣见到人,哀嚎道:“大哥,我被打了。”
温玦淡然的脸色立马变了,也不顾温国公在那头叫唤,扶了温珣坐下,这才发现他后背处的衣衫破开一条细长口子,隐隐露出里面泛血丝的肉。
“疼么?”他声音颤抖,碰都不敢碰一下。
“你不是要打儿子么,玦儿供你出气去。”温夫人听见那头叫唤,忙扔了鞭子,推开温玦的手,此刻小儿子白盈的后背处打眼有一条青紫的肿起,泛着血丝,顿时心疼不已,怒道:“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唤大夫去!”
身边的侍从赶紧忙活起来,叫大夫的叫大夫,递热水的递热水,好不容易上了金疮药,温珣已经双眼昏沉,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迷蒙之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一日,寒风如刀,雪胜梨花,模糊了天地。
五皇子周戢即将登基,已是安国公府三公子的齐遁邀请他去府里小叙,周戢欣然前往。他在小院里枯坐,心中隐隐不安。恰巧小厮常安冲进来,说二皇子余孽半路截杀周戢,齐遁带着他逃至城外。
温珣惊慌失措,纠集府内家将前往城外救人,没想到等待着的不是二皇子的余孽,更不是被围堵的周戢,而是齐遁。而自己带来的家将,把刀剑对准他。
他至今忘不了齐遁淬毒又得意的小人嘴脸。
“周戢呢?”他心寒地问。
他说:“他不愿见你,怕你死后还不放过他。”
“五皇子妃,莫要我等难做。”一名家将恭敬地把手中的剑递给他,想让他自裁,“五皇子将来是天子,九五之尊,开疆拓土,开创盛世,一代千古明君,必然为万代所称颂,请您为他着想一二。”
周戢容不下他这个污点,温珣知道。
所以,他让他的家将动手,在登基前,把他这个污点除去。
他拒不接受。
温珣知道这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可他不能接受。他明明向周戢承诺过,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与他和离,从此带着对他的爱意,隐姓埋名,永不踏入京城。
他低估了自己。他以为在几年的陪伴下,周戢好歹也会生出些许恻隐,让他心中产生几分奢望。
可是,在这一刻,温珣才发现,那人是多么的无情。
像每一代成就千古功名的圣君一样无情。
于是,他为自己几分虚渺的执念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一个下午,他的手脚被生生打断,齐遁带着仁慈悲悯的目光阻止了家将们的致命一击,洋洋而去,留下他在雪地里苟喘,最后被一群野狗撕开皮肉,分食而死。
死后,温珣才得知,自己只是一本书中的小人物,那本书讲述的是五皇子周戢和流落乡野的安国公二公子齐遁相遇相知的爱情故事。因为他的胡搅蛮缠,周戢终于认清自己所爱之人是齐遁,在两人经历无数悲欢离合、跨过重重阻碍后,周戢终于在大结局时迎娶齐遁入宫,放弃子嗣绵延,从此六宫独宠他一人。
呵,多大的荣宠。
心脏有如刀绞,温珣猛然惊醒,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才一动弹,靠左肩的后背处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意,“嘶”了一声,动动僵到发麻发冷的手脚,他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他以为周戢不会喜欢男人,没想到他不喜欢的只是自己。
他从没想过自己喜欢男人,没想到却因一个男人抛弃家族,抛弃尊严,最后惨死荒野。
温珣眼里泛起冷光,定是因书里描写的缘故,才导致他像失心疯般迷恋周戢。如今他已看透这一切,必将回归正常,喜欢的,自然也是女人。
一想起那些娇滴滴的美人们,他的身心不由一阵畅快。果然,他前世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去喜欢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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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塞缪尔搅乱了符溪纯澈的内心,教会他如何去爱人,企图用世间的种种牵绊缚神,留他于人间,却未发现,他也献出了自己的忠诚、信仰、承诺,他的寂寞、阴暗、卑微,他所有的一切。
他曾被权力愚弄,现在,他掌握权力,玩弄愚者。
数据修仙高冷受(符溪)&披着绅士羊皮的虚伪攻(塞缪尔)
ps:主攻讲的只是视角,受苏
主剧情,徒弟攻,长篇慢热
大概是一个西方少年在魔尊的影响下修道成仙,三观歪歪得正,从奴隶成长为统一大陆的霸主的故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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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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